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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那個時候罷了……你就是如這般,讓她生出妄想又自毀于執(zhí)念。”蘇虞的嘴角慢慢勾起,目光微涼:“你既然看到了,就該記住這個前車之鑒?!?/br>“前車之鑒……”暮殘聲忽然笑了一聲,他起身面向蘇虞,生出八尾后長開不少的身量如今堪與其比肩,“你果然是準(zhǔn)備也這樣對我的?!?/br>蘇虞笑容不變:“何出此言?”暮殘聲的眸光暗沉一片:“各人修行有緣法,弄情是你之道而非我的,我是雪狐出身,天性淡欲,所修功法亦是修身守心,情之一道雖不禁,倒也不必去沾,故而當(dāng)初你說讓我識情雖然有理,卻是牽強(qiáng)?!?/br>蘇虞目露慍怒:“本王一番好意,你不領(lǐng)情也罷了,如今卻來猜疑我?”“一開始我并沒有這樣想,直到我跟聞音相處以來,發(fā)現(xiàn)他處處能得我歡心,其人性情自好,可連雪狐習(xí)性都一清二楚,而這些東西是一個山野散修不該知道的,除非有人早早教過他。”暮殘聲頓了頓,“殿下,你擅觀情識人又知能善用,不會看不出聞音心有玲瓏,縱是凡人也有作為,放入長樂京會大有用處,可你卻把他當(dāng)成一個玩物送給我……我未嘗情,以力為尊,身邊人強(qiáng)一分令我警醒,弱半點成我累贅,他就恰如百煉鋼上繞指柔,無一處不合我心意,順理成章讓我動情,然后發(fā)現(xiàn)他將命不久矣,令我注定抱憾?!?/br>蘇虞輕輕一嘆:“時也命也,與本王何干?”“先后引我去眠春山與寒魄城,兩度涉險瀕危,也與你無關(guān)嗎?”“前者的確是我借你之手處理舊患,后者卻是破魔令急務(wù),本王所言無虛,你當(dāng)明白?!?/br>“你是沒有說謊,但你故意隱瞞了?!蹦簹埪暱粗难劬Γ澳阍缰叽荷缴竦膩須v,又知他心有魔障,不該猜不到眠春山的險惡,卻沒有提醒過我一句;天鑄秘境的核心與靈涯真人和魔龍元神有關(guān),銀牙體內(nèi)有龍毒沉疴,妖皇宮送來的香塊雖無毒,可負(fù)責(zé)調(diào)香起居的婢女都是你暗樁……這些事情,你無一不曉,卻對我連只言片語也無?!?/br>蘇虞輕笑:“殘聲,你骨頭硬了五百年,現(xiàn)在終于學(xué)會了怨天尤人嗎?還是說你認(rèn)為本王如此不識大體,會因為一些隱情輕放大事?”暮殘聲不為他的譏諷所動:“你當(dāng)然不會,但眠春山對你來說是隱患而非大事,至于寒魄城……難道不是你親自通知地法師嗎?在銀牙死后。”說到最后,暮殘上抬起眼,其中似有火焰在冰下燃起,極烈也極冷。他們被困在秘境里時,除了掌握特殊通信渠道的銀牙和魔族,連暮殘聲、蕭傲笙和御飛虹都做不到與外界聯(lián)系,哪怕白石九死一生逃了出去,在那么短的時間里也只夠通過柳素云向妖皇宮緊急傳訊,根本無法找來三寶師,更別說凈思和靜觀不僅來得快,還在到達(dá)之時已準(zhǔn)備好了應(yīng)對之策……除非在白石逃出之前,已經(jīng)有人將里面的情況傳了過去。暮殘聲醒來之后,曾問過凈思這個問題,答案如他所想。蘇虞在寒魄城里留下不少樁子,至今不曾暴露人前,與他之間的情報聯(lián)絡(luò)自然不能以常理推斷,也許受暗樁耳目見聞所限,他不知內(nèi)情全貌,但以九尾狐的心機(jī)城府,足夠憑借這些內(nèi)容在千里之外順勢鋪開密局。要想掌握寒魄城,銀牙必須死,但不能死在妖皇宮手里,反而要讓妖皇宮成為壓陣掃尾的強(qiáng)援,因此他讓暮殘聲作為使者,卻又派了柳素云在后,就等著銀牙變?yōu)槟ё鍡壸?,然后扯動外局?/br>“你不會因小失大,但會憑力借勢?!蹦簹埪暼〕鰬阎械呐耖w鑰匙,當(dāng)著蘇虞的面捏得粉碎,“然而我雖不喜歡怨天尤人,也不是任人揉捏算計的傻子……狐王殿下,事到如今我只要你一句明白話——暮殘聲究竟何處與你結(jié)怨,這到底是為什么?”四目相對,寸步不讓,漫天飛雪似乎都在這剎那凝固在空中,只有凜冽如刀的狂風(fēng)從兩人之間呼嘯而過。良久,蘇虞勾起的嘴角回落,他凝視著暮殘聲的眼睛,道:“本王只是在試探一個猜想,然后彌補(bǔ)一個過錯?!?/br>“與我有關(guān)?”“當(dāng)然有……”蘇虞輕輕吐出一口氣,慵懶多情的雙目在此刻變得冷冽,“你的確與本王無怨仇,可本王早該殺了你?!?/br>暮殘聲的瞳孔先是擴(kuò)大,然后又緊縮,拉成兩道鋒利的細(xì)線。“千年前那場破魔之戰(zhàn),你想來是已經(jīng)有所了解,但你未親身經(jīng)歷,不過窺見腥風(fēng)血雨后的只言片語罷了。西絕群妖在那場戰(zhàn)役里大傷元氣,我狐族大能更是死傷殆盡,獨留本王以九尾之身立足,又依附陛下使族群不至淪為下等卑賤之流,按理說你修行五百載已是這等境界,該當(dāng)我后繼狐王,然而天意弄人啊……”蘇虞瞇了瞇眼,籠在袖中的雙手已經(jīng)緊握成拳,“你不該碰那雷池禁忌,不該去萬鴉谷和朝闕城,更不該……”暮殘聲屏住呼吸,心跳得極快,他無端想起心魔劫說過的話,又憶起姬輕瀾怪異的言行,一時間背后發(fā)涼,直覺自己會從蘇虞口中獲悉什么驚天內(nèi)幕一解心里謎團(tuán),又莫名有些恐懼。然而他失望了,蘇虞這句話并沒有說完,在即將吐出什么字眼的前一刻他猛地臉色變了,開啟的唇齒倏然緊閉,喉頭聳動了幾下,似乎將什么東西咽了下去,不多時便見一線血跡順著蘇虞嘴角流了出來。與此同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有一道驚雷炸響,雖然沒有劈下來,卻震得山川戰(zhàn)栗,風(fēng)云變色。暮殘聲悚然一驚,下意識地望了眼天空,上面除了流云飛雪再無其他,可是他莫名有種被氣機(jī)鎖定的壓迫感,仿佛云端之上有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此處。“……罷了?!碧K虞深吸一口氣,擦去嘴角血跡,對暮殘聲重新掛起溫柔的笑容,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都沒有發(fā)生過。暮殘聲在這一瞬看到從他唇間一閃而過的舌尖,血跡下隱約可見一點金光亮了亮,仿佛被觸動的符文。蘇虞的聲音啞了不少:“本王為自己之前的算計向你道歉,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縱傾全境之力也會為你達(dá)成?!?/br>“全境之力……也就是說,殿下的這些做法,陛下哪怕沒有參與,也是知情的了?!蹦簹埪暱粗覕〔簧俚哪樕?,“如果我什么也不要,只想求個明白呢?”“這個答案,旁人都給不了你?!碧K虞一只手指點在自己唇角,“想知道,就只能自己去找。”暮殘聲沉默不語。蘇虞看了看天空,嗤笑一聲,手掌一翻取出一個玉盒遞給他,道:“本王來時,陛下讓我將此物交給你。”暮殘聲開啟一看,竟是加蓋妖皇玉璽的授官文書和寒魄城主印信,眉頭微皺:“什么意思?”“寒魄城不可群龍無首。”蘇虞道,“此處群妖多為青鱗妖皇舊部,素來對陛下陽奉陰違,但是如今銀牙已死,城中握有話語權(quán)的長老也都衰弱,是時候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