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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中文有股怪味,聲音像感冒了,漢字寫的歪歪扭扭。“今天學校大值日,你跟我們一組。就在宿舍樓前面的草坪集合,不要遲到。”“啊好!”她猛的抬起頭來,兩只手捂緊了下頭的書,臉頰飛速蒙上一層緋紅。“不、不好意思,您可以再說一遍嗎?”還是沙啞的聲音。“記得宿舍樓前面的那棵榕樹嗎?在下面集合,值日?!甭菲缴鷽]帶表情。明日香狠狠點頭,沒說話。結(jié)果值日快做好的時候,明日香才慌慌張張跑過來。只對著大家連連鞠躬,什么也說不出口。路平生瞇起眼睛,打量著陽光下腦袋快杵到草叢里的她,說了一句:“你們走吧,正好明日香留下來,還有個地方?jīng)]打掃干凈?!?/br>只等著那人鞠走了所有人,才小跑到他跟前,剛彎下腰就被他托住額頭。“對、對不起!我不熟悉這里來晚了…請問我要做什么?”“別鞠躬了,對不起和您也不要天天掛在嘴上?!甭菲缴砰_手,瞥見她緊握著的拳頭?!安幌胝f話也可以不回答?!?/br>他收回邁開的腿,“其實聲音沒那么重要,不然啞巴怎么活?”明日香卻沒有直起腰來,久久地保持著那個姿勢?!爸x謝你…平生君?!?/br>等她抬臉時才發(fā)現(xiàn),初秋無云的天,陽光會這么耀眼。……“平生,我想跟你說個事情……”“嗯?什么事?最近有些忙,很急嗎?”“不、不是很急!你忙吧,我去趟食堂……”“好?!?/br>……“明日香,你的書呢?”“啊…讓我放寢室了?!?/br>“好吧,那你看我的書。放學有空嗎?秦墨說讓我叫你去球場,說好久沒看見你了?!?/br>“我、我和果果她們約好了…一起去吃飯?!?/br>“果果?誰啊?”“其他班的,在文學社認識的?!?/br>“哦,好吧。那下回啊,我等會兒就先走了?!?/br>“嗯……好?!?/br>……“呦?明日香?怎么我天天來,看著你桌紙?zhí)焯鞊Q?”“我……不小心弄臟了?!?/br>“那我先去找路平生了啊,他在準備競選的演講稿??磥硗碜粤暲献又荒芴诱n去幫他參謀參謀了。”“嗯,加油啊?!?/br>“誒?你上回在校報上連載的故事怎么還沒寫完?”“啊…不打算……”“我可等著呢,路平生那家伙每回都去找你的名字?!?/br>“我、我下回就投稿。”“哈哈哈哈好啊,給小狐貍一個好結(jié)局啊!我走了~”“嗯?!?/br>……“臉上嗎?因為……長了痘痘,所以貼了消炎。”“我下課去給你買藥?醫(yī)務(wù)室應(yīng)該有——”“不!不用了……我放學去?!?/br>“……嗯,別忘了?!?/br>“不會忘的。”……“這是mama寄來的,送你們?!边@是三個人近日久違聚在一起。路平生把奧數(shù)題丟在長椅上,摸摸自己的耳垂,“我怕會丟,沒耳洞?!?/br>秦墨嘖嘖嘴,一把將兩只黑色的耳釘抓了去,“這不是有我嗎?我?guī)湍愦髦?,等你打了耳洞就還你。”“放心,到時候不給的話,我會搶來的?!彼沧臁?/br>“平生你下周一就要參加競選大會了,好好準備啊。一定可以成功的!”明日香就在一旁坐著,仰頭望著落盡了樹葉的榕樹。“我周六要回家一趟,今天晚上我們?nèi)コ曰疱伆???/br>“火鍋?好啊!走起!”“明早就回去嗎?我們?nèi)ニ湍悖俊?/br>“不是,今天晚上就走,吃完飯就走?!毙χχ?,一片枯葉翻飛落在腳邊。那天傍晚,遠處的天邊染著淡粉色。等他們磨磨蹭蹭從火鍋店里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成了深藍。路平生說忘記拿包了要回趟學校,秦墨和明日香一前一后下樓。“秦墨?!彼凶×怂?。“嗯?”前面那位喝了些酒,整個人暈暈乎乎,走路都要扶著墻。“喝多了就不怕回不了家?”明日香上去攙住他。他有些結(jié)巴:“不怕不怕,你們女生別這樣就好……”“也是,你是那么開朗的人呢。是我見過的最陽光的人?!?/br>“那是因為他們太喪氣了……”秦墨拍拍她的肩膀,道:“學校里沒教我們開朗樂觀、積極向上……也沒教我們不要把真實感情壓抑在心里,我們當然得……自學?!?/br>自學嗎。“可是我……比較笨?!?/br>老師教的,你看啊,我照做了,現(xiàn)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是吧,活的,好好的……“秦墨,你不是想要看故事的結(jié)局嗎?我寫了……不過也讓她們搶走了。”只是對不起。那只狐貍,沒有得到一個好結(jié)局。它孤獨地活著,活了很久很久。把人送上出租車之后,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車水馬龍的街道,聲音喧泄嘈雜。等路平生拿了包走出校門時,就看見明日香一個人佇立在人行道旁。“怎么還沒回家?說了不用等我過——”“平生?!彼o靜望著他,開口嗓音沙啞。“嗯?”路平生的眉頭微皺,把手里的校報往后藏了藏。明日香歪頭沖他笑:“世界で一番好きだよ!”說完,也不等他回應(yīng),轉(zhuǎn)身跑向了車水馬龍。那身影愈加模糊,和巨大秋日的背景融為一體。……周一競選大會的時候,路平生收到了一通電話。秦墨的。他說,明日香沒了,她在家自殺了。“三號,路平生?!?/br>開什么玩笑?什么叫沒了。“路平生,到你演講了。”怎么可能……沒了呢?“路——”“我棄權(quán)!”自殺?怎么可能?他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教室,看見的卻是一張空桌子。“不、不可能……”五樓樓頂上,也是空蕩蕩的。“什么自殺……”寢室前的榕樹已經(jīng)枯了。“明日香!!!”他立在風聲呼嘯的草坪上,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卻只能聽見一陣陣刺耳的轟鳴。路平生低頭看著顫栗的雙手,忽然開始懷疑起了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話。真的能得到嗎?貴族被自己開槍打死了。怎么還能抱得到?他發(fā)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那么真實,線條和顏色扭曲到一團,隨即被黑暗覆蓋。只能聽見深淵更深的地方,有個沙啞的聲音:“世界で一番好きだよ!”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