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巨大又特意挑高的廠房亮如白晝，數(shù)十條流水線精密運(yùn)轉(zhuǎn)，每一條流水線旁邊都坐著數(shù)個工人，檢查或擺弄著經(jīng)過眼前的產(chǎn)品部件。他們的面孔看上去大多年輕，但卻面無血色、毫無生機(jī)，他們眼珠沒有一絲高光，黑色溢滿了本該是眼白的部分，神色僵硬，動作機(jī)械，宛如一個個沒有腦子的機(jī)器人。

我后退一步，連連搖頭：“別進(jìn)去了，找找其他地方。”

趙英俊猶豫道：“萬一有寶箱呢？”

杰克發(fā)表土豪言論：“不差這一個?！?/br>
“這邊，”小黑自拐角處用氣音叫道，“我找到一個電梯，你們看，有樓層標(biāo)識?！?/br>
“一樓全都是車間，還有安保部門，二樓是人力部門、普通作業(yè)區(qū)，三樓只有一個大型辦公區(qū)域，五樓是行政辦公室和會議室。”小紅一邊念一邊覺得奇怪：“嗯？四樓呢？”

她轉(zhuǎn)過臉來，所有人都同時想到了——沈荊。

“一樓這個安保我猜是監(jiān)控室，已經(jīng)被沈荊黑了，不過應(yīng)該還有巡邏人員在附近徘徊，我們最好趕快離開一樓?！苯芸苏f，“二樓嘛……我感覺也可以先跳過，什么普通作業(yè)區(qū)，一聽就沒意思?！?/br>
“難不成我們直奔那個最可疑的四樓？”趙英俊說，“我覺得不太把穩(wěn)，我們?nèi)硕啵蝗绫謨陕?。一撥人去二樓，一撥人去三樓，然后定個時間四樓匯合?！?/br>
“可以。而且我覺得，五樓那個行政辦公室嘛……如果真是他的話，估計徐思哲廠長的辦公室應(yīng)該就在那?！蔽野腴_玩笑道。

“他應(yīng)該是boss?！毙『谂牧伺淖约旱亩^肌說，“最后再去找他。”

“那我和喬治去三樓，還有誰跟我們一起？”杰克問。

小黑舉手道：“我吧?！?/br>
杰克點點頭，按下電梯——電梯本就停在一樓，于是瞬間便開了。

“哦，沒我們想的那么好?！壁w英俊看著電梯按鍵說，“樓層按鍵沒反應(yīng)，要刷卡才能按的?！?/br>
“嘖，早知道孫卡賓的員工卡不還給他了。”我后悔道，“過電器維修可以嗎？”

KP的聲音自電梯角落那個攝像頭發(fā)出——雖然知道監(jiān)控系統(tǒng)已經(jīng)不工作了，但是被這樣對著還是挺瘆得慌?！耙坏饺龢峭ㄟ^普通檢定，四到五樓通過困難檢定。”

我點點頭，投出骰子：“來吧?！?/br>
KP：“40/60，普通成功，你們可以在一至三樓活動。”

“這樣也行，等會兒再想辦法上去，比如找個安全通道，樓梯什么的?！苯芸苏f。

“對，物理的門鎖我可以直接砸開?！毙『谫澩馈詮乃l(fā)現(xiàn)可以暴力破壞一切之后，整個人都來勁了。

電梯門很快在二樓打開，鐵柱、趙英俊和小紅出去了——剛好月哥想找個機(jī)會試探一下這兩個玩家，不知道翟齊主動選擇和我們一隊是不是有這個考慮在里面。三樓到了之后，杰克先過了一個聆聽，確保外面沒有異樣地動靜，我們才走了出去。

這一層樓相較樓下，光線亮堂了不少，四周都是白色的墻壁，也使得我們更加難以遁形。小黑在一顆盆栽后面比劃了半天，發(fā)現(xiàn)完全無法遮擋他龐大的身形，索性放棄了。

我們面前是一條窄小的走廊，左側(cè)有一排又高又小的窗戶，勉強(qiáng)能看見一點夜色。右側(cè)是一道門，門上寫著“程序員實驗辦公間”。

“程序員，一個工廠要這么多程序員干什么？”我悄聲說，“而且程序員戰(zhàn)斗力應(yīng)該不咋地吧？”

“萬一是那種被改造過的呢？這個所謂的‘實驗辦公’，里面會不會是那個……把‘大腦原材料’變成切片的過程?！苯芸苏f，“我推開一條縫看看，我一個人看，不掉san的話再叫你們?！?/br>
我屏息看著杰克輕輕將門推開了一條縫，他眉毛揚(yáng)了揚(yáng)，似乎有些驚訝，而后退出來說：“沒有大腦，還真是一群程序員，大概十來個?！?/br>
“他們在干嘛？”

“不知道，每個人都對著滿墻的屏幕，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根本沒人注意我。”杰克再次推開門，說：“我過個偵查，我看看他們屏幕上什么內(nèi)容?！?/br>
KP：“偵查檢定通過，你看見屏幕上是比例尺各異的地圖，上面充斥著密密麻麻的紅點。你看見一個被點開的紅點，上面是一個人的基本信息，包括他的姓名、年齡和工作，不僅如此，甚至還包括他的智力、力量、受教育程度等等數(shù)值。更重要的是，這份信息還包含著他使用的手機(jī)型號，和他同意了‘用戶使用條例’的時間?！?/br>
我嘴巴變成“O”型，杰克也咋舌道：“趙英俊找到大本營了，同意了條例的人全都進(jìn)了這個系統(tǒng)。只是不知道如果我們最后能打通了一個好結(jié)局，他們所做的這個決定會不會影響個人命運(yùn)?！?/br>
小黑不太在意這些，摩拳擦掌道：“就只有程序員？咱們沖進(jìn)去?！?/br>
我驚道：“沖進(jìn)去干啥！”

小黑說：“打……不是，問問他們樓里的狀況，和這些條例背后的陰謀啊。”

杰克竟然也同意道：“再扒幾身程序員的制服和員工卡，很好，你們進(jìn)去，我在外面守著以防有人來?！?/br>
小黑即刻掏出一個電擊槍和一把手槍式的東西——仔細(xì)一看，其實是學(xué)校體育老師常用的發(fā)令槍。見我懵逼地盯著他，他解釋道：“我捏角色卡的時候就寫在隨身物品里的，KP也沒說啥啊。”

杰克沖他點點頭，小黑便一把推開辦公室大門，吼道：“統(tǒng)統(tǒng)不許動！”

驚叫聲和抽氣聲此起彼伏，還有凳子刮擦地板的聲音，滿屋子的人都驚訝地轉(zhuǎn)了過來。小黑中氣十足地吼道：“手指立刻離開電腦和手機(jī)，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雖然動作猶疑且遲緩，但所有人還是按他說地做了。我放眼望去，這一群恒需要NPC盡都面色蒼白，氣血虛浮，一副缺乏鍛煉和日照的樣子。

“全部起立！給我到墻角處蹲成一排！”小黑說，“手機(jī)掏出來放在面前的地板上?！?/br>
為什么他會這么熟練啊……我默默想到。

眾人彼此對看了幾眼，慢吞吞地離開了座位，走到墻邊蹲成一排——就在這短短的不到一分鐘內(nèi)，屏幕上的紅點又增加了很多。小黑發(fā)號施令道：“那邊那個胖子，給我站起來！”

接近半數(shù)的人都站了起來。

小黑：“……”

小黑：“我說的是那個戴眼鏡的胖子，其他人蹲下！”

接近四分之一的人蹲下了，小黑和四五個戴眼鏡的胖子面面相覷。

他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說：“左數(shù)第一個，站著，其他人，老實點蹲著！”

小黑一把將他從隊伍里揪出來，把電擊槍在他面前晃悠——那個距離的話，胖子臉上的絨毛都能感覺到靜電了，他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