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眼中的光明明暗暗，似他掙扎的心緒，“應該拍下來留作紀念?！彼统鍪謾C，對著雪地拍了兩張，又把鏡頭轉向陳初，“說茄子?！?/br>
“茄子?！标惓醺砂桶偷卣f。

陳落無奈地糾正：“不是這樣說?！彼械角皵z像頭，和陳初站在一起，唇角勾出輕淺的笑?。骸扒炎?。”

陳初歪歪腦袋，和陳落的頭碰在一起：“茄子?！?/br>
“咔嚓?！?/br>
相片定格。

第22章元旦

公歷一月一日，一年中的第一天，理應是喜慶的，卻開始下雪。

極寒狀態(tài)下的雪不是片狀的，而是沙粒般的，在地面上洋洋灑灑鋪了一層。往年的一月份，是新疆最冷的月份。氣溫持續(xù)下降，陳落眼瞅著溫度計上的水銀條從零下四十度降到零下四十五度。

十二月中旬，趁著雪?；謴徒煌ǎ缀图瘓F送來一批貨物，填滿了陳落的倉庫。也許孔勐祥的哥哥大發(fā)善心，陳落不想去猜。貨物的價格和往常一樣，沒有漲價，陳落結了貨款，將商品重新擺滿貨架。只要下雪，交通就會中斷，因此許多零售店或多或少都有價格上浮的現(xiàn)象。

陳落合計著，鄰里街坊的，何必賺那點小錢，他依舊維持平價，常來的顧客夸他宅心仁厚。陳落覺得主要原因在大狗，大狗如果像原來那樣頓頓一公斤rou，他不漲價都不行。

一周前出去玩的那一次，把大狗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天天琢磨著去哪撒歡。陳初抬著一個大箱子放在最后的貨架旁，彎腰上貨。碼好貨物，他數了數幾個，大聲說：“四十瓶洗衣液。”

“好。”陳落低頭記在本子上，“下一項，洗碗巾?！?/br>
“在后面?！标惓蹀D個身，在箱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來一沓五顏六色的海綿，“這個嗎？”

“嗯?！标惵潼c頭。

陳初把洗碗綿摞在貨架上，擺得整整齊齊，他開口：“我們什么時候再出去玩？”

“啊？”陳落愣了一下，笑道，“我們不是才出去玩過嗎？”

“已經過去七天了?！标惓鯋瀽灢粯?，“我想玩雪?！?/br>
陳落看著外面飄飄揚揚的雪，覺得自己把大狗圈在店里是有些殘忍，他溫言道：“今天，晚上咱們包餃子?！?/br>
“餃子是什么？”大狗的興趣瞬間被新奇的事物吸引，“是玩的嗎？”

“是吃的，長得像耳朵。”陳落伸手捏捏陳初的耳朵，“雪停了我們去水庫溜冰好不好？”

陳初拿起兩個肥皂放在最下面的貨架，認認真真的擺整齊，他耳尖熱燙：“好。”

乖巧的模樣讓陳落心軟成一灘，他視線回到筆記本上：“繼續(xù)，下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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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在玻璃里的電視播報：“中國科學技術協(xié)會號召各省市科協(xié)開展科學座談會……”

“……12月15日至12月31日，全國醫(yī)院新生兒存活率平均在14%左右，存活趨勢由26%降至12%……”

“羅主任，昨天的數據出來了?！币晃簧泶┐蟀坠拥膶嶒瀱T拿著報表走進實驗室。

“多少？”站在白板前寫分子式的五六十歲的研究員問。

“死亡率……百分之百?！睂嶒瀱T艱難開口，“全國沒有一個新生兒存活。”

電視仍在播報虛假的數字安撫人心。

研究員停下筆，沉默半晌，說：“我知道了?！?/br>
“我想問一下……”實驗員躊躇，“上面有新動向嗎？”

“有的。”研究員說，“下午你就知道了?！?/br>
“羅主任？來一下?！币粋€看上去年紀更大的老人站在實驗室門口對羅勝華招手。

“來了?！绷_勝華合上馬克筆放在白板下面的淺槽里，跟著老人離開。

“有什么進展？”老人問。

“目前，沒有?！绷_勝華說，“我解剖了一具凍尸，發(fā)現(xiàn)他們的腦部存在一種奇異放電的現(xiàn)象，暫時不清楚怎么回事?！?/br>
“下午靈協(xié)的人過來，你們做好準備，還有作協(xié)?！崩先苏f，“科協(xié)和靈協(xié)現(xiàn)在是同一戰(zhàn)線的，我希望底下不要出亂子。”

“靈協(xié)的人過來我可以理解，作協(xié)過來干什么？”羅勝華問。

“寫科幻那幫人?！崩先藷o奈地嘆氣，“目前這個情況，死馬當作活馬醫(yī)?？茖W家和神棍的思維還是不夠廣闊，沒有那群靠筆桿子吃飯的人的奇思妙想?！?/br>
“靈協(xié)要過來哪些人？”羅勝華問。

“一個看風水的道長，一個算命的神婆，一個和尚，和一個外國人?！崩先苏f，“作協(xié)過來兩個人?！?/br>
“一個外國人？”羅勝華哭笑不得，“怎么還有外國人？”

“吸血鬼還是什么，我記不住了?！崩先饲们煤竽X勺，“總之你們裝也得裝的友好一點?！?/br>
“好，我跟他們說說?！绷_勝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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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落和面，陳初好奇地站在一旁看。陳落把面團搓成條狀，用刀切成劑子，撒上面粉免得黏在一起。

“差不多了?！标惵湎锤蓛羰?，對陳初說，“你把劑子摁扁，我來搟皮。”

“好?！标惓蹼p手蘸上面粉，一巴掌把劑子拍扁，“這樣嗎？”

“對?！标惓跄弥鴵{面杖，一點一點把劑子搟成圓面皮，“我小時候，我媽特別愛做餃子。我媽搟皮，我爸包餃子，我在一旁玩面粉。”

陳初一邊摁劑子，一邊聽陳落講故事。

“餃子在這里象征團圓，今天是公歷新年，我們漢族還有個農歷新年?！标惵湔f，他手下動作不停，搟出來的面皮中間厚邊緣薄，摞成一沓。

“摁完了?！标惓跽f。

陳落抓了一把面粉灑在摁扁的劑子堆上，拿著短短的搟面杖問陳初：“你想試試嗎？”

“想?！标惓跄闷饟{面杖，雙手笨拙地搟開劑子。

陳落笑著伸手，拿起陳初的一只手：“不是這樣的?！彼麥愡^去，把劑子放進陳初的手中，“手指捏著邊緣，邊搟邊轉，一點一點挪?！?/br>
陳初抿唇，試著一點一點轉動面片，被他前兩下?lián){成橢圓形的面片恢復了正圓形。

陳落高興地夸獎：“聰明，真棒?！?/br>
一回生二回熟，陳初學著剛剛的樣子，又搟幾片。

陳落拿起圓形面片，挖一勺rou餡，折起來捏成月牙，立在手心展示給陳初：“看，這就是餃子?！?/br>
“像月亮。”陳初說，“我記得中秋節(jié)，你吃的那個圓餅?！?/br>
“月餅。”陳落低頭包第二個餃子，“那個是滿月的月亮，也是慶祝團圓?！?/br>
“為什么滿月和月牙都是慶祝團圓？”陳初問。

陳落愣住，勉強找了個說得通的解釋：“也許，月亮代表團圓吧?！?/br>
“看到月亮，就想到家人，對嗎？”陳初問。

陳落點頭：“有一句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