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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地看著她,元神卻已經(jīng)被符咒勾攝,落進(jìn)了無邊黑暗之中。戰(zhàn)場上無論敵我,都抬頭看著她,臉上神情都好似凝固。欲艷姬嗤笑一聲,不屑地看著那個黑洞,道:“閣下對我用如此粗淺的幻術(shù),還不如講個笑話好聽呢?!?/br>“是嗎?”不知是誰笑了一聲,“這真是幻術(shù)嗎?”欲艷姬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她看著羅迦尊的元神落入黑洞,然后重新化成魔龍之相,在無邊黑暗里翻滾不休,猩紅雙目失去了清醒意識,折騰得黑洞擴(kuò)張得越來越快,從地面蔓延向天空,仿佛這一片天地都潑了墨,逐漸與她記憶里深埋的畫面重疊,連魔龍的吼聲和眾人尖叫都完美對上。欲艷姬終于出手,水袖化成一道血刃將這幻境劈開,只聞一聲凄厲慘叫,眼前場景化為虛無,她站在一片黑暗中,面前是那顆古怪的人面樹。上頭其他的人面都沒有了,只剩下那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此刻多了一道斜貫面目的裂口,將美貌毀了七分,泫然欲泣。緊接著,欲艷姬覺得有冰冷液體順著臉龐滴落,她后知后覺地伸手碰了下自己的臉,多了一條同樣的裂口。“這就是另一個你,剛才的場景也是你自己的記憶呀,欲艷姬?!蹦莻€人笑得愈發(fā)愉悅,“一千年前,你為了給魔族除掉蕭夙和地法師,放棄了羅迦尊,跟剛才一樣將保存他元神的符咒丟進(jìn)吞邪淵……你,忘了嗎?”欲艷姬眼中浮現(xiàn)驚怒,她猛地轉(zhuǎn)過身,背后站著的卻是蘇虞幻影。那幻影學(xué)起話來,倒跟蘇虞這正主一樣戲謔氣人:“欲艷姬,你一生縱情縱欲,可有過真正心動情生的時候?”欲艷姬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說道:“情是穿腸毒,欲是蠶心蠱,我只要眾生沉淪不復(fù),就是身在極樂凈土!”幻影對她勾了勾手指:“你要記住這句話,因為……你一旦動情,必是毒入肺腑萬劫不復(fù)。此乃不滅惡咒,以我蘇虞之名。”緊接著,幻影被她一袖抽了個粉碎,欲艷姬目齜俱裂,只聽到那人繼續(xù)道:“你看,這不就應(yīng)驗了嗎?你親手害死了摯愛的尊上,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不是虛情假意,由此痛苦了整整一千年,因此你才想要彌補(bǔ),想要把他找回來……哎呀呀,此心已成魔障,入我玄冥木上開花成相,倒也可堪觀賞?!?/br>“……你是誰?!”欲艷姬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歇斯底里地叫喊出聲,背后那張人面卻笑了起來。她再度轉(zhuǎn)身,水袖如刀將整棵樹砍成數(shù)段,可那人面沒有落下,而是變成一張面具,被一雙蒼白至極的手拿捏住。“我是誰?”對方將面具扣在臉上,只露出一雙黑底白瞳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看她,“一千年前你沒見過我,但非天尊應(yīng)該教過你……別動我的東西!”剎那間,欲艷姬瞳孔緊縮,沒等她說出一個字,眼前便天旋地轉(zhuǎn),緊接著胸腹傳來劇痛——在她恍神的片刻間,“御飛虹”的掌中劍已經(jīng)穿透了她心口!“……”欲艷姬死死握住這只洞穿自己胸膛的手,僵硬地抬起頭,目光越過“御飛虹”肩膀,看著那個倚靠在角落、半死不活的斷臂瞎子。聞音只手撐著身體,面無痛色,只對她微微一笑。第五十章羅迦被刺穿胸膛是什么感覺?欲艷姬殺過無數(shù)人,卻還是頭一次真切體會到這樣的感覺,因為速度太快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疼痛,當(dāng)血從破碎的心臟流出時才感覺到劇痛幾乎要撕裂整個胸口,透骨冷意席卷四肢百骸,若非魔族超凡的體魄作為支撐,她恐怕已經(jīng)站不住了。然而魔族體魄雖強(qiáng)卻非萬法不破,心臟是他們不可舍棄的要害,而“御飛虹”這一擊用盡全力,連她的肋骨和心脈都寸寸震碎,血不斷從洞開的胸口涌出,往日里絕佳的恢復(fù)力突然沒了效用。這種異常情況……欲艷姬死死盯著那個瞎子,嘴巴動了動,剛想說什么,心臟突然猛地痙攣了一下,迫使她把話都吞了回去。“御飛虹”臉上也有驚疑,剛剛兩人再度交手,處于下風(fēng)的本是自己,沒料到欲艷姬的眼神忽然空洞了片刻,已經(jīng)強(qiáng)弩之末的他顧不得是否為陷阱,孤注一擲地將僅剩真元都灌注在這一記掌中劍上,卻沒想到能如此順利地重創(chuàng)欲艷姬。這變故來得猝不及防,連激斗中的暮殘聲和青衣人都是一愣,緊接著,最先回過神的還是欲艷姬自己。她耳朵發(fā)嗡,腦子里面全是一灘漿糊,發(fā)黑的視線里失去了在場所有影像,只依稀看到那身著玄衣戰(zhàn)甲的人影站在不遠(yuǎn)處,難辨喜怒也看不清面目。可是欲艷姬曾經(jīng)跟在這個身影背后長達(dá)近萬年光陰,從她在吞邪淵里開智成形那一刻起,羅迦尊就一直站在她面前,看著那樣近,卻又那么遠(yuǎn)。剛才那詭譎可怕的幻境喚醒了她被自己封存的記憶,一千年來她無時無刻不想復(fù)活羅迦尊,卻忘了自己如此執(zhí)著的理由——世上沒有無來由的愛與恨,也沒有最簡單的情與欲。當(dāng)年魔族潰敗,三尊已去其二,西絕戰(zhàn)場是他們最后的機(jī)會,哪怕她和羅迦尊都知道無法取得最終勝利,終究還是為了最后那一線希望堅持下去。只要能夠留下一處吞邪淵,只要能夠最大力度消耗玄羅戰(zhàn)力,等千百年后人間滄海桑田,魔族還一如往昔,卷土重來未可知。為此羅迦尊不惜把自己化成攻城利劍,傳下她六道封魂陣,讓大軍一路殺到了寒魄城,眼看天光將至,蕭夙和地法師聯(lián)手毀了這一切。在魔龍尸身倒下的剎那,欲艷姬從未有過如此的驚恐和憤怒,她在那一刻幾乎陷入了魔怔,拼命告訴自己——這兩個人,必須死!她是縱情肆欲的魔,揮霍著七情六欲從不珍惜,也從來不相信自己能夠擁有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就連庇護(hù)她無數(shù)歲月的羅迦尊也僅僅止步于“尊上”二字,哪怕他們曾如鴛鴦交頸,也只會在相互放縱后各自分離。羅迦尊在庇護(hù)之余不會對她說“愛”,她報以忠誠之外的虛情假意,一切都算得兩清。因此,在吞邪淵出現(xiàn)的時候,她放棄了回到歸墟地界的機(jī)會,也放棄了能讓羅迦尊恢復(fù)的機(jī)會,結(jié)果如她所愿,蕭夙去給羅迦尊陪葬了,玄羅最強(qiáng)的那把劍被她掰斷,唯一沒想到的是——在他被自己推入死地之后,她會在千年歲月里對他的印象越來越清晰,蘇虞那句曾被她嗤之以鼻的詛咒,竟然一語成讖。“尊上……”被洞穿的心臟布滿裂紋,隨時可能碎開,她喃喃念出這兩個字,本來渙散的目光突然一凜,忽地死死抓住“御飛虹”欲抽出的手臂,不顧那只手穿刺得更深,腳下一蹬,用盡全力將其撲向那道身影逐漸虛化之地!“御飛虹”大驚,只覺得這女魔仿佛死灰復(fù)燃一般爆發(fā)出體內(nèi)全部的魔力,剎那間掀起一圈長約數(shù)丈的血紅氣墻,暮殘聲情急之下奮力拍出的一爪落在上面,發(f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