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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被迫成為偵探掛件的日子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4

分卷閱讀204

    我聞言也笑了起來。

邊堯嘆了一口氣:“不瞞你說,我心情其實也有點復雜。我怕他醒不過來,又怕他醒過來?!边厛蚴种赣泄?jié)奏地、輕輕敲擊著桌面,低聲說:“我不知道他醒過來之后要怎么面對他,我是不是聽起來很像個混賬?”

我搖搖頭:“不難想象,你也不是混賬。你……是不知道怎么去回應(yīng)這么沉重的付出嗎?”我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悄悄握住他擺在桌上的手:“但是,與之相對的,你也有很多想要問他、想要和他聊的事情吧?!?/br>
邊堯抬起頭來看著我,微笑道:“有道理?!?/br>
第107章豐饒之海的浪潮(9-13)

相無征醒來是在三天之后,但彼時我或邊堯都不在醫(yī)院,而是在三百公里之外一處私人領(lǐng)地上的一座神秘建筑之中,等待著自己身為證人被傳喚。這幾日,三種陣營的能力者共同所在的協(xié)會正就景宵的案件進行裁決,我自然是從來沒有參與過類似的流程,只知道那是一個獨立于現(xiàn)世司法系體制外的審判體系。邊堯解釋說能力者在現(xiàn)世中也不乏擔任立法司法要職的人,導致里外世界的兩套系統(tǒng)有著不少概念上的重疊,但在具體流程上,卻又因為能力者特殊的社會結(jié)構(gòu)而凸顯出了更多不同。我們沒有資格全程參與,只是等著如果有需要,可能會被叫進去問幾句話而已。

外頭是三十多度的高溫,這座厚重古建筑的內(nèi)部卻陰涼陰涼的,我和邊堯穿著頗為正式的西服,并排坐在大廳的木凳上。

“有點餓了,”我壓低聲音說,免得在這挑高又空曠的大廳中產(chǎn)生回音,“但是又有點緊張?!?/br>
“恩,”邊堯說,“不然先去吃飯,叫我們再回來?”

“別了,還是再等一下吧。”

我們已經(jīng)在走廊上干坐了兩個小時,進門的時候手機就被收走了,真是無聊得很。我雙手撐在身后,仰著脖子看拱頂上的壁畫,上面的內(nèi)容似乎是一段劇情——一個國王站在王位上,頭頂懸著一架天平,面前跪著一個年輕人。下一幅圖里的年輕人身首分家了,國王一手握著劍,一手摟著年輕人的尸身,滿臉痛苦。

什么玩意兒?

我余光瞄到一抹黑影,收回下巴,看見一個面容嚴肅的男人站在面前。

我:“?”

男人開口道:“請二位進場?!?/br>
鑲著黃銅邊的雙開木門高大且沉重,大門推開之后,我們面前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兩側(cè)是高聳的木質(zhì)隔板。朝前走了兩步之后我才意識到兩側(cè)的隔板其實是階梯式座椅的側(cè)面——整個場館是一個下沉式的會議廳,所有人都坐在我們頭頂,黑壓壓的一片,俯視著、甚至是蔑視著我們。

大廳最中心的洼地是一個頂燈直射的平臺,空地的中心擺著一張結(jié)實的鐵椅子,上面坐著面色蒼白、臉頰凹陷的景宵。他手腕腳踝都被固定著,整個人陷在椅子里,敞開的衣領(lǐng)處還能看見繃帶。這才幾日不見,他已經(jīng)形同枯槁,堪堪吊著一條命。

我逆著光抬起頭,所有聚光燈都打在我們身上,所有冷漠的眼睛都隱藏在頭頂黑暗中,帶著無聲的重量與壓抑。

景宵見我們進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又毫無興趣地收回了目光,主席臺上的人也是一樣——一排人背光坐在大廳正對的高臺上,好像一排大法官。中間正在發(fā)言的女人對我的到來沒有半分在意,繼續(xù)繼續(xù)著此前的話題。

“本次事件導致游輪上147人輕傷,2人重傷,并且將我等的存在暴露在猴子面前,嚴重違反了協(xié)規(guī)第七條第……”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景宵啞著聲音說,“暴露的是褚眠月和范無救。”

我沒想到自己剛進門不到一分鐘就能被他惹火——這家伙怎么這么不要臉啊。

所幸主席臺上的女人也說:“若非你刻意鬧事,將全船人的生命至于危險之地,他們又怎么會……”

“一千多只猴子罷了,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嗎?”景宵再次打斷他,“何況不是一個都沒死嗎。”

他如此暴言立刻引起了場內(nèi)一陣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主席臺上的女人清了清嗓子:“肅靜?!?/br>
她繼續(xù)宣讀起景宵的罪證,從最近往回追溯:“你罔顧的不只是猴子的性命,為了增強自身的能力,連年幼的孩子也被你拿來做實驗……”

我聽著前一句話,心里怎么覺得別扭,再聽后一句,頓時明白邊堯為什么被叫進來了。

“什么實驗,證據(jù)呢?”景宵懶洋洋地回應(yīng)。

“莫以為你將實驗室全部搗毀,我們手上就沒有證據(jù)了,多得是物證人證?!彼@樣說著,先前叫我們進門的男人便從角落里走上來,手里抱著厚厚一疊資料,遞到景宵面前。景宵手被綁著,那男人就幫他翻頁,只翻出不到十頁,景宵已經(jīng)別開頭:“夠了?!?/br>
審判席上的女人繼續(xù)說:“這些資料都是一周之前,由你的手下相無征發(fā)送至委員會的,證據(jù)確鑿,光是流水賬務(wù)的附件就有四十余頁,包括你私自為了實驗室挪用的各類款項,以及開支流水……”

一周前,我心想——那不就是相無征登船之前的事了嗎?莫非他早已抱好了有去無回的打算。

“挪用?挪用???”景宵聞言怒道,“這些資料里面,有沒有實驗室最初架設(shè)起來的的審批文件?我想是沒有吧。對吧周爺?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上面都有誰的簽名,上面白紙黑字……”

“滿口胡言!”主席臺上另一名男人擲地有聲,我眼睛此刻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屋內(nèi)的光線,看見一位滿頭銀發(fā)的大爺喝止住景宵,他氣場十足、不怒自威,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空xue來風的事情豈容你胡說八道,景宵,你今日栽了,就要認栽,怨不得別人,也不要做一些無謂的掙扎。掙扎的時候臟了別人的衣服,倒霉的也只有你自己。”

他這話說出口幾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我順著他看了看整排審判席上的人,一共八位,有男有女,最令我驚訝的是,其中還有邊堯的爸爸邊瞬。他坐在左數(shù)第二,面無表情,好像一個旁觀者,漠然地看著這一切。整個人的氣質(zhì)全然陌生,壓迫感十足。我不禁回頭看了看邊堯,他卻并不顯得驚訝。

另一名穿中山裝的男人開口了:“更遑論你用不人道的方式開始生物實驗,目的竟然是用藥劑污染血統(tǒng),違背自然屬性規(guī)律,想要人工合成’龍’!這想法不但荒謬,簡直就是逆天行事!難怪你現(xiàn)在身體畸形、精神不穩(wěn),甚至還做出這種大屠殺一般的瘋狂之舉?!?/br>
景宵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番陳詞濫調(diào)聽不進去半個字,他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幾聲:“你們這些懦夫,我不過是幫你們嘗試了你們也想嘗試的事、幫你們做了你們都不敢的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