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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優(yōu)曇尊是為了贖罪,不是為了前途’!哈哈哈哈哈!就這么一句話,他們世代都不可能離開這個山谷,生前幫靈族看守著魔羅優(yōu)曇花,死后又去鎮(zhèn)魔井旁給優(yōu)曇尊下跪懺罪,裝得仁義兩不全,像不像雙面走狗?“就連我的大兒子,也不認我這個娘,說我是叛徒,他寧可跟著辛見在這里做狗,也不肯隨我安排回姬氏做人上人!你們說這一族是不是蠢笨如豬,冥頑不化?”她的笑聲從放肆到冰冷,全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像一只被狂風暴雨捶打的老母雞。“常念騙了我!他說了要給姬氏皇道天運,為何我族卻不能千秋昌盛?他說了給我修真妙法使長生不老,我卻進了千機閣,學什么靈傀術,與人偶無二!”姬幽的臉徹底扭曲了,“他騙我!他只是利用我,什么天法師,什么神明,都是兔死狗烹的小人!姬氏亡了,我不服!我不能長生,亦不服!他們不給我,我就自己去拿!”北斗終于明白,為什么她會創(chuàng)出咒魂釘這樣陰毒邪惡的咒術,假如一個人的心里全是無底欲壑,就算是再多的東西都填不滿,唯有三毒藏心,浸yin自迷。暮殘聲的目光落在被她踩在腳底的卷軸上,冷冷道:“上有記載,八十五年前有不明人士闖入地xue,辛氏第三十二代族長沒能阻止,就干脆啟動陣法,然后又在上面建起宅院以鎮(zhèn)壓……那個人,就是你吧?!?/br>“是我啊……”姬幽的聲音漸漸低了,神情變得怔忪,“我要得到魔羅優(yōu)曇花,就要擁有優(yōu)曇尊的力量,于是我潛入鎮(zhèn)魔井,挖取她的眼睛,留下槐木釘,卻因為靈力與魔力沖擊生不如死,難以逃離地xue,被困在井下八十五載才得以融合……我怎么會,忘了呢?”北斗眉心微蹙,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姬幽有心顛倒黑白誆騙自己,現(xiàn)在這一路聽下來,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姬幽看過面前三個人,又看看腳下卷軸,最后把目光落在怒放的魔羅優(yōu)曇花上,喃喃道:“這么多重要的事,我怎么會忘,怎么會記差了呢?”“因為你動了不該碰的東西?!蹦簹埪暱粗E的身影,本來冷厲的聲音變得輕淡,“姬幽,雖說不甘心是人之常情,但人也要有自知之明。你一生都在強求自己求不得的東西,早已經(jīng)心生魔障,優(yōu)曇尊的眼睛又凝聚她殘留魔力,與魔羅優(yōu)曇花息息相關,憑你的心境如何能抵御這種侵蝕?在井下的八十五載,不是你融合了這雙眼睛,而是這雙眼睛融合了你?!?/br>姬幽呆若木雞。“你先前的記憶里,把一切罪責都推得干干凈凈,忘掉自己才是真正背叛優(yōu)曇尊的人,忘記了自己所有的不擇手段,只活在最能讓你心安理得的幻夢中?!蹦簹埪曁痫嬔怆x姬幽的眼睛不到方寸,他卻看向了那株魔羅優(yōu)曇花,“你仔細想一想吧,無論是殺絕辛氏血脈,還是煉化曇谷眾生,若這一切真讓你自己得了利,為何你會在想起一切后就變成了這般模樣?認真看看這花,怕是開得太過嬌艷了些罷。”蕭傲笙和北斗都看向神臺上那株高大的曇花,只有姬幽木然而立,一動不動。“向辛氏和曇谷復仇,煉化魔胎欲成形體,給重玄宮的修士設伏,與魔族勾結想要打破神像封印釋放魔羅優(yōu)曇花……這一樁樁一件件,可有哪樣是你真正想要的東西?你妄圖獲得魔羅優(yōu)曇花取代優(yōu)曇尊,卻不知道自己成了咬餌上鉤的魚。魔羅優(yōu)曇花是天地幻法奇物,而你終究不是優(yōu)曇尊,沒有駕馭它的本事,就只能被它cao縱。”半晌,終于明白的北斗長長嘆了口氣,“師叔祖,你做了一輩子靈傀師,難道不知‘提線之人亦為線所縛’的道理?”世間最可怕的騙局,莫過于自欺欺人,優(yōu)曇花只利用了姬幽的貪念,就攝走了她的命脈。優(yōu)曇尊死了,魔羅優(yōu)曇花卻還活著,它cao縱姬幽做下這一切,還煉化出即將成形的魔胎,恐怕是因為……它想要一具新的身體離開曇谷,重新成長。蕭傲笙提劍走向蜷縮在地的魔胎,姬幽臉上已經(jīng)一片空白,只有那雙眼睛越瞪越大,她僵硬地伸手抓住飲雪,把那戟尖一點點向自己眼眶送去,眼看就要戳進那一幕黑夜點星里。突然,那眼角微微彎起,勾出了一點攝人心魄的笑意。暮殘聲臉色倏變,飲雪疾刺的同時厲聲喝道:“蕭師兄!”下一刻,原本木然的姬幽和魔胎一齊動了,前者的身體就像泥巴一樣散了架子,險險避過了長戟,拼著被北斗一道牽魂絲截下肢體的風險,硬生生繞過玄微劍,包裹著那魔胎向魔羅優(yōu)曇花沖去!暮殘聲離得最近,飲雪掄轉帶起一道雷光化成圈牢,搶先一步落在神臺周遭,同時蕭傲笙眼疾手快,玄微劍破空而至,穿過了裹挾魔胎的血rou泥殼!“啪”地一聲,泥殼落地,摔得四分五裂,里面卻是空空如也,根本不見魔胎,泥殼也沒有變回姬幽。“糟糕——”北斗臉色立變,疾步走到神臺前,只見這曇花還亭亭綻放,似乎在無聲地嘲諷他們。它已經(jīng)生出靈智,在最后關頭cao控姬幽帶著魔胎從他們眼皮底下逃走,可北斗竟然半點沒有發(fā)覺是在什么時候又被優(yōu)曇幻術影響。“不是它,模糊我們觀感的是香火?!蹦簹埪曌叩缴衽_前,一腳踹翻了那些香爐和燭火,一時間煙塵飛揚,卻不覺刺鼻,反有淡淡的異香。他神情有些陰郁,能做下這件事的唯有姬輕瀾,可暮殘聲見過對方的靈魂本相,自然不相信那家伙會好心助姬幽一臂之力。暮殘聲在心底輕聲道:“魔物,你讓我?guī)氵^來,就只是為了看這場戲嗎?”“莫要急,還沒結束呢,他們姬氏的家事,你就讓那小鬼自己去解決,至于我……”心魔的笑聲在他腦中響起,“狐貍,給你個忠告,要想救曇谷的人就趕緊去,然后早點離開,否則就來不及了。”“你——”暮殘聲眉頭微皺,就覺得心中猛地一空,那魔物從他體內(nèi)悄然脫離了。“不好!你們看!”蕭傲笙突然抬起手,滿臉不可置信,“那株花在枯萎!”暮殘聲抬頭一看,只見魔羅優(yōu)曇花已經(jīng)綻開了七朵,眼看第八個花苞就要飽脹破開,突然間整株花劇烈地顫抖起來,無論怒放的花還是含苞欲綻的花骨朵都接連凋謝,然后有枯黃的顏色從花萼開始向枝葉蔓延,如蠶食般朝根部的方向擴張。隨著曇花一點點枯萎,閉眼神像的虛影竟然在神臺上若隱若現(xiàn),就連原本空蕩蕩的神殿里也多出一些生六城才有的面孔,那些香客們冷不丁看到身邊多了三個隱約人影,還以為大白天見了鬼,爭先恐后地丟下香燭就往外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從外面?zhèn)鱽怼?/br>如果阿靈現(xiàn)在醒著,恐怕還要被嚇昏一次——這正是剛才幻境里曇谷兩面合一的場景,然而這一次不再是幻象了。暮殘聲頓時明白了心魔剛才的意思,他要吃掉這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