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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盆子,能隨時烘烤搭在上邊的尿布,這才保證了小丫頭的尿布供應。朱云因為在月子里休息得好,身體很快就恢復了。在她這個年齡,這是很難得的。一方面是因為兒子照顧得好,另一方面,也因為女兒是個讓人省心的小姑娘。小蘭莊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醒了也不吵不鬧,就只是睜著一雙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周圍。朱云抱著女兒,偶爾會覺得非常遺憾,因為她出生在這樣的世道里,她的jiejie哥哥們所經(jīng)歷的那些文明和熱鬧,很可能她這輩子都無法經(jīng)歷了。但轉(zhuǎn)而一想,她又時常覺得,這孩子還挺機靈的,她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最亂最殘酷的那幾年,而她的大姐卻沒這么好的運氣,甚至連元元吃過的那些苦頭,小寶貝都很幸運地不用再經(jīng)歷了。朱蘭莊在大伙的寵愛中一天天長大,成了個沒心沒肺的小憨丫頭。在漫長的冬天里,她先是吃奶,后來又吃著阿和舅舅特制的各種糊糊,竟然也長成了一個小胖丫頭。懂事之事,小姑娘非常愛笑,屬于給點陽光就燦爛、不給陽光也燦爛的樂天派,稍微逗一逗她,就笑得滿屋咯咯響,給大家?guī)砹藷o盡的歡樂。到了冬去春來,坪子里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吳元挑了個大晴天,把妹子抱著到坪子里逛了一圈,朱蘭莊頭一次看到外面的情景,整個人都驚呆了,她口水答答地含著一根手指頭,瞪著大大的眼睛,一臉嚴肅地東瞄西看,還不時在哥哥懷里撲騰幾下,朝某個方向嗯嗯兩聲,以表示自己強烈的探究心理。這之后,小小的一方庭院就關(guān)不住她了。朱云和吳大齊要去門前種菜,她嗯嗯地張著手,非要一起去;大舅舅和小舅舅想去溫泉口砍竹子,她啊啊地叫著,表示很想湊個熱鬧。大爸爸和小爸爸去后山采菌子,她也要摟著江銘不撒手,要帶她一個。九月姨姨跟哥哥去坪子里釣蝦時,更是少不了她。她全程坐在哥哥肩上,圍觀的同時,還要嗯嗯啊啊地發(fā)出很多象聲詞,充分表達了自己對釣蝦這件事的種種見解。到了春播的時候,所有人都要忙著下地干活兒,種菜,種花生、黃豆、芝麻,積肥育秧……,于是照顧小蘭莊的重任,開始落到了核桃身上。大人們下地的時候,就攤一條竹席在樹蔭下,上面墊上褥子,再把朱蘭莊放在上面,旁邊擺一些玩具。核桃便忠心耿耿守在旁邊。朱蘭莊玩一會兒,就撅著小屁股,跟條rou蟲子似的,吭哧吭哧往外爬。每當她快要爬到竹席邊上了,核桃就跑過去把她叼回來。然后朱蘭莊再爬,核桃再叼,周而復始,一直到小女孩筋疲力盡,趴在褥子上睡著為止。這時候,核桃就會把小毯子叼著,放到小女孩身上。然后它會安靜地趴在她旁邊,偶爾站起來,趕走跳到席子上的小螞蚱什么的。初春的風吹拂著樹,狗和小女孩安靜地依偎著,同時陷入一場睡眠。等小女孩醒了,就會翹著腳望天,咿咿阿阿地跟核桃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朱蘭莊在牙牙學語的初期,清晰說出的第一個詞是mama,第二個詞則是毛毛。一開始大伙兒都不知道她在說什么,直到她很著急地指著核桃叫毛毛,他們才確定,核桃已經(jīng)擁有了另一個愛稱。這件事讓一干男人都很是吃醋。吳大齊覺得自己的地位被一條狗比下去了,心酸得不行;就連吳昆都有些許的嫉妒,覺得狗兒子運氣真好,他努力了這么久,都還沒撈到一聲干爹呢。朱蘭莊一天天長大了,坪子也在一天天變化著。蕭瑟了幾年的土地,煥發(fā)出越來越多的生機。山坡上的樹木越發(fā)茂盛了,樹林里的動物也越來越多。在他們住的房屋周圍,樹木上開始出現(xiàn)鳥窩。初夏的時候,朱云甚至如愿以償?shù)胤醭隽似甙酥基g鶉,她在房屋旁邊用竹籬圈了塊地,把毛融融的鵪鶉養(yǎng)在里面。每天給小鵪鶉喂草,也成了朱蘭莊同學雷打不動的一項任務。除了坪子,外面的世界也在悄然改變著。夏天趁地里不太忙的時候,盧志和他們又出了一趟門,坪子里只留吳大齊和朱云帶著娃兒看家。在路上,他們看到旁邊田野里和遠處的山崗上,各種野草郁郁蔥蔥,野草間還稀稀拉拉長著些黃豆、綠豆和玉米。他們還在城市邊緣碰到一些陌生人,雖然彼此仍十分警惕,但在短暫交流后,他們發(fā)現(xiàn),那些人并不是流浪者,而是跟他們一樣,也聚居在某一處,以種田打獵為生。這讓大伙兒非常欣慰。這個世界正一點點變好。當食物足夠果腹的時候,路上的劫掠者也漸漸少了。這一次,他們又順利地找到了一些物資,更多的是各種各樣的書。回到坪子之后,盧九月變得安靜了很多。她開始趁著農(nóng)閑,翻看各種帶回來的書籍,不光是醫(yī)學書,連機械修理的也會看一看。偶爾這個十七歲的少女會撐著腮,看著遠處發(fā)呆,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人在這里,心思卻飛到了很遠的地方。這讓陸志飛有點擔心,有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和盧志和說起這件事時,盧志和卻輕輕吁了口氣,說:“長大啦,我們家的小姑娘也長大了……”陸志飛頓時也惆悵起來,說:“哎呀這死丫頭,會不會是喜歡上了什么人?她不會有一天拋下我倆,嫁到別處去吧?”盧志和想說那誰會知道呢?十七歲的人生還那么長,會發(fā)生什么誰也預料不到。就好象他十六七歲的時候,也絕對想不到,自己在三十歲的時候,會跟一個叫陸志飛的男人住在山溝溝里,每天種地為生,還對這樣的生活感到挺滿足。陸志飛獨自惆悵了片刻,又摸著盧志和的手嘆息著說:“哎……,妹大不由哥。以后她喜歡誰、想嫁誰,就讓她嫁吧,她覺得幸福最重要。你不是還有我嗎?我陪你一輩子!”盧志和在黑暗里微微笑了,因為想象妹子遠嫁而帶來的一點困擾,也悄然散去。他想,二飛還是比自己活得通透。他當然希望九月一輩子留在身邊,甚至還暗地里觀察過吳元,覺得這孩子品性很好,是值得女孩托付終生的對象。但他考慮得再周到,盧九月的人生也是她自己的,他這個當大哥的,可以關(guān)鍵時刻幫忙把把關(guān),卻絕不應該有指手畫腳的念頭。這一年的冬天還是跟往年一樣冷。但他們?nèi)ツ暾业搅艘稽c棉籽,今年種了棉花,收成很好。朱云和盧志和用新收上來的棉花,給每個人都做了新棉襖,穿在身上又暖又輕。朱云還計劃等開了春,種更多的棉花,這樣等明年冬天,他們就能打幾床新棉被了。誰也沒想到,有天夜里,上百個紅喪尸會踏著雪翻過大山,圍攻了他們的院子。幸好他們還有核桃,核桃雖然已經(jīng)明顯有了老態(tài),卻依舊十分機警。它第一時間發(fā)出狂吠,驚動了所有人。院子里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