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
上便多少不一樣。他與荀或言語相向往來幾個回合,自知一開始便理虧,最后的妥協(xié)倒也順其自然,說到底,同性相愛并非十惡不赦。既清楚勸服荀或回心轉(zhuǎn)意的可能性等于零,后來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就漸漸變成了如何讓孟朵接受。心里倒是都清楚,孟朵是不會一輩子不讓荀或帶著季玄回家的,荀或到底是她唯一的孩子,如何也得接受。這樣看來,是有些恃寵而驕的意味。季玄也和荀常通過電話,緊張地話都說不順暢,結(jié)結(jié)巴巴從嘴里拼不出個完整。荀或笑得好歡快,搶過手機按開免提,說爸你一把年紀了別整偶像劇,大家都是男人,不時興說什么情啊愛啊,季玄對我的心可不是這些甜言蜜語,你叫他現(xiàn)在把遺產(chǎn)全都轉(zhuǎn)到我名下他都肯的。這一點卻叫季玄開了竅,他說要不然就這樣辦吧,或許能打動阿姨。這回笑的是手機那頭的荀常了,他說這才是偶像劇吧,動輒幾千萬的錢,說不要就不要了。思索片刻,荀常又道:“季玄啊,我看你要不就先給你們自己買套房子吧。你阿姨其實也是怕荀或被人耍了,你把日子過好給她看,她還是會心軟的?!?/br>季玄應(yīng)好,又問:“那今年小荀能回家過年嗎?”到這種境地,擔(dān)心的卻還是荀或能不能回家團圓。荀常自先心軟了,他想,這人是真愛我兒子的,“今年就暫時把他交給你了,”荀常頓了頓,又改口,“以后都交給你了。”荀或興奮地就著戶型圖指點江山,他說要在廚房書房客廳洗手間:“都做一遍!每晚擲骰子決定地點!”季玄自知每次都會要荀或很久,一旦開始便是翻來覆去地精耕細作,是故兩人做的次數(shù)一般不多,荀或再撒潑打滾求哥哥,季玄也決計不會連著兩天,何況是每晚。最后設(shè)計師聽了真正金主季先生的意思,將廚房書房客廳洗手間都裝修成了北歐性冷淡風(fēng)格,黑白灰極簡混搭,像是在做無聲提醒。40、2月20日宜和解這是荀或第一次沒有回家過年,在給租房貼春聯(lián)的時候,他想起一年之前也是這段時間,他和季玄一人一邊在老家門上貼了兩只胖娃娃,季玄手里的寫著招財進寶,荀或?qū)懼眢w健康。生活相當小資品味的孟朵回家看到這土氣萬丈長的一幕,氣得直罵荀或臭小子。時間往而不返,轉(zhuǎn)眼已經(jīng)一年。雖是年夜飯,但因只有兩張嘴,季玄沒法把菜鋪滿桌。幾口小碟里花花綠綠地盛著雙椒魚、糖醋里脊、油灼菜心等一色鮮艷的菜肴,荀或照了張相發(fā)給爸爸,還帶著熱氣。后來春晚看著看著荀或突然說他想mama了,就把照片也給她發(fā)了一張。這是他們鬧僵以來的第一次接觸,荀或不擅長冷暴力,之所以能半年不和母親說話,實在是缺了點由頭,想著現(xiàn)下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多少有些感時傷懷,才鼓起勇氣首先示好。發(fā)出去以后兩人不無忐忑地等那邊回消息,提示音響起時荀或都原地跳了一跳,但來的不是孟朵,是荀常:兒子,你媽在哭呢,是不是你害的?荀或手都有些顫,他問爸:你說我現(xiàn)在打電話給她合適嗎?電話通了以后雙方沉默了約有半分鐘,最后是荀或先開口,說新年快樂。孟朵很輕地回“哦”,被機械失真處理過后,那一聲回應(yīng)幾乎不能被捕捉。荀或苦著臉給季玄比口型,問接下來該說什么呢?季玄哪會知道,三個人在電話里里外外地僵持著,都有度秒如年之感了,終于聽見孟朵深呼吸:“讓季玄聽電話?!?/br>她要掩飾方先未散的哭音,便刻意穩(wěn)著聲氣,卻顯得聲音低沉,蘊了無限怒意似的。荀或護短成性,第一反應(yīng)是:“不要!你會罵他!”“……我不罵帥哥!”孟朵還真怒了。“這就是我該被罵的理由?”“你話怎么這么多?我讓你給季玄聽電話!”季玄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好:“阿姨,我在?!?/br>“你沒開免提吧?”荀或搖頭。“沒、沒……”“真沒?荀或那小子沒在旁偷聽?”荀或瘋狂搖頭。“沒在聽……”季玄不自在地撒著謊。“算了吧,我兒子我還不知道,荀或你趕緊給我滾開,要不然就真的永遠別給我回家!”季玄進臥室和孟朵談了約有半小時,好奇心生生把荀或煎成了人干,好不容易等到季玄出來,他卻含糊其辭,說只和阿姨講了些以后的安排。實則孟朵也并未說些特別的,無外乎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惜。她說她只是怕荀或以后過不好,和男人在一起哪有法律的保障,孩子也沒有,老了又該讓誰照顧呢?她與荀或冷戰(zhàn)半年,這才尋到一個口逐漸破冰,在她看來,這些話直接對著荀或說實在rou麻。“我問阿姨,要不要過去上海那邊看看,”季玄的開心是寫在了臉上,收拾碗筷時也不住地笑,“她說考慮一下?!?/br>孟朵沒有考慮太久,二月一個周末他們在機場見了面。約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是有諒解的意思,像在無聲中做個宣明:大庭廣眾不要鬧開。孟朵近半年來整晚整晚地睡不好,荀或遙遙見她便覺得瘦,待母子間的距離縮至半米短,荀或清晰見到她被脂粉抹過的臉是遮不住的憔悴。孟朵一對眼里早忍不住盈了淚水,掉下一兩滴,像在荀或心里下了一場豪雨,此前預(yù)想的隔閡與拘謹立時被澆軟了。荀或把她進懷里,喊媽,謝謝你。季玄置辦的單位在虹口區(qū),十一月購入,現(xiàn)下處于半完成狀態(tài),四室一廳。孟朵這類主意很大的女人,如若當初沒與兒子鬧到不可收拾,是一定得把買房的事接過去管的。因著這房的購買未曾問過她的意見,也因是要試驗季玄,言語里頗有些雞蛋里挑骨頭的刁難,梭巡完畢便問季玄:“做什么買這么多間房?也就你們兩個住?!?/br>“給叔叔阿姨也準備了房間,以后隨時過來。”季玄誠懇地回答。孟朵滿意了。晚餐在四川北路一間老字號,點了幾道招牌的淮揚菜。孟朵的心態(tài)漸漸穩(wěn)住,倒真有點把季玄當女婿的意思,問他準備買車嗎。荀??傆X這話問得不大合適,季玄給他們兒子買了房,房產(chǎn)證寫的都是荀或的名字,一次償清連房貸都不用背,免卻當代青年的無房恐慌,這怎么還要求起車來了。但季玄心里是怡悅的,這些詢問在他聽來都是對未來的計劃,代表孟朵確實要將荀或交給自己?!百I,”他說,“考完駕照就買?!?/br>“小荀想去的那間醫(yī)院離家不遠啊。”孟朵繼續(xù)爭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