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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曼陀鈴是雷斯理最珍惜的樂器,保養(yǎng)起來一絲不茍,能讓這孩子連愛惜心愛的東西都顧不上的,一定是更加害怕的事物。他按掉電話,將雷斯理抱入懷中:“我在。雷斯理,我在?!?/br>一直都很堅強的男孩一下子哭得一塌糊涂。雖然沒有認真問過,但隱隱約約的,他大致搞懂了雷斯理的遭遇。脖子上的編號,出貨,鬼,死亡。將這些詞語聯(lián)系起來之后,很容易就能串出令人細思恐極的真相。人類孩童竟成為了鬼的牲畜。這件事織田作之助最終壓在了心里,他沒有什么可以傾訴的對象,所以差點憋出內(nèi)傷。其實這是一個很新奇的體驗,因為他此前從不覺得沒有傾訴對象有什么不好,他也沒有什么傾訴的念頭。他確信自己的生活不值一提,就和天下大多數(shù)無趣的男人一樣,實在沒有講出去的價值。有很多人誤解他的沉悶,認為他總在保守秘密。其實并不是,他只是單純覺得自己是個很無聊的人。現(xiàn)在他心里多了件有聊的事,卻沒法聊。原來養(yǎng)育孩子真的會增加煩惱。而這樣的煩惱他是絕不會推拒的。當孩子數(shù)量快要到達二十個時,他已經(jīng)確認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鬼的了。但如果不存在鬼,他的孩子們對于鬼的共同恐懼又從何而來呢?光是從古到今口口相傳的鬼故事可嚇不到自家膽大包天的小屁孩。他開始進行各種各樣的設(shè)想。比如說,會不會是某種異能造成的?但往這個方向調(diào)查下去依然一無所獲。反而是新收養(yǎng)的孩子們給了他很大驚喜,那就是精妙到能出潮水特效的神奇劍術(shù)。如果只有一個孩子能用劍揮出特效來,他大概還要思考一下是不是異能力。但好幾個孩子都會,總不能是量產(chǎn)型異能吧?最后,他被逼無奈,開始琢磨有沒有可能存在著異世界。這樣的科幻思考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容易,因為他非常不善于想象沒見過、沒經(jīng)驗的事物。但強行這么思考下去后,他反而發(fā)覺一切都能說通了。他逐漸產(chǎn)生了想去異世界調(diào)查的瘋狂念頭。或許人真的不能在幸福安寧里浸泡太久,否則就要逐漸喪失對未知應有的敬畏之心,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總之他為這個瘋狂的念頭展開了秘密行動。首先當然是要最大化的保密,他完全不想把任何人牽連進來,包括孩子們和偵探社他都會統(tǒng)統(tǒng)隱瞞,白天出行也不會有任何輕舉妄動,夜晚才偷偷摸摸出去。他進行了變裝,穿著和自己風格完全不搭調(diào)的緊身衣,佩戴黑色假發(fā)和頭套,口罩之下還有口罩,在鞋子里增加鞋墊來調(diào)整身高,雖然決心不發(fā)出任何動靜,但還是配備了變聲器以防萬一。有一句名言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他覺得如果真存在異世界,并且兩邊存在著某種連通情況,有三個地方會是最有可能掌握相關(guān)線索的。一是黑市,二是異能特務(wù)科,三是正在急速擴張的港黑。他把自己的第一站定在黑市。夜晚的黑市十分熱鬧,聚集了各種藏頭遮面的怪人,他混在里面瞎轉(zhuǎn)悠一圈,沒有取得任何情報,便準備回家睡覺。回程路上看到了一隊港黑的人在追趕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身體孱弱,行動卻非常機敏,在雙方武力值差距懸殊的情況下利用環(huán)境輕松擺脫了追捕,而丟失了目標的港黑群眾毫無頭緒,只能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在織田作之助準備收回視線,換條路回家的時候,他卻看到那年輕人倒在了地上。好奇的心思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他一步一步走過去,俯身查看,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陷入昏迷,只是很虛弱。年輕人有一雙紫紅色的眸子,眼底掛著一看就是休息不好造成的黑眼圈,黑色發(fā)絲又柔又細,頭上戴了頂白絨絨的氈絨帽,似乎是個外國人。“能聽懂日語么?”變聲器讓織田作之助的聲音毫無溫度。“能的?!蹦贻p人輕聲回應,并抬起眼望著他,眸中鮮艷的紫紅色像是會發(fā)光,毫無警惕之類落難者應有的情緒。這是個很善于隱藏自身想法、敏銳又聰慧的人,完全不需要他人多余的關(guān)心,自己就能很好地處理問題。他想了想,還是把隨身攜帶的藥品留給了年輕人,哪怕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都是些傷藥,如果你哪里受傷了可以試著用用?!?/br>年輕人抬起手來,卻不是拿過藥品,而是試圖抓住他的胳膊。這是求助者祈求幫助的信號,肢體接觸意味著安慰和信任。這時候如果給出正面回應,一定能讓年輕人的心情輕松許多。他卻撤開手,謹慎地后退了一步,與年輕人保持安全距離。年輕人露出了些受傷的表情,大概沒想到好心人對自己警惕心這么大。但這樣的示弱表演完全無法觸動到他。“謝謝您,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他閉口不言。“那么能告訴我您是做什么的嗎?”他回答:“家。”說完就打算抬腳離開。年輕人露出了幾分意外的神色,接著又有些好笑的樣子:“請稍等,好心的家先生。送您一份情報作為我對您的感謝吧,關(guān)于橫濱藏匿著【書】……”年輕人三言兩語講了講一本神奇的【書】,聽上去不像是什么情報,倒更像是現(xiàn)編出來的故事。“如果今后還能見面,希望能與您互通姓名?!弊詈竽贻p人提出了這樣一個美好的愿景。而他什么也沒有回應,滿心都是早點回家好多睡會兒覺。當織田作之助收養(yǎng)了自己的第二十個孩子,他在舊書店里遇到了把他帶上寫作之路的夏目瀨石。夏目瀨石仍然是記憶中精神矍鑠的模樣,頭上戴著圓檐帽子,對著他玩笑道:“你還是那么喜歡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啊?!?/br>“沒辦法,這已經(jīng)是宿命一般的癖好了?!彼翢o掙扎地回應。“啊,看來是不打算改,那么,你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成為了不起的家了?”他為夏目瀨石話語中的抬舉感到幾分不自在,因為他覺得自己就算寫書成功了,也沒法冠上“了不起”這種前綴。但是竟能從夏目瀨石這里得到支持,也真是意外之喜,他感覺自己心里一下子暖洋洋的,有種飄飄忽忽的歡欣。“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br>總共沒說兩句話,他就被夏目瀨石攆回家了。他待在家里思來想去,還是希望能再得到他人的建議,所以難得一次想起自己是個有手機的人,把電話打給了亂步:“如果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