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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發(fā)都是從這方向涌出,因此這個地道頗為擁擠,暮殘聲幾乎把自己拉成了一張狐皮,順著不斷扭動的頭發(fā)滑了下去,地道的深度超乎預(yù)料,在他都覺得骨頭快散架的時候,空間才終于寬敞了。地道盡頭,竟然別有洞天。這是個不大的洞xue,上窄下寬活似個酒瓶肚,圓狀地形按照先天八卦用石頭分割成八個部分,中心位置是口方形古井,虬結(jié)扭動的頭發(fā)就從井下爆出,幾乎把井口擠得密不透風(fēng),垂直伸入上土層,乍看就像一根從井里伸出來的柱子。古井旁邊掉落了四個被毀壞的四象獸首和一些碎石板,上面都刻有金色的符箓。暮殘聲正好落在古井旁,他抖了抖毛,看見八方位上跪滿了無頭骸骨。那些都是人族骸骨,按照先天八卦圖整齊擺放,縱然血rou全無,骨骼也無一風(fēng)化破損,如果不是沒有腦袋,那就是非常完美的跪姿了。下意識地,暮殘聲就把它們跟池底那些頭骨對上了號。辛氏是曇谷歷代山長傳承的家族,在這里可謂榮光無二,當(dāng)年更有抗擊魔族、保衛(wèi)山城之功,死后為何會落得這般下場,其后人又知不知道?暮殘聲又仔細看了看,這些尸骨都是雙膝落地,上身低伏,手骨垂于后側(cè),是代表“懺罪”的姿勢。除此之外,尸骨大體都算完整,沒有拼接痕跡,說明他們很可能是在死前自己來到這個地方,并以這般姿態(tài)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這不像是被旁人作賤,倒似一個神秘的家族傳承,它們都朝向古井,暮殘聲猶豫片刻,正要繼續(xù)往下跳,卻在觸及古井的剎那覺得不對勁。“咔噠、咔噠——”接連不斷的怪響發(fā)出,仿佛什么東西在摩擦,令人牙酸。暮殘聲下意識回頭,背后依然是那些尸骨,可它們陸續(xù)站了起來,明明已經(jīng)沒了頭顱又手無寸鐵,只剩下空蕩蕩的骨架子,仍是結(jié)成陣型朝中間逼了過來。原本暗淡的八卦紋亮了,洞xue地面如同羅盤一樣徐徐轉(zhuǎn)動,八卦位移,九宮變換,剛剛還離他有些距離的骸骨頃刻后就到了他面前!下一刻,數(shù)只森然骨爪高高舉起,攜鋒利勁風(fēng)向他狠狠落下!暮殘聲腳下一蹬,踩著它們一躍而起,只見整個地洞都好像活了過來,土壁下壓收攏,地面活動移位,沉眠的尸骨們?nèi)鐝膲糁畜@醒,想要把擅闖之人撕碎!白狐身形小巧,速度也快得驚人,在尸骨間穿梭如白色閃電,暮殘聲不欲直接毀掉它們,想要找出驅(qū)使死者行動的玄機,奈何它們動作不慢,攻擊凌厲,縱然已經(jīng)身死無魂,仍有一股怪力殘留骸骨之上,暮殘聲一時不慎,竟然被一只骨爪在右腿上抓開了傷口。傷口不深,以妖族體魄愈合起來應(yīng)該很快,然而這一回不僅沒有迅速好轉(zhuǎn),反而流出了黑血。有毒!暮殘聲心頭一跳,他這才知道這些骸骨不是沒有武器,而是最厲害的攻擊就在于它們本身,可令他震驚的是這些毒素并非是淬染上去,而是骨頭本身就有的。右腿很快麻痹,暮殘聲一咬牙,狐爪凝力拍出,掌風(fēng)將一具骸骨拍得粉碎,結(jié)果不到一息,它竟又凝聚起來,不依不饒地繼續(xù)圍攻。娘的!暮殘聲差點罵出聲,他再不戀戰(zhàn),直接將速度提到極限,尋了個空隙沖出重圍,顧不得背后追襲的骨爪,借著一躍之力重新跳上井沿,猛地向井口扎了下去,哪怕是動作最快的一只骨爪也只能扯下幾根白毛。比起上面的地道,這口井并不算深。暮殘聲從頭發(fā)堆里掙扎出來,尾巴上還火辣辣地疼,他齜牙咧嘴地抖抖耳朵,拿頭發(fā)當(dāng)繩子一路滑下,很快就到了底。井下沒有風(fēng),水很冷,而且有一股粘稠沉重的吸力,一旦沾上就甩不掉,仿佛有無數(shù)只手從下面伸出來想要把他扯住,那些頭發(fā)融入水里,乍看如同黑沉沉的水藻。思量片刻,暮殘聲索性運轉(zhuǎn)真元在身周布下一個小型護體罩,隨著這股吸力沉入水中,然后他終于看到了這些怪發(fā)的源頭。那是一具極為可怖的女尸,暮殘聲從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生命體征,身軀被重重符布包裹,頭發(fā)向上飄起,離開水面便瘋長,四肢都被刻滿符咒的鎖鏈穿過,與井底大地連接在一起不得掙脫。可她也是絕美的女人,唯一露出來的頭臉幾乎奪盡造化之美,暮殘聲只看了她一眼,就覺得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仿佛著迷一樣伸出手,眼看就要主動突破護體罩,觸碰到那冰冷的面容。“這可不行呢?!?/br>就在這時,腦中突然響起一聲輕笑,暮殘聲猛地驚醒過來,已經(jīng)伸出去的手腕卻被抓住了。多日不見的心魔在間不容發(fā)之際嵌入他和女尸之間,握著暮殘聲的手貼在自己臉龐上,似有些委屈地道:“你還未碰過我,怎么能摸別人呢?”暮殘聲:“……”他本來要掙脫的動作一頓,很想就著姿勢扇這混球一個大耳刮子。心魔似乎是聽見了他的心聲,道:“火氣不要這么大嘛。”暮殘聲對他半點好臉色也欠奉:“你在這里做什么?”心魔眨眨眼:“等你呀?!?/br>暮殘聲目光一寒:“你怎么知道我會來?”“你要調(diào)查曇谷的秘密,想抓住罪魁禍首,又是個善于觀察思考的狡猾家伙,必然要走這一遭的?!毙哪Ш诘装淄捻铀坪趿亮肆?,“吶,現(xiàn)在我猜對了,有沒有獎賞?”暮殘聲置若罔聞,繼續(xù)問道:“那你等我是想做什么?”“真冷淡?!毙哪砷_他的手,轉(zhuǎn)身看向背后女尸,似乎毫不擔(dān)心暮殘聲會偷襲。他輕聲道:“我是想帶你看看她。”暮殘聲不明就里,真想亮出飲雪捅他個透心涼,可惜理智又壓下了沖動,順著他的動作看了過去,然后一愣。這回沒了那股莫名的蠱惑魔力,他得以仔細看過女人的樣子,發(fā)現(xiàn)她頸下符布有缺口,分明是被人撕開,刻意露出了頭部。暮殘聲不知道這人是誰,卻看出了對方目的,只見女人的眼皮凹陷下去,分明是被人挖走了眼珠。“她……”在暮殘聲看不到的角度里,心魔那雙黑底白瞳的眸子微微亮起,流轉(zhuǎn)著詭譎危險的寒光,他勾起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一字一頓地道:“她是我娘?!?/br>第七十二章選擇感冒加重,實在撐不住了……“……”有那么一瞬間,暮殘聲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齜牙咧嘴。算上在萬鴉谷里那一回,他跟心魔才是第三次見面,除了曉得這是靈族不惜以玄羅法印懸賞也要傾力捉拿的魔物,其他方面所知甚少,至今連名字都不知道。然而,對方似乎對他抱有莫大的興趣,兩次見面即是二度交鋒,暮殘聲至今回想起那兩場光怪陸離的夢境就心有余悸,帶給他的威脅感更甚于發(fā)瘋的魔龍。因此在對方出現(xiàn)在這里時,暮殘聲本能地提起全部精力準備應(yīng)付他,卻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