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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試題。祁垣這天毫無準備,看大家集合點名還以為要講課,后來看到試卷之后,祁垣腦子里“嗡”地一下,這才徹底慌了神。然而這次考試十分嚴格,所有人都需按號就座,國子監(jiān)的所有教官都過來監(jiān)考,龔祭酒親自坐鎮(zhèn),祁垣眼前一陣陣的發(fā)白,不得不硬著頭皮隨便寫了些。題因為方成和給他補過課,他尚且能胡拼亂湊一些。后面考的五經(jīng)、詩賦以及策論,祁垣卻是連編都編不出來了。平日對他態(tài)度不錯的那位教官,本就特意在他身邊溜達,這下見他滿頭大汗,面色通紅的樣子,不由擔心起來,干脆在祁垣身后不走了。祁垣簡直如芒在背,他低下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汗從額頭落下,一滴一滴地將試卷打濕。心里的害怕漸漸轉(zhuǎn)為羞愧,祁垣頭一次感到如此無力,就這樣呆坐了一天。考試結(jié)束的鐘聲響起時,方成和急急過來看來,便見祁垣的臉紅得不正常。他伸手一探,只覺祁垣額頭guntang,眼皮也熱烘烘的,心里怕他急出毛病,二話不說就要背他去看大夫。國子監(jiān)里有專門給監(jiān)生看病的太醫(yī)。鄭齋長正過來找祁垣,見他這樣,忙跟方成和一左一右,扶著祁垣走了出去。祁垣也知道自己身上有些不對勁,忙跟鄭齋長道謝,怕耽誤他的正事。鄭齋長看他面如火燒一般,聲音也虛弱的很,忙道:“我過來本就是找你的。你上次不是讓我捎封信,問問我們揚州齊家的近況嗎?”祁垣一聽,猛地怔住,停下了腳步。“如何?”他聲音急促,竟然啞了起來,“齊家如何了?”鄭齋長看他雙眼驟然亮起兩簇火苗般,耀眼的嚇人,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直接道,“齊家可是大好了呢!”祁垣愣了下,臉上滿滿的都是焦急和不解。“說起來也巧?!编嶟S長道:“齊家世代制香為業(yè),雖富而好禮,又廣建學(xué)堂,延請名師,但后輩子孫一直不通文墨,連個秀才都沒有。倒是今年,齊府的小公子齊鳶不知怎么突然通了神竅,竟然縣府兩試連得案首,據(jù)說學(xué)政大人對小公子格外賞識,說道試時必定要取中他!”鄭齋長說完一頓,不禁嘆道,“如今齊府可是揚州城頭一份的體面呢!據(jù)說闔府上下都高興的不得了,流水宴擺了三四天,香鋪連著散了幾天的祈福香丸,端午又往寺廟進了上萬兩的香油錢。想來齊家世代商賈,如今終于能改換門庭,這份銀子花的甚是高興??!”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了周五的小尾巴,么么么噠!下次更新周日。☆、第39章鄭齋長的話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又重重地一錘一錘地砸進了祁垣的腦海里。突然開竅,兩試連捷……那人不是自己??申H府上下都高興的不得了,三四天的流水宴,上萬兩的香油錢……齊家雖然有錢,但從來沒這么招搖過嗎,看來的確是高興壞了。是應(yīng)該高興的。齊家雖積富一方,但闔府上下的心結(jié)都在這科舉功名上。祁垣幼時不屑,雖知道旁人說他們商戶“五鼎不談,三公不講”,但他整日的花鄉(xiāng)酒鄉(xiāng),芙蓉錦帳,不知道要比旁人逍遙多少。所以那些秀才們瞧不上他們商戶,他也看不起那些人酸腐。直到最近這幾個月,他離了家,換了地方,遇到了這許多的事情和人物,才漸漸明白一些。若是自己,定然也要歡喜瘋了的。父親一定很喜歡他。不孝子突然出息起來,給全家掙了這么大的臉面。祖母……祖母應(yīng)該也很驕傲……祁垣站在原地,茫然地想,那我呢?方成和眼看著祁垣臉上的血色一點點的褪去,方才guntang的手這會兒竟忽的冰涼,不覺心中大駭。祁垣怔愣了好一會兒,便模模糊糊聽到人問:“逢舟兄?逢舟?你怎么了?”鄭齋長正跟方成和擔心得看著他。祁垣遲愣了半天,“嗯?”方成和蹙眉,扶著他問:“你沒事吧?”“沒事。”祁垣擠出一絲微笑,木然轉(zhuǎn)身,“我去看病?!?/br>他說完便直直地往前走,然而胸中激蕩不已,方成和看他情形不對,才追上一步,便見祁垣突然停住,“噗”地一聲,狠狠吐了一口鮮血出來。祁垣這下是真病了。這病情來勢洶洶,竟帶了一點不好的兆頭。原本監(jiān)中有專門安置病號的地方,配了六名太醫(yī),二十多位膳夫雜役,廚房號舍都單獨供應(yīng),跟其他監(jiān)生分開,照料的也算周道。方成和知道祁垣貪玩,得了空便帶些小玩意來看望他,徐瑨也從齋長那拿了出恭入敬牌,在旁邊整日的陪著。監(jiān)中太醫(yī)認得徐瑨是國公府的三公子,見他如此,也不敢怠慢,然而他們仔細診治半天,也查不出什么大毛病,只能開些散結(jié)安神的藥??墒茄劭粗帨煌胪氲毓嘞氯?,祁垣卻愈發(fā)消瘦起來。等到后兩天,祁垣卻什么都不肯吃了。白日別人來探望,他就只昏睡不起,等到別人走了,他又睜開眼,只靜靜地發(fā)呆。徐瑨心中不安起來,想著法兒的跟祁垣說話,后者卻只怔怔的,不言不語。方成和拿了銀子托雜役從外面買好吃的過來,祁垣也不為所動。又過兩日,太醫(yī)見他這樣,便停了藥方,要他回家休養(yǎng)了。徐瑨和方成和聽到這個,自然不肯。監(jiān)生在國子監(jiān)中看病,是官方給藥,倘若回到伯府,那就要自己花錢了。以祁垣母子如今的境況,在伯府里哪能比得上這邊清清靜靜的?再者旁的郎中再好,又如何趕得上太醫(yī)?那太醫(yī)也很為難,反倒是向倆人行了一禮,苦著臉道:“三公子,并非老夫見死不救,俗話說阿諛人人喜,直言個個嫌,今日這樣,老夫卻不得不說句直話了——祁公子這光景,眼看著是從心上起,也只能從心上除。您便是放他在這,我等除了開些養(yǎng)心安神的藥,也無能為力了?!?/br>徐瑨知道這太醫(yī)穩(wěn)成忠厚,不會騙他,但若讓祁垣就這么回去,他也覺得不妥。老太醫(yī)看他遲疑,又是重重一揖,“徐公子,非老夫絕情,而是祁公子這樣的亦有前例,去年有位山西秀才便是如此,心病不除,下藥無效,在這邊熬了十二日便去了。更何況監(jiān)中規(guī)定,若監(jiān)生久病不痊者,當遣行人送還其家,待其痊愈再行入監(jiān)的……”去年的確有個山西秀才在監(jiān)中亡故,國子監(jiān)的太醫(yī)還為此還被換掉兩個,祁垣如今的樣子甚是嚇人,徐瑨知道老太醫(yī)害怕?lián)?zé),正要勸說一番,就見方成和沖老太醫(yī)一揖,雙手送了個荷包過去,苦求道:“孫太醫(yī),祁兄既然是一時心急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