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

陸留空少見的頓了頓，然后他說：“房子太大的話，晚上會很冷。”

江瑜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晚上很冷?！逼鋵嵤且粋€非常感性的詞，比較適合那些多愁傷感的文人，而陸留空這種冷淡的工作狂，江瑜覺著他連頭發(fā)絲都閃爍著理性的光輝，應(yīng)該是那種什么環(huán)境都能面不改色的大佬。

他這才發(fā)現(xiàn)，陸留空看上去有點不對勁。

——他的頭發(fā)沒有那么一絲不茍了，衣服上的褶皺多了，連袖子底下的皮膚都泛著砂紫，像是撞到了哪里。

江瑜試探：“今天你是去什么宴會?！?/br>
陸留空道：“家宴?！?/br>
“家宴這么早就回來了嗎？”

“……不太想多待。”

他明顯是不愿多說，江瑜也就沒有多問。

汽車匯入了晚高峰的車流之中。

夜里，江瑜刻意觀察了一下，陸留空一切正常，沒有什么不對的樣子。

半夜，江瑜躺在自己的床上聊天，張英才照例失蹤，連王者都不見他上號，他和李保保連機了一個童話風(fēng)的放置小游戲，屏幕里是蜿蜒出去的玫瑰花田，視線盡頭是橙黃色調(diào)的月亮，用蠟筆筆觸的筆刷上的紋理，似乎是依照小王子的繪本改編的。

這個游戲還是江瑜高中發(fā)現(xiàn)的，武俠里的主人公動不動就有個秘密基地，世外桃源，有什么煩惱往里頭一鉆，就會出來各種世外高人\/神女\/預(yù)備小弟npc幫助主角解決困難，現(xiàn)代社會找不到無人的山谷，江瑜沒什么事兒的時候，就掛個游戲發(fā)呆。

代表江瑜和李保保的兩個小人坐在那里看風(fēng)景，他們說話的聲音會經(jīng)過游戲自帶的變聲器，都變的很奶。

江瑜看著虛擬月亮，cao控小人問：“你會覺得晚上冷嗎？”

李保保小人頭上冒了一個感嘆號。

他奶聲奶氣：“魚哥，你不要說這么奇怪的話，我會以為你想gay我?！?/br>
江瑜：“？”

“空虛寂寞冷你知道吧？晚上很冷這種話，不是用來約人暖被窩的嗎？”

李保保湊過來，透過變聲器都能感受到他賤兮兮的語氣。

“誰和你說晚上冷啊，陸……”

江瑜cao控小人，飛起一腳，把李保保踢下山去了。

李保保的回音響徹在山谷。

“陸留空，留空，空~”

余音繞梁，哀轉(zhuǎn)久絕。

江瑜啪嗒一下把屏幕關(guān)了，莫名其妙煩躁的不行，出門去倒水，隔壁陸留空的燈還沒滅。

陸留空可不像江瑜，大部分時間他作息規(guī)律的很，大半夜不睡覺的情況特別少。

江瑜敲了敲門：“陸大經(jīng)紀，睡了沒？”

陸留空像是被驚到了，屋驟然響起了吸氣的聲音，片刻后，才道：“有事？”

江瑜心道：“不是我有事，我怕你有事。”

他問：“我可以進去嗎？”

陸留空似乎緩了緩，才道：“可以?！?/br>
他正拿著紙巾擦拭桌子上的水痕，衣領(lǐng)上濕了一片。

江瑜走過去，蹲下來和他一起擦：“我剛剛敲門嚇到你了……”

水珠滾上指尖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燙的。

這是一杯剛開的熱水。

江瑜猛地抬手，扒拉開他的襯衫，果不其然，看見了大片嫩紅色的皮膚。

手指碰到鎖骨的時候，陸留空嘶了一聲。

江瑜氣不打一出來：“現(xiàn)在曉得嘶了，你傻?。俊?/br>
他把陸留空推進廁所：“去去去，沖冷水去，長水泡你就開心了？”

然后他沖下樓，去給陸留空找藥。

很奇妙的是，陸留空仿佛真的不覺得有多痛，任由江瑜把他按到床上，然后就不動了。

此時他敞著衣服，又生的腰細腿長的，江瑜在他胸膛上抹藥，揉著揉著，總有一種他是個登徒子，正輕薄手無縛雞之力的良家婦女的錯覺。

但是良家婦女的力氣是真的很大，他翻身坐起來的時候，江瑜險些沒壓住。

“干嘛？”江瑜爬起來：“別動，藥沒抹完呢?！?/br>
“不用抹了，沒事?！?/br>
“怎么就沒事？”江瑜撩他衣服，陸留空沒擋住，手指摁上去的時候，他又嘶了一聲。

江瑜低頭去看，那一片皮膚的顏色和一般的紅不一樣，泛點紫，那種皮下血塊沉淀的淤紫。

陸留空撥開他的手，系好衣服，很平靜的說：“沒事，被陸鳴的拐杖碰了一下?！?/br>
“陸鳴是？”

“……我爸?！?/br>
但這個皮膚顏色可不像被碰了一下，反而像爆發(fā)了什么沖突，動手后留下的痕跡。

高中家長會開的頻繁，江瑜認識高中大部分同學(xué)的家長，但對陸留空他爸真沒什么印象，他好像從來沒有給陸留空開過家長會，要不是陸留空的奶奶來，要不是他媽游魂似的飄過來。

江瑜訕訕道：“原來你爸爸在雍州啊，我以為他在外地工作?！?/br>
“在雍州?！标懥艨盏溃骸安贿^我?guī)缀醪缓退娒?，這回是我奶奶從國外回來過壽，不得不去。”

江瑜松了口氣：“那已經(jīng)過完了，你要是不愿意，見過這一面，不用再見了吧？”

“這次是前席，后天還有正席”

陸留空撇過臉：“還要去?！?/br>
他還是平平淡淡的語氣，江瑜卻莫名其妙的覺著他有點委屈。

江瑜掏出手機，問陸留空：“不開心？那你要不要和我玩放置游戲？”

于是在李保保被踹下去的那個山坡上，代表陸留空的一只小狐貍爬了上來。

江瑜戳那只火紅的狐貍，拎著它的尾巴把它提起來，湊近陸留空的手機，點了個動作邀請，讓狐貍奶聲奶氣的說：“抱?！?/br>
然后他自己控制小人，把小狐貍抱起來，頂在頭上，一起看閃爍星星。

江瑜問他：“有沒有好一點？”

陸留空沒看手機，他定定的看著江瑜，忽然拿下了眼鏡，說：“你好幼稚?！?/br>
江瑜：“……”

他跨下床：“滾吧?！?/br>
然后他就被拽了回去。

陸留空伸出手，從背后徑直抱住了他，下巴就輕輕的擱在江瑜的肩胛骨處，還沒等江瑜炸，他又飛快的放開了，好像這只是一個社交性的，溫和禮貌的擁抱。

——如果不是他拽人的力度那么大的話。

江瑜嚇了一跳，這個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弄的他有點癢，他拍拍陸留空的肩膀，心平氣和：“陸先生，請我還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嗎？”

潛臺詞是：沒有的話放手，我要回去睡覺了。

陸留空說：“……有?！?/br>
“你今天還冷嗎？”

江瑜莫名其妙：“不冷。”

“那你看了鬼片嗎？”

江瑜繼續(xù)莫名其妙：“沒看？”

陸留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