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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是要找罵了。不遠處有幾名國子監(jiān)的新舉人疾步朝方成和走了過來。方成和本就有才,上書之后更成了眾舉子之首。祁垣遠遠看了一眼,便自己走開了。他知道這斗香盛會,一半的熱鬧便在這西園之上。這西園占地四十多畝地,要等大家都在其中魂牽夢繞了,太子才會出面,這樣排場才足。天家氣派,果真不同凡響。祁垣暗自冷笑一聲,自顧自往池邊一處僻靜的水榭而去。然而他雖然長高不少,臉蛋卻愈發(fā)顯出原來粉雕玉琢的樣子來,此時唇紅齒白,雙眸清凌凌的跟汪了水似的,才一入園便引去了不少目光。那些浮浪子弟見他只穿了一身玉色襕衫,還當他是誰家的小秀才或者扮成書童的男寵,此時個個意動,只覺這幾分稚氣幾分風流的小公子太少見,因此你推我讓地挨個過來搭訕,想問個名字,又或帶到自己那邊玩玩。祁垣起先詫異,等打發(fā)掉幾個之后,也漸漸明白了過來。再看那些人雖還守禮,但眼神火熱,祁垣猛地一愣,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徐瑨。這使得他愈發(fā)心煩意亂,整張臉都熱了起來。這下也不愿往前去了,只往旁邊拐道,走了幾步,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然而心里卻遲遲平靜不下來,再一想,今日這些世家子弟都在園中尋歡作樂,徐瑨卻在苦地辦差,也不知此時他是在查案還是在救災(zāi)?路上有沒有遇到匪寇?他只帶了游驥一人,裝了幾塊干糧,又有沒有渴著餓著?祁垣越想越覺心急,恨不得立刻寫封回信過去,好好問上一遍。又有些生氣,這人寫信回來,也不知道多寫幾句,那兩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說自己是獨守空房的思婦,他是出門的丈夫嗎?……不要臉。祁垣臉上一紅,只覺今天這太陽也太足了一些。他揪著衣領(lǐng),正要扇扇風,就聽不遠處的林子里,似乎有人低低呻||吟了一聲。“好熱……”那聲音極為柔媚,竟聽不出是男是女,祁垣直覺不對,支棱起耳朵,就聽那人低低地喚了一聲,“殿下……”“閉嘴——”另一人的聲音卻十分冷靜,只沉聲道,“你翻過身去,若再敢出聲……自己去領(lǐng)罰?!?/br>祁垣聽到有輕微的悶哼以及異樣的撞擊聲傳出,呼吸一窒,卻不敢耽擱,瞄了眼周圍暫無侍衛(wèi),飛快地矮身一溜,趕緊跑了。作者有話要說: 再也不許愿了,寫多少更多少_(:з」∠)_早睡!一定要早睡!☆、第61章太子領(lǐng)差歷事,如今又要主持大會,能出現(xiàn)在園中還讓別人稱一聲殿下的,恐怕沒有別人了。祁垣輕手輕腳地快步跑開,等回到園中時不覺嚇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周圍,果然只有自己剛剛?cè)サ哪翘幙占艧o人,恐怕那邊本來有人守著,剛才對方一時疏忽,又讓自己湊了個巧。不過太子這么早便過來著實令人意外。祁垣怕自己不小心招了對方的眼,這下老實了許多,也不再往別處去了,只在荷池附近晃悠,看著各處文人雅士提筆蘸墨,寫了小箋,掛在假花假樹上應(yīng)景。日頭一點一點升起,直到正午,卻也不見太子傳召。眾人在園中都乏了,因知道會有賜宴,所以每人僅帶了一兩名小廝帶些香品以及替換的衣物,如今只能各自找了亭樓歇腳,餓著肚子繼續(xù)等。這一等便又是一個時辰過去,西園之中卻始終沒什么人,連個傳話的內(nèi)侍都看不見。漸漸的,便有人忍不住嘀咕起來,小聲討論著今日到底還召不召見了,這眼看著就要未時了,該不會太子沒準備好,又或是忘了吧……更有膽大的,說起了二皇子最近辦的幾樣差事,如何如何體面,如何如何周全,赫然有了比較之意。祁垣聽的暗暗心驚,他卻是知道太子就在園中的,這會兒見周圍人閑言絮語不斷,方成和又被幾位國子監(jiān)生眾星捧月般圍在假山疊石處,連忙快步走過去把方成和拉開,免得他也一時大意,惹了口禍。那幾位監(jiān)生見他過來,卻都露出了鄙夷之色。祁垣掃了一眼便明白了。這些人都是修道堂里跟任彥交好的同窗,只不過此次鄉(xiāng)試并未中舉,漸漸又被任彥等人疏遠了。今天這是又扭頭來找方成和敘舊套近乎了。祁垣心里冷笑,知道這些同窗以前就瞧不起他,連招呼都懶得打,拉著方成和的胳膊就走。方成和見他主動來尋自己,自然二話不說就跟著走。那監(jiān)生果真看不慣祁垣,在一旁冷聲道:“祁公子,你在監(jiān)中整日霸著方兄也就罷了,如今你都出監(jiān)了,還要讓謹之兄替你作詩答題不成?”祁垣腳步一頓,莫名其妙地看了那人一眼:“我讓他作詩干什么?”監(jiān)生嗤笑道:“這斗香盛會,本就是文人雅集,吟詩作對之處。祭酒也是看我們幾個精于詩詞品鑒,所以特意帶我們前來助興,倒是你,什么都不會,混進來做什么?”祁垣不想理他們,但見這人咄咄逼人,不由停下腳步,譏誚道:“誰說我不會作詩?”那監(jiān)生愣了下,幾人對視一眼,皆是不信。方成和怕祁垣尷尬,悄悄握了下祁垣的手腕,示意他可以幫忙。祁垣卻沒看他,只輕咳一聲,搖頭晃腦道:“進得園來文字多,不成詩文不成歌。滿園放些狗臭屁,有才何不早登科?”此話一出,那幾個監(jiān)生齊齊漲紅了臉。祁垣得了便宜,嘿嘿一笑,又怕這幾人惱羞成怒再來打他,便趕緊拽著方成和溜了。那幾個監(jiān)生后知后覺,再想要找他理論,然而這里花遮樹掩,哪還有祁垣的影子?幾人氣憤不已,卻也不好追著不放,又被人奚落一通,倍感無趣,稍站一會兒便各自散了。等這幾人走開,假山后面卻轉(zhuǎn)出兩個人,都是尋常秀才打扮。個高的那個膚色稍暗,不過二十多歲,八字眉,高鼻梁,另一人尋常身量,雖然也稍改過容貌,但仍能看出原來清麗的樣子。高個子似乎對剛剛幾人很感興趣,在這里稍站,掃了眼一旁梅樹上的花箋,慢吞吞地笑了起來。“水剪冰綃裁一枝,木秀林頭濯胭脂,待將數(shù)九寒消盡,便是春風得意時?!边@人搖搖頭,嗤笑道,“罵的不冤,你看這滿紙寒酸氣。”后面那人也仰頭去望,卻只淺淺一笑。前面那人問:“你應(yīng)當跟祁垣認識吧,當年初來東宮之時,你不是還夸過他?”“當年的確驚為天人?!焙竺嫒艘活D,卻轉(zhuǎn)而道,“如同今日見到方謹之?!?/br>這倆人正是太子周昀和伴讀文池。倆人好生易容一番,又扮了秀才入園,如今已經(jīng)閑逛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