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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的少年身形格外挺拔,眉峰還緊鎖著,眉眼間的擔(dān)憂心疼混著不自知的驕傲自豪,一束光正好投過來,打在他半邊臉上。直到很久之后,溫揚都一直記得這回眸一眼,明明是夜晚,他卻覺得那一瞬間明亮得恍如白晝。再后來,溫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下臺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穿過了一個個人體夾心餅干,反正等他再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到了邵寧眼前了。下了場的小朋友早沒了在場上的戾氣,眼瞳漆黑,眼底還泛著點兒茫然,臉頰還有些發(fā)紅,額頭也還沁著層汗水。邵寧根本壓不住自己快要上天的心跳,努力深吸了兩大口氣,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抬手覆上了小朋友的腦袋,輕輕揉了兩下,“疼不疼?”話問出口,邵寧自己的心臟先狠狠地一抽。怎么能不疼,都打得那么兇了,怎么可能不疼?大概是剛那兩場比賽耗掉了全部心神,溫揚反應(yīng)比平時慢了不少,在溫暖的手掌下面下意識蹭了兩下,才耳朵通紅地向后彈開,“還行,不太疼,很爽?!?/br>說完,溫揚抬頭看向邵寧,臉上依然挺酷地沒什么表情,眼底卻藏著絲不易察覺的不安,還有那么點兒若有似無的期待。邵寧怔愣一瞬,又用力深呼吸了兩大口,壓了壓快要蹦出嗓喉眼兒的心臟,彎起嘴角露出個笑,“小朋友很厲害,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很多很多。”看見溫揚受人鉗制時候的心疼焦慮都是真的,可看見他在最后關(guān)頭反轉(zhuǎn),一臉冷酷地站在臺上咬手套時候的驕傲和自豪當(dāng)然也是真的。是原來的他都沒見過的,這么厲害的小朋友。厲害的小朋友猝不及防聽了夸獎,眼睛亮了亮,耳朵又跟著往上紅了一個色號,轉(zhuǎn)身先一步跳下看臺,往吧臺走。花熠趕緊溜去了舞池嗨,給兩人創(chuàng)造出獨處的機會。邵寧跟在后面到了吧臺,給溫揚又點了一塊咖啡蛋糕,還點了杯牛奶和一杯芝華士。溫揚一臉古怪地看著他,“牛奶?你來酒吧喝牛奶?”“我不喝,”邵寧搖搖頭,“牛奶是給你點的?!?/br>才打了架超厲害的小朋友瞬間炸了,眉頭又擰成了一團,“我不喝!要喝你自己喝!”“乖點兒,”邵寧不贊同地看著他,屈指在溫揚腦門兒上彈了一下,“還是小朋友,不準喝酒?!?/br>溫揚捂著腦門兒往后仰,剛想接著兇,就聽邵寧又慢悠悠說道,“你騙我說周末家里管的嚴,結(jié)果就出現(xiàn)在這兒的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現(xiàn)在還這么不聽話?”邵寧說這話的語氣很淡,讓人一時摸不透情緒。這事兒溫揚理虧在先,瞬間認慫,垂下頭去不講話了。明明是在最嘈雜的酒吧里,樂聲還大得震耳朵,周圍全是形形色色嘻嘻哈哈的人群,唯獨這兩人跟坐在圖書館里似的,氣氛沉靜得有些過分。溫揚想解釋兩句,可又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畢竟他是真沒想到會這么巧,邵寧一個看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好學(xué)生,竟也會來這種地方,還正好看見了跟人打得那么兇的他。點的東西還沒上來,邵寧從口袋里摸出包藍莓爆珠煙,給溫揚遞了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根。點煙時候,溫揚忽然發(fā)現(xiàn)邵寧的打火機換了,從原來的定制zippo變成了小商店里兩塊錢一個的普通打火機。正發(fā)愁該說些什么,溫揚沒話找話,指了指邵寧手里的打火機,挑了挑眉,“怎么不用你那個zippo了?”“阿,”邵寧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拇指和食指夾著火機轉(zhuǎn)了個圈,才答道,“怕丟,擱家里了。”溫揚點點頭,又不知道說什么了,正好服務(wù)員端著蛋糕和牛奶過來,溫揚索性不再說話,埋頭專心吃起來。雖然在夜店吃蛋糕喝牛奶的cao作看著的確有些丟人,但不可否認的是,溫揚現(xiàn)在的身體急需這些東西。尤其牛奶還是溫?zé)岬?,喝下去整個胃都變得暖融融的,適時緩解了他因為消耗過多體力就開始造反的身體。他不說話就算了,可不知道為什么,身邊這位平時總是sao話不斷的大流氓,這會兒也忽然一反常態(tài)地沉默著喝酒。溫揚心里沒底,又叉了一大勺蛋糕送進嘴里,等咽下去了,還是沒忍住轉(zhuǎn)頭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生氣了?”邵寧像是在走神,盯著溫揚看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剛要脫口說出個“沒有”,又堪堪咬了下舌頭咽回去。生氣自然是算不上的,他又不是真的情竇初開的十八歲少年,也不是真的才認識溫揚,溫揚事先不跟他說實話的那點兒小心思,他不用聽也能猜出個多半兒。剛才不講話確實是走了神,腦袋又不自覺陷入到曾經(jīng)的回憶里沒掙出來,不過...小朋友難得緊張,趁此討點兒好處也不是不行。心里有了主意,邵寧端起酒杯,仰頭把最后一口酒灌進嘴里,才看向溫揚,沒點頭也沒搖頭,而是反問道,“要聽實話?”溫揚肩膀繃了繃,又叉了勺蛋糕送進嘴里,叼著叉子點了點頭。“也沒有很生氣...”邵寧語速不快,語氣是個人都能聽出里面的委屈,“就是我還一直擔(dān)心著,小朋友家遠不遠,回家是走路還是坐車,有沒有安全到家,到家了晚上有沒有人給做飯吃,吃完了有...”“說重點?!睖負P抬手按了兩下太陽xue,忍不住打斷他。“噢,”邵寧應(yīng)一聲,語氣里的委屈瞬間又升了一個濃度,“重點就是我這么擔(dān)心小朋友的時候,小朋友竟然就一個人跑來這種地方跟人干架了...”“你有沒有想過,”邵寧前面還是在故意夸大,說著說著就真情實感了,“有沒有想過沒打贏怎么辦,傷著了怎么辦,被卡著脖子沒反擊成功喘不上氣了怎么辦?”溫揚嘴巴動了動,沒說出話來。他本想回一句:“輸了就輸了,喘不上氣就倒地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對上眼前人眼里快要滿溢出來的擔(dān)憂,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邵寧問的這些問題,他以前是真的沒想過,因為知道想了也沒用,想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