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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家豆豆,還給你。”張屹彎腰給豆豆解開繩子,“它挺乖的,就是不太親人,可能跟我們不熟吧,再加上想你?!?/br>小黑狗跑到陳落旁邊,腦袋放在陳落腿上。“吃胖了?!标惵淙嗳嘈」返哪X袋。“你……”張屹試探地問,“還好吧?”“我說還行,你信嗎?”陳落說,“我一點都不好。”第9章節(jié)日經(jīng)歷死亡像每個人的必修課,陳落覺得自己永遠無法習慣。他翻找出一張廣告紙鋪在超市門口的臺階,坐下,豆豆趴在他身邊。向鈞死亡已有一個月,九月的風送來涼爽,夕陽西沉,橘灰色的天際線點綴幾只飛鳥,云層的縫隙漏出血紅的霞光。陳落右手撐著下巴向西方遠望,余暉倒映在他黑色的眸子里,如寬闊的河流嵌入一顆燒得通紅的鐵球,“滋啦”一聲,迅速騰起白茫茫的煙霧。豆豆長得很快,兩個半月時間,它的體型和一只成年金毛差不多大,按照狗狗六個月性成熟來算,它還會再長大一些。它趴在陳落身邊,黑色的毛皮油光水滑,蓬松的巨大尾巴鋪在地磚上,像一張方形的毛毯。“夕陽很震撼,對吧?”張屹穿著白大褂,雙手揣在口袋里。“是啊,看多少遍也不會膩?!标惵湔f,他的視線離不開恢弘的盛景,“這一輩子,能看多少次夕陽呢?”“干巴巴地看夕陽多沒意思?!睆堃僬f,“走,吃燒烤去。”他仰起頭眺望馬路那邊,“瞧,夜市開張了?!?/br>“你請客?”陳落轉頭問。張屹聳肩:“好啊,過節(jié)了嘛,我請?!?/br>“過節(jié)?”陳落眨眼。“古爾邦節(jié),你不知道?”張屹說,“雖然咱們是漢族,湊個熱鬧唄,他們一會兒要封路擺音箱搞舞會?!?/br>“這么熱鬧?!标惵淦鹆伺d趣,站起身,“我把門扣上,咱們邊吃邊聊,就不著急回來了。”“行?!睆堃訇P好門,站在原地看陳落鎖卷簾門。陳落牽著狗,走在張屹旁邊,問:“齊姐什么時候回來?”“下周吧?!睆堃俨淮_定地說,“我其實……一周沒給她打電話了。”“怎么?”陳落看向張屹。“就,”張屹縮縮腦袋,“我被慧敏和我媽吵得頭大?!?/br>陳落直覺這樣做不好,但他沒說什么,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老板,點菜?!?/br>“哎,來了?!贝﹪沟呐諉T麻利地走過來,左手拿菜單右手執(zhí)筆。“二十串紅柳大烤,兩瓶紅烏蘇?!标惵湔f。“再要一個椒麻雞,四串烤馕。”張屹加碼,他調笑地看向陳落,“就兩瓶?不夠吧。來,哥陪你喝,先上六瓶紅烏蘇,不夠再要?!?/br>“……”陳落并未阻止,或許潛意識里他需要一場宿醉,于是他眼睜睜看著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我給豆豆買塊rou?!标惵湔酒鹕?,“別在我回來之前喝醉了?!?/br>“我酒量沒那么淺?!睆堃贀]手,“快去快回?!?/br>過了一會兒,陳落拎著一個裝著生牛rou的塑料袋和一個紙盤走過來,把塑料袋攤在紙盤上,彎腰放在豆豆面前:“你知道一公斤牛rou多貴嗎?六十八?!?/br>大黑狗尖耳朵背在腦袋后,假裝聽不到,埋頭苦吃,沒一會兒,塑料袋里舔得干干凈凈,不剩一點rou渣。“你真舍得花錢?!睆堃俑袊@,“一頓六十八,一天三頓,兩百塊。”“哪能頓頓吃牛rou?!标惵湔f,“喂雞rou其實還好?!?/br>兩人閑聊著,燒烤上了。二十串紅柳大烤,食指粗的紅柳枝串著鴿子蛋大的羊rou,一枝紅柳穿五六塊實心rou,撒上辣椒面和孜然,烤出滋滋的油光,光聞著香氣口水就能流一地。再加上六瓶紅烏蘇,瓶蓋打開,清新的大麥香彌漫四周。一口啤酒一口rou,人間極樂不過如此。張屹拿起烤串,小心地咬了一口,被燙得嘶嘶吐舌頭:“呼啊……”“急什么?!标惵浔砻嬖频L輕,心里也饞,他抄起啤酒瓶子灌了一口。服務員把椒麻雞的盤子端上桌。椒麻雞是新疆的一道經(jīng)典涼菜,白生生的雞rou,表皮黃亮,rou質緊實,蘸著洋蔥、芝麻油、花椒油和濃郁的雞湯,咬一口,鮮香麻辣,又脆又筋道。陳落夾起一塊雞rou,左右蘸湯,放進嘴巴,幸福地瞇起眼睛,越嚼越香,香入骨髓。大黑狗坐在地上,兩只爪子搭在陳落腿上,期期艾艾地看著他。“你不是不喜歡吃熟rou?”陳落伸手撥掉大狗的爪子。大狗執(zhí)著地扒著陳落的腿,兩只黑溜溜的眼珠盯著陳落的筷子,發(fā)出撒嬌的哼唧聲。“停,你這么小的時候,”陳落比劃了一下,“哼哼唧唧挺可愛的,但是你現(xiàn)在,站起來只比我矮一點,你覺得你哼哼唧唧合適嗎?”大狗跟陳落作對,故意哼唧得更大聲。“你跟它講道理呢?”張屹稀奇地問,“給它嘗嘗唄?!?/br>大狗看向張屹,眼中滑過贊賞。“不行,狗吃調料對腎不好?!标惵鋯軓堃?,“你是獸醫(yī)還是我是獸醫(yī)?”“我努力了。”張屹對大狗說,“你哥太固執(zhí)?!?/br>大狗重新看著陳落,仰著頭,湊到陳落肩膀旁,舌尖舔到陳落的臉頰。“……耍流氓啊你。”陳落被氣得直樂,他夾了一個雞腿放在大狗的盤子里,“就一個。”大狗趴在地上叼起雞腿,咯吱咯吱啃完,留下一根光溜溜的腿骨。張屹專注地看著大狗吃東西,說:“不愧是生rou喂大的,兇殘得緊,它一口能把我咬死?!?/br>“想什么呢,它特別溫柔?!标惵湔f。“藏獒的主人也是這么說的?!睆堃僬f,“你的立場沒有說服力?!?/br>吃完雞腿,大黑狗老實地把腦袋放在陳落腿上,打個長長的哈欠,閉起眼睛休息。陳落差不多吃飽,有一搭沒一搭地喝啤酒。“你知道吳學易吧?”張屹問。“知道,他來我店里買過東西?!标惵湔f。“我和他住同一個小區(qū),今兒早上我出門,看見他閨女坐在椅子上哭?!睆堃僬f,“小姑娘太可憐了,胳膊上全是泡,像被開水燙的?!?/br>“你懷疑吳學易干的?”陳落問。“我可沒這么說,我的意思是,他閨女被燙成這樣坐門口哭,他居然還不趕緊把人送醫(yī)院?!睆堃僬f,“要是我閨女一不小心被燙了,我能抽死我自己?!?/br>“鬼知道他家什么情況。”陳落說,“你報警了嗎?”“我哪敢報警,我把小姑娘帶到門診室包扎。”張屹仰頭灌下一口酒,“要是報警讓吳學易他老婆知道,我少不了被戳著脊梁骨罵?!?/br>“吃力不討好?!标惵淇偨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