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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來上課了,可能他原本就打算和顧納蘭劃清關(guān)系吧。到易健醫(yī)院,正是下午剛上班的時間,易霄醫(yī)生今天只剩下最后一個號,被顧納蘭掛上了。顧納蘭和普通的患者一樣,坐在易霄診室門口的長椅上,攥著手機(jī)打游戲。路過的醫(yī)生護(hù)士都在看他,比旁邊的人高出一大截,大腿和椅子的夾角得有三十度,手肘撐在膝蓋上,一臉專心。之前換藥的護(hù)士問他是不是來復(fù)查。顧納蘭對她溫和笑笑,點點頭。那個護(hù)士小臉一紅,被路過的另一個護(hù)士拉到一邊。“是他嗎?”那護(hù)士壓低了聲音問。“對啊,那天一起從William休息室出來。經(jīng)常來科室里的,好像手傷什么的?!?/br>“其實我覺得他們也沒什么吧?”“誰知道。易夫人還在樓上住著呢,好幾天了都不見起色!”顧納蘭好像聽到了“易夫人”三個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天在家門口遇到的精致、貴氣又溫柔的女人,易霄的mama。他剛想起身問問那個護(hù)士,護(hù)士就因為有事急忙走了。只好作罷。等待的時間雖然漫長,卻并不無聊。顧納蘭發(fā)現(xiàn)易霄的病人特別多,比其他診室要更加密集,不少看起來還是疑難雜癥,他今天能掛上號真是幸運(yùn)。下午上班的幾個小時時間里,易霄一直沒有從診室里出來,而病人一個接一個進(jìn)診室,不帶間斷的。真拼。顧納蘭嘆了口氣。易霄看起來家庭背景肯定不差,但在工作上沒有一點紈绔的做派。門口的顯示屏顯示輪到他了。顧納蘭和出來的病人擦肩而過。易霄盯著屏幕繼續(xù)cao作著,一點都沒有要抬頭的意思。片刻后,他疲憊地按了按太陽xue,轉(zhuǎn)過頭。“坐。哪里不舒服?”易霄的語氣生硬,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關(guān)心。“復(fù)查。有點酸疼?!鳖櫦{蘭坐下來,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傷疤。一條淡淡的粉色,因為縫了針,上面有幾道突起的痕跡,雖說看起來有些猙獰,但是縫得整齊,合著他手臂上的肌rou,倒多了幾分狂野。易霄戴了手套,用指尖按了按顧納蘭傷疤邊緣,問“疼嗎?”顧納蘭沒有說話。當(dāng)然疼了。他每按一下,都可以感覺到一陣鈍痛蔓延開來,脹的好像要破裂,不是撕裂傷口的那種尖銳,可也在一下一下?lián)舸虼嗳醪豢暗膫?。他的手指微涼,動作是很溫柔,傷疤在發(fā)熱,正是兩種溫度的碰撞。易霄又自顧自一通輕按,翻來覆去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沒什么問題。就想在顧納蘭的病歷本上寫。“你發(fā)泄夠了嗎?”顧納蘭突然出聲。易霄被嚇了一跳,眼神有一瞬間的緊張無措,筆鋒一斜,原本凌亂的字跡更加飛揚(yáng)起來。“發(fā)泄什么?我只是在正常檢查。”易霄沒看他,下筆飛快。“一邊說著跟我沒關(guān)系,一邊又來砸我的拳館。你發(fā)泄夠了嗎?”“顧納蘭,這里是醫(yī)院,不要無理取鬧!”易霄壓低聲音憤怒道,可聲音里的顫抖暴露了他不安的內(nèi)心。顧納蘭低頭一聲輕笑,了然。“好吧,既然你覺得我是無理取鬧,那我告訴你?,F(xiàn)在拳館閉館休整,你的拳擊課不用請假,也不用見到我了。我的海報和照片也被你毀的差不多了。你是有多恨我?”顧納蘭語氣帶著自嘲。“長得好看,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是博士了,也是導(dǎo)師,他們知道你的真面目嗎?”又花心,又狠毒,又決絕。“顧納蘭,你在說什么???你幼不幼稚?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好,我是幼稚,但我又不是弱智。我看得出來,我感覺的到!”易霄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顧納蘭,我承認(rèn)我一開始確實想,可是我沒...”“易霄,不用解釋了...算我們扯平了,翻篇了,好不好?”顧納蘭的聲音沙啞的讓人心碎。“不可能,明明不是...”顧納蘭沒等他說完,臉色非常難看,摔門而出。這真是他的極限了。想他顧納蘭什么時候一次又一次地來找過別人,一次又一次地給他機(jī)會,還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絕?他真的不懂易霄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對彼此都有感覺,為什么不坦率地說出來然后在一起呢?他都不在乎易霄和袁維的那點破事兒了,如果他們在一起了,他有自信讓易霄和袁維斷個干凈。而且他不信易霄是個會在乎周圍人眼光的人。那就這樣吧。他退出。...易霄大腦空白了幾秒。他站起來想理清思路,卻一陣眩暈,讓他扶住了桌子,深呼吸了好幾口,眼前的黑霧才散去,露出診室的原貌。他說的不可能不是這個意思。他回想起武鴻才跟他說的。“當(dāng)時我那批人面包車剛停,還沒下車,就有另一隊人沖進(jìn)去了,兩輛車的人,全副武裝啊,拿著鐵棍還有油漆桶。拳館里面有個小伙子沖出來,被那些人揍了,里面其他人好像就沒動靜了。喔唷,我看那些人可兇了,又是潑油漆,又是砸東西。誒,我說你鄰居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俊?/br>易霄也不知道,跟武鴻才再三確認(rèn),他的人確實沒有進(jìn)去過,而且他們本來也只打算潑潑油漆的,別說動手了,砸東西都不在他們考慮范圍之內(nèi)。又問受傷的那個人是誰,得知只是個年輕的小伙子,便放下心。他開始后悔剛剛沒有拉住他解釋清楚。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只是存了一點點報復(fù)心理,從來沒有想過顧納蘭真的會因此受到什么傷害,包括身心。也許他是真的做錯了,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這樣做。那么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易霄覺得自己不太清醒了。他單純地希望顧納蘭不要誤會他,一點點也不行。但是解釋又那么蒼白,沒有證據(jù)。他用自己的卡給顧納蘭開了一些舒緩疼痛的藥,本想追上去,卻發(fā)現(xiàn)顧納蘭早就沒影了。恍恍惚惚下了班,拿了藥。悄悄回了家一趟,直接敲了1501的門。許久,都沒有人來應(yīng)。易霄到樓下,從外面往上數(shù)。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一點點微弱的燈光都可以被發(fā)現(xiàn)??墒?501沒有一盞燈是開著的。連一絲光都沒有從窗簾或者什么縫隙之中透出來。他只好又回到15樓,把藥輕輕掛在顧納蘭家的門把手上。...那天之后,易霄生了一場病。發(fā)燒的厲害,一個人昏昏沉沉躺在1111房間。從床上坐起來都很困難,腦袋像灌了水一樣,每一根神經(jīng)都因為動作被牽動。而后是四肢無力,腰肌酸軟,鼻涕也來了,咳嗽更是不斷。沒有安排他的手術(shù),他干脆請了假。袁維一下班就來,噓寒問暖,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但是易霄嫌他煩。老媽子似的,以前怎么不見他這么殷勤?他心情煩躁,有股無名火一直在燒,見誰都來氣。獨自在酒店待了一周,有空不是看學(xué)生傳過來的最新報告,就是翻閱外刊找資料,用文字把大腦填的滿滿的,不出現(xiàn)任何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