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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比起師父,凈思更像cao縱他的傀儡師。更讓暮殘聲在意的是,他總覺得凈思眼里不止看著自己,還在透過妖狐的表象看著另一個人。暮殘聲心有千言萬語,嘴上只是說了一句:“弟子暮殘聲,拜見師尊?!?/br>凈思轉過身,打量了他這副人身一番,并無異色,平淡地道:“你插手了天選明君的人考關卡。”暮殘聲十指扣緊,輕聲道:“是。”“為什么?”“救命之恩,不敢忘義?!?/br>凈思走到他面前,只手輕撫他的發(fā)頂,面色不見喜怒,卻讓暮殘聲覺得頭皮發(fā)麻。她聲音微涼:“靜觀向來睚眥必報,你招惹了一個大麻煩。”暮殘聲道:“那就讓他來找麻煩,我不怕?!?/br>凈思輕笑一聲。她知道這只狐貍從小就是倔強的,不說天不怕地不怕,到底沒在底線上退讓過半步,一身骨頭寧折不彎,否則凈思也不會這樣喜歡他。可是這骨頭太剛,也易折。無懼無畏是好事,不知天高地厚就不行了。凈思垂下眼:“是誰帶你入夢?”暮殘聲本欲直言,可他抬起頭時,恰好瞧見了凈思眼里的殺意。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暮殘聲猶豫了片刻:“敢問師尊,他是否為大jian大惡之徒?”凈思道:“那人乃鬼修,身懷上古秘法,非jian惡,但也非正道?!?/br>“那么恕弟子不能告訴師尊?!蹦簹埪曁痤^,“不管他是何居心目的,此番都助我良多,弟子不愿誆騙師尊,也不能出賣一個幫過我的人,只能辜負師尊此問?!?/br>他話音剛落,就覺頭頂一股勁力透骨而入,在腦中猛地炸開,頓時耳目暈眩,差點就跪了下來。“你有底線是好事,但得拿出本事來堅持。”凈思素手一招,美目生殺,“否則,你只是不知死活的螻蟻?!?/br>暮殘聲心頭一寒,來不及說半個字,身體已自發(fā)向后飛退,只見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被一道掌風劈出了尺深的裂縫!尚未落定,心悸之感已倏然逼近,暮殘聲左腳立地,支撐身體一轉,旋身一拳正好對上凈思的一掌。凈思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五指合攏,似有千鈞巨力被壓縮到一掌之中,暮殘聲當機立斷地掰折了自己的小指,借著這分毫空隙將被困的右手抽了出來,免了被生生捏碎手骨的下場!凈思贊同了他的隱瞞,卻要他為此付出代價。暮殘聲壓低身體,雙腳發(fā)力蹬了出去,如同野獸一般撲向凈思的頭頸,雙手直取她兩肩,下半身翻過她頭頂后迅速下沉,順勢將女子的身軀甩了出去。凈思人在半空,一道白練自袖中飛射出來,如長鞭向著暮殘聲抽來,險險與他擦身而過,抽開了一塊三尺厚的大青石。與此同時,暮殘聲屈指成爪,自下而上抓住白練一端,順勢翻卷將其絞住,腳下步伐連動,眨眼間已欺近凈思身周兩尺,蓄勢的雷霆一拳砸向她面門。這一拳如愿以償,卻沒有砸中骨rou的實感,只見那張“面目”陡然凹陷下去,化成了一道白圈,箍住了他自投羅網(wǎng)的右腕!下一刻,白練迎風而漲,如層層疊疊的波浪從頭頂落下,于身周回旋急轉后倏然縮緊,暮殘聲暗道不好,顧不得右腕劇痛,拉扯著這道白練原地拔起,欲從上方?jīng)_出重圍,然而他剛一冒頭,就迎來當頭而落的一掌!暮殘聲避無可避,唯有將右臂舉起橫于頭頂,伴隨著骨裂聲響,手臂頓時傳來劇痛!妖族體魄強健,凡兵不可傷筋骨,水火不能毀皮毛,現(xiàn)在卻被一掌打斷了小臂骨!暮殘聲臉上痛色一閃而過,身形消失在原地,叫凈思的第二掌撲了空。女子身形落入白練劃出的囚籠中,雙目在火光下未染暖色,唯有一片清寒。她沒見到人影,卻如有預料般轉過身,雙手交錯橫于胸前,穩(wěn)穩(wěn)架住了一只雪白狐爪。那爪子一擊不成迅速后撤,嬌小的白狐在這鋪天蓋地的白練囚籠里幾乎rou眼難辨,迅速隱沒在一片白浪中。她親手造出的囚籠,成了被他利用的工具。眼中掠過一絲笑意,下一刻便閉上。白練再度收攏,這一次連頭頂腳下也封住,強橫的真元附在白練上,鋒利勝過刀刃,飛速旋轉時能將狂風也千刀萬剮,轉眼間便將其中空間切割得只容一人站立。妖狐無處可避,在他現(xiàn)身剎那,凈思凝力一掌悍然劈出,重重打在了他背脊上,將狐身一斬兩斷!破裂聲起,卻未見血rou飛濺,那一掌之力未絕,劈在了白練之上!那竟然只是妖狐的殘影!暮殘聲心跳如鼓,他不敢用幻術班門弄斧,只能親身做一回誘餌,哪怕躲得再慢須臾,被一掌劈斷脊骨的一定是自己!密不透風的白練被劈開一道空隙,暮殘聲顧不得勁風割rou,閃身沖了出去,卻沒想到在囚牢之外,竟然還有一個凈思!里面的她又是什么?“移形換影之法,你還不夠火候?!?/br>凈思一手抓來,似有滿天掌影鋪成羅網(wǎng),妖狐頃刻化為人身,抬手突破掌影重圍,接住了凈思這一抓。下一刻,骨斷聲響,他的左臂也被凈思折斷!緊接著,胸腔傳來一股劇痛,肋骨不知斷裂了多少,碎骨扎進內臟里,血立刻上涌,被暮殘聲生生咽了下去。“到此為止?!?/br>凈思一腳踢在他腹部,身形閃到他下方,抬手掐住了他脊椎大骨,一頂一沉,脊骨便錯了位,而后雙手下沉扣住他雙腳踝,一錯一扭,隨著骨裂聲連響數(shù)十下,暮殘聲才落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凈思打斷了他全身一半的骨頭。“現(xiàn)在,你還能堅持嗎?”凈思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暮殘聲吐出一口血,他已經(jīng)抬不起頭,只能看到面前一截纖塵不染的白色衣擺。凈思聽到他竟然在笑。喉間后知后覺地傳來一絲涼意,下一刻,白衣女子身首分離!暮殘聲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條狐尾。“得……罪了,師尊?!?/br>落在面前的人頭靜靜地看著他,斷口沒有血,也不見骨rou。站立著的身體沒有倒下,而是無火自燃,變成了一張迅速燃燒成灰燼的符紙。靈符能化成信鳥,自然也能化人身。真正的凈思早已回到北極境,來此的只是附著她一道元神的傀儡,然而僅此一尊替身,已不知令多少人折戟飲恨。她透過傀儡的眼睛看向暮殘聲,嘴角慢慢勾起了一絲笑意,緩緩道:“總算有點樣子了,你做得很好?!?/br>暮殘聲想笑,結果疼得齜牙咧嘴。長久被掌握的人偶掙脫了牽在它身上的第一根線。“這個問題,我不會再問你,靜觀那邊也有我解決?!彼⒅簹埪曆t的眸子,“至于你,在這里閉關三百年,無我召令不得出山。”暮殘聲終于笑不出來了,他掙扎著想爬起來:“為什么?!”凈思不再說話,人頭也燃燒起來,化為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