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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活下去的資格,所以想要證明自己的生命有意義、有價值,就必須……“會為了保護別人送掉性命的,我看是你才對吧?”芥川捂住喉嚨,聲音沙啞地對他說。的確,比起頭腦混亂不堪的他,芥川才是一直清醒著的那個。腕上的手表藏在衣袖里時,他明明能感受到,卻一再忽略掉,從沒想過自己拉開袖子看一眼。戰(zhàn)斗時明明想好了要全力以赴,身體卻自動顧忌著手表的完好,下意識維持住手腕粗細,不肯完全虎化,以免將表帶繃斷。在理智之外的一切都背叛了他,先于他想明白什么之前就在無比珍視院長贈送的禮物。而發(fā)自心靈深處的恐懼,卻又叫他逃避著看到手表,逃避著取回記憶。其實……為何因回憶如此痛苦的理由,他是知道的。院長希望他變成人見人夸的優(yōu)等生,而他自己其實無比抗拒。他不想變得多么優(yōu)秀,只想吃茶泡飯吃到飽;他不想保護他人證明自己,只想小心翼翼活下去;他不想贏取佩戴手表的成人資格,只想被父親抱在懷里親吻額頭。他是個沒有什么志向的弱小的人,而院長強迫他把“優(yōu)秀”二字銘刻進大腦。暴力意味著權威,恐懼意味著支配,心目中的父親將詛咒附進手表,作為禮物贈給他,于是他只能一邊痛苦一邊強迫自己變強。唉,真是太愚蠢了。中島敦抬起另一只手伸向手表,企圖將之解下來,但剛一碰到就感覺手指像是被火燙傷了一樣,疼痛到再也不敢去碰。燙傷當然是幻覺,他只是在痛,從內而外的痛。他想起了孤兒院的童年,那記憶變得前所未有清晰和深刻,院長施加給他的痛苦好像一瞬間同時在他全身各處爆發(fā),使他不斷崩潰又重組。拜此所賜,他終于弄清楚了一件事:他根本沒必要再去保護他人證明自己了,因為他已經(jīng)畢業(yè),已經(jīng)是個被院長認可的優(yōu)等生了,他取得了獨立成人的證明物,早就該突破過去的心障,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了。弄清這件事之后,中島敦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再饑餓了,有種奇異的力量安撫了他的胃。“終于下定決心殺死在下了?”芥川躺在地上問。中島敦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不,我不會殺你。這不是為了證明什么,而是純粹出于我的個人意志。不想殺你,僅此而已?!?/br>他把昏迷著的神樂扛到肩膀上,這時的芥川已經(jīng)無力再阻止。但芥川并不覺得憤怒,也不打算拼上最后的力氣掙扎,只是說:“在下建議你換個姿勢,否則神樂小姐醒來之后會非常生氣的。”這說話的態(tài)度平和到似乎有詐,中島敦疑惑地環(huán)顧四周,確認并沒有發(fā)生什么變數(shù),才猶豫著改變動作成公主抱:“你不是說除非我吃了你的尸體,否則就不能帶走神樂小姐嗎?”“你記性不錯,但在下改變主意了。”芥川絲毫不覺得出爾反爾有什么問題,“為保護他人就犧牲自己,這的確很愚蠢,在下還有meimei需要照料,并非沒有牽絆的獨行者。此外,在下從你身上看到了……”“看到了什么?”“不,沒什么?!苯娲樕狭髀冻鰩追滞?。那不是高高在上的同情,而是一種過來人看到又有人踏入同一個火坑時的感同身受的同情。中島敦再怎么發(fā)問都問不出答案,只得帶著神樂匆匆離開了,畢竟比起自己的小小疑惑,還是無慘大人交代的任務最重要。芥川放松手腳平躺在地上,仰望著頭頂厚實無比的枝繁葉茂,幽幽一嘆。他回想起在吉原管事的墳前,太宰治與他單獨交談時最后對他說的話:“我呢,其實也有一個弟子,不比你差勁哦,只是內心還有待磨礪,如果你將來遇到了,還請不要太過為難他。我在他身上留下了小小的標記,你看到時就能認出來了?!?/br>當中島敦因觸碰手表痛苦不已時,芥川看到了。唉,又一個被戲弄了人生的可憐人。“好小子!干得不錯!”不知過去多久,芥川耳邊突然響起了與謝野醫(yī)生贊許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與謝野醫(yī)生伸出手摸了摸芥川的額頭,認真道:“太過靠近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所以我在遠處多等了一會兒才過來,久等了??椞镒鞔蛩阃扑]你加入偵探社,我這里先提前給你投一張贊成票。你傷勢很重,我就不和你多客氣咯~”說完,與謝野醫(yī)生便獰笑著舉起了手里的柴刀。——出于謹慎考慮,暴露位置的鍛刀師村最后還是全體搬遷了,新定地點不但有溫泉和林場,還有一小片適合攀巖運動的斷崖,因此在不少大人都因為搬家而抱怨連連時,小鐵卻相當興奮。“織田先生!一起去攀巖啊?”“打完無慘之后如果還有時間,我會的。”紅發(fā)男人點頭應下,語氣好像在說“手頭工作做完就去?!?/br>淡定到讓小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我們打無慘都打了上千年了,你不是在找借口不去吧?”“不是,無慘很快就能打完了。”小鐵更加不信,臉上寫滿了“你在驢我?”但事實卻正如紅發(fā)男人所預言的那樣發(fā)展,甚至快到直接貼臉的程度。江戶川亂步下一刻就找上紅發(fā)男人,給出了一份重大情報:“鬼舞辻無慘的大致范圍已經(jīng)確認,對方做好了隨時轉移的準備,我們必須夠快。”這就意味著柱級劍士之外的大部分鬼殺隊成員都不能到場。他們不夠快,同時也不夠強。令人驚訝的是,地點標注在了距離藤襲山較近的位置。藤襲山是歷年鬼殺隊舉行入隊選拔的地點,因為山上長滿了全年盛開的紫藤花,可以將大部分鬼牢牢困住。到了上弦這個等級的鬼已經(jīng)對紫藤花充滿耐受力了,不會因為多喝一口紫藤花茶就一命嗚呼,但沒事也絕不會自己主動靠近去受虐。所以居然在那附近發(fā)現(xiàn)了鬼舞辻無慘的蹤跡,只能說明那里一定存在著什么吸引了鬼舞辻無慘的東西。亂步簡短的給紅發(fā)男人解釋了這個消息是如何取得。原來太宰治在新任上弦之六中島敦的身上裝了一個發(fā)信器,發(fā)信器由坂口安吾友情提供(被迫贊助),頂尖技術,信號強大,不易受干擾,在這個大正年代妥妥屬于降維打擊,根本沒有被無慘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而發(fā)信器的接收端,則被太宰治送給了亂步。“中島敦帶著神樂走后,最終停在那個地點,不再移動,我想無慘和上弦之一都在那附近的可能性很大?!眮y步把一個小懷表拋給紅發(fā)男人,“嘛~總之該說的我都說啦,織田作就帶著這個接收端去找無慘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