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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正在試圖污染劍上清氣,引出九幽之靈。他當(dāng)即一咬舌尖,精血直落鳳云歌后頸大椎上,頓時如有滾鐵烙上皮rou,“呲”地冒起了白煙,饒是鳳云歌現(xiàn)在也不得不拉開兩人距離。“三劍,斗!”趁此機(jī)會,厲殊飛速結(jié)成外獅子印,然后雙掌分開,左手按住鳳云歌肩井、風(fēng)門兩處大xue,右手擊在他胸前,黃色光影在他手下乍現(xiàn),鳳云歌本欲還擊的動作立刻僵住了。“兵”劍乃九劍之中能量最強(qiáng),“臨”劍能定心神,而“斗”劍能引發(fā)靈力共鳴,這一下“斗”氣入體,立刻與“兵”、“臨”相應(yīng),鳳云歌原本渾濁的眼睛驀地一空,只這片刻遲滯,“兵”劍的銳氣便在他體內(nèi)炸開!悶哼一聲,鳳云歌抬掌拍開厲殊,同時向后滑出一丈有余后單膝跪下,在地上拖出觸目驚心的黑色血線,原本被他禁錮住的“兵”劍和“臨”劍皆已脫出,胸前背后的兩個血洞正在合攏,可這一回痊愈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厲殊被一掌擊在丹田處,現(xiàn)在也是內(nèi)府翻騰,濺到黑血的手臂已經(jīng)皮rou潰爛,可見毒性之烈。他抹掉唇邊血跡,手握“兵”劍再度逼近鳳云歌,這一回再無半分猶豫,直斬老者頭顱!與此同時,鳳云歌折斷手邊一條藤蔓,柔軟綠條在他染血的手里頃刻化成墨綠近黑的毒刃,亦是挺身向著厲殊當(dāng)胸刺去!這一場無可奈何之戰(zhàn),眼看要成同歸于盡之局!就在此生死關(guān)頭,于哀聲不絕的混亂戰(zhàn)場中,傳來了一聲微弱如蚊吶的呼喚:“仙人……”這聲音在此刻輕得微不足道,厲殊全然沒有入耳,鳳云歌卻是聽到了。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無比漫長,所有聲音都消失在鳳云歌耳中,他那雙快要被墨綠色染透的眸子忽地褪去了些許黑暗,近乎茫然地看向聲音傳來之處——那是在一堆狼藉不堪的廢墟中,阿靈推開了一名明正閣弟子,俯身護(hù)住了里面垂死掙扎的婦人。婦人高聳的肚子此時好像要炸開了一樣,她癱倒在地上,眼神幾乎都要渙散,用最后的力氣向鳳云歌所在伸出了手,低啞地呼喚那個承諾過她會有未來的“仙人?!?/br>鳳云歌的面目變得無比扭曲,冥降一直在他腦中叫囂的聲音驀地消失了,他硬生生扭轉(zhuǎn)了身體,背對著厲殊,向著那處廢墟撲去。厲殊大驚之下本能收劍,自己被“兵”劍之力反震數(shù)步,可是旁邊另一名明正閣弟子以為變故,立刻閃身到鳳云歌背后,一劍斬了出去!“鏗——”千鈞一發(fā)之際,雪亮長戟生生插進(jìn)二者之間,劍尖撞上戟桿,暮殘聲后退了兩步,一條粗長的白色狐尾從他身后爆出,直接將鳳云歌掃了過去,而他空出的左手握拳回轉(zhuǎn),直直接上了這名弟子迎面一掌!一陣爆裂聲響起,那名弟子被反震出去,暮殘聲低頭抹掉唇邊血線,提戟橫在了這片廢墟之前,他背后是鳳云歌、阿靈和即將生產(chǎn)的婦人,面前是以厲殊為首的六名重玄宮修士。“暮……”哪怕他沒有回頭,阿靈還是認(rèn)了出來,霎時淚流滿面,可她再也沒有咋咋呼呼地往誰身上撲,腳下跟生了根一樣守在婦人身邊,目光落于鳳云歌臉上,身體瑟縮了幾下,仍沒有退開。鳳云歌握住婦人的手,近乎木然地給她把脈,好像在這一刻拋卻了所有。“讓開。”厲殊一眼就能看到婦人手臂上越來越多的黑色筋絡(luò)和她臉上不斷凸顯的血管,“她和腹中胎兒都已被魔氣入侵,就算生了下來,那也是個魔胎。”風(fēng)沙卷起血與火的味道,帶來令人心涼的死亡氣息,暮殘聲寸步不移,聲音嘶啞地道:“讓他救?!?/br>厲殊并不認(rèn)得他,語氣自然也冷硬,劍指暮殘聲胸膛,寒聲道:“魔物不可留,讓開!”眼看劍尖就要刺入皮rou,阿靈嚇得臉色慘白,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撲過來抱住厲殊的手,只覺得自己如蚍蜉撼樹一般,正要哀求,卻被暮殘聲按住了腦袋,很是輕柔地摸了摸她凌亂發(fā)頂。“讓他救?!蹦簹埪曋币晠柺猓氨M人事,聽天命……至少,要讓他竭盡所能地去救一回。”說話間,他攤開手掌,將一塊浸透鮮血的符咒遞給厲殊。厲殊算是重玄宮里資歷最老那部分人,自然認(rèn)得這是什么東西,他的瞳孔驟然一縮,劍尖又往前一抵:“你從何處得來的化魂符?!”化魂符雖然少見,卻不是誰所獨有,可面前這一塊染有歸墟地氣和千年來因此而死的魔族怨氣,非等閑所能獲取。“歸墟之下?!蹦簹埪曇蛔忠活D地說完這句話,緊接著就感覺到劍鋒入rou,心里已經(jīng)確定了——厲殊知道那符陣的事情。果然,厲殊在他說出這四個字后,眸中殺意頓顯,幾乎就要立刻將他斬殺當(dāng)場,又強(qiáng)迫自己按捺下來,死死盯著暮殘聲,恨不能將他剝皮拆骨看個明白。凈思將化魂符融入癸水陰雷陣?yán)фi一方魔域之事,哪怕在重玄宮里也少有人知,厲殊便是其中之一,先前他還疑惑在業(yè)力沒有釋放的情況下,吞邪淵為何會突然有如此聲勢,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那片魔域解封了,擠壓千年的歸墟地氣一齊上涌,才能沖擊吞邪淵勢如爆發(fā)。正因如此,他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劈了暮殘聲,厲殊非常清楚凈思的癸水陰雷陣有多厲害,哪怕是在西絕境的天鑄秘境里仍有此陣法運(yùn)轉(zhuǎn)至今,而當(dāng)癸水陰雷陣與化魂符相融,若是有誰強(qiáng)行破陣,勢必會把那一片魔域也毀得干干凈凈。要想破除這桎梏,必要先解癸水陰雷陣,再取化魂符,可這辦法說得容易做起來難,至少在厲殊心里,他一直認(rèn)為世上除了凈思自己,再無人能夠做到。他冷冷盯著暮殘聲:“你是誰,怎么能破癸水陰雷陣?”“妖族暮殘聲,忝為西絕境破魔令執(zhí)掌者,本身修雷法,昔年曾在朝闕城受地法師一番指點之恩,數(shù)日前又涉入寒魄城天鑄秘境,故而對癸水陰雷陣有些了解?!?/br>暮殘聲在拿出化魂符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與凈思的關(guān)聯(lián)不可能再全然隱瞞,他現(xiàn)在只慶幸自己在墜下深淵時已將那把骨劍送回凈思身邊,否則是真正要連累她太多。厲殊心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想起兩百八十年前的一件事情,人法師靜觀在進(jìn)行天選明主考驗時遇到過一只妖狐,雖然險被它壞了大事,倒也贊其天賦驚人,而那回凈思的確與靜觀同行,若是在彼時有了交集,確實能夠?qū)ι稀V劣谔扈T秘境一事剛過不久,暮殘聲身為西絕大妖,又具破魔咒印,牽涉其中也不為奇。眼下情勢緊急,厲殊得了答案也無暇想更多,只將此事暫且記在心中,寒聲道:“你既然接了破魔令,就該知道道魔不兩立!幫助魔族破開符陣,使得歸墟地氣上涌沖擊吞邪淵,此乃大罪,本座可以當(dāng)場誅殺你!”阿靈捂著嘴一個字都不敢說,她驚恐地看著暮殘聲,希望對方能夠辯駁,卻等待了他的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