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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道:“你無憑無據(jù)?!?/br>“事急從權(quán)?!笔挵馏虾敛煌饲?,“我愿以此劍為他做保?!?/br>常念看了一眼靈光內(nèi)斂的玄微,視線最終落在蕭傲笙臉上,千年前在他面前歇斯底里的少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或許還有一腔意氣,卻已經(jīng)不再莽撞愚鈍,真正有了自己的擔(dān)當(dāng)。他目光微垂:“凈思認為暮殘聲出身西絕妖族,無論他有罪與否,都要經(jīng)手西絕妖皇作出處置,在這之前,重玄宮不會干涉更多?!?/br>蕭傲笙面露喜色,就聽常念問道:“你如此維護他,也不只為了患難之誼吧?”蕭傲笙遲疑片刻,道:“暮殘聲曾于機緣巧合下為先師斂骨入葬,得習(xí)外修功法,雖無師門之名,卻有傳承在身,我也與他共過生死患難,已代先師認下這個弟子?!?/br>值此風(fēng)口浪尖,蕭傲笙還肯認暮殘聲為師弟,既是維護也是擔(dān)責(zé),須知他很快就要繼任劍閣之主,這番話所代表的分量決計不輕。“劍閣規(guī)矩素來嚴(yán)正分明?!背D疃ǘǖ乜戳耸挵馏弦谎郏凹热蝗绱?,便先解了暮殘聲的禁制,但是為免萬一,他須得戴上縛靈鎖,由你親自看管。”蕭傲笙心下一凜,抱拳道:“多謝師伯!”“看在靈涯真人面上,不必謝我?!背D钷D(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他既與靈涯真人有這份因果,你便帶他去劍閣看看,若最后查證無虞,能引他入閣也是機緣。”“是。”蕭傲笙應(yīng)聲之后抬頭,已不見了常念的身影,他回頭看了眼復(fù)又緊閉的遺魂殿,便匆匆趕往三元閣了。第一百零四章劍冢注:“雖千萬人,吾往矣”出自。暮殘聲坐在桌后,提筆平宣,面無表情地寫著什么。自打今早醒來,他的臉色就陰沉得可怕,進來送藥的小道童本就有些怵,這下子更是連走路都不利索。期間鳳襲寒也來過一回,見了他這死人臉也沒多問,驅(qū)動甲木真氣為他修復(fù)體內(nèi)經(jīng)脈傷損,拔除噬元藤留下的暗傷,直到收手時才淡淡說了一句:“憂思過重、肝火大動,對你的傷勢恢復(fù)皆有害無益,若是遇到什么氣不過的事情,不愿與人分說,適當(dāng)發(fā)泄也是好的?!?/br>凡人為發(fā)泄怒氣,摔盆砸碗者有之,撒潑打罵者亦有之,而暮殘聲一不喜歡糟蹋東西,二來現(xiàn)在不能去跟人大戰(zhàn)三百回合,只得從屋子里翻找出筆墨紙硯,把滿腔洶涌壓抑的情緒附于其上。因此,當(dāng)蕭傲笙隨著厲殊推門而入時,就見了亂鋪滿地的白紙黑字,其中幾張恰好被風(fēng)刮起,險些就糊在了兩人臉上。蕭傲笙眼疾手快地抓住一張,赫然見上面默寫的都是,只是經(jīng)文內(nèi)容雖云“貪嗔癡恨,憂怖身心;抱元守一,無為清靜”,字跡卻狂放潦草,偏一個個都力透紙背,難以掩飾的殺氣幾乎要撲面而來。厲殊自然也看出了這些,眉頭皺得更緊,他性情肅然又行事嚴(yán)苛,并不愿意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放出暮殘聲,奈何蕭傲笙帶來了常念諭令,自己也只能走上這一趟,現(xiàn)在見了暮殘聲殺氣凜然的字跡,更覺此子兇性內(nèi)斂,不得不防。“師弟?!笔挵馏弦娝裆粣?,連忙上前喚了一聲,“我們來放你出去。”暮殘聲手下一頓,紙上便多了一個墨點,他抬頭向二人看來,倒是不見什么喜色,啞聲問道:“你們是找到我并非魔族jian細的鐵證了?”蕭傲笙一愣,隨即搖頭。“那你們是將我身上的事情都查個水落石出了?”蕭傲笙仍是搖頭,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既然沒有,緣何要放我這戴罪之輩出去?”暮殘聲隨手將筆一擱,目光越過蕭傲笙,看向站在門口的厲殊。蕭傲笙嘆氣道:“師弟你不要……”“本座亦不想放你,所以明正閣還會一直盯著你?!眳柺饫淅涞氐溃叭裟隳懜易鱿掳朦c罪行,本座必將你就地正法?!?/br>蕭傲笙夾在兩個硬脾氣中間,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他可以去向常念求情,現(xiàn)在卻不能在厲殊面前有半點偏頗。好在厲殊并未打算就此事僵持,他攤開左手,一張符紙無風(fēng)自燃,上面血紅的朱砂印記卻漂浮出來,筆畫之間彼此鉤連,驀地向暮殘聲面門撲去。暮殘聲幾乎本能地就要動手反擊,又強行壓制住了這種應(yīng)戰(zhàn)反應(yīng),只這片刻猶豫,印記就落在他臉上,火灼般的刺痛透皮入骨,他悶哼一聲捂住臉,才發(fā)現(xiàn)身軀陡然變得沉重,原本還在經(jīng)脈間運轉(zhuǎn)的靈力如被石化般遲滯下來,有如一個rou骨凡胎。當(dāng)他放下手掌,臉上便多出了一道血紅圖紋,從左顴骨延伸到上方額角,乍看像是人族的黥面之刑。這就是明正閣的秘法縛靈鎖,一旦烙印在身,雖不會傷及罪者性命,卻能封鎖對方全身氣脈,若是不能在十日限期內(nèi)將其化去,它的禁法雖能自解,烙印卻要刻入靈魂跟隨罪者一生一世,成為明正閣追蹤目標(biāo)的線索。厲殊下了縛靈鎖,便不在此多留片刻,只在轉(zhuǎn)身離去時一掃屋里二人,沉聲道:“好自為之?!?/br>蕭傲笙聽得清楚,這四個字不止是說給暮殘聲,也是在告誡自己,顯然他在無憑無據(jù)的情況下為私交向天法師求情的行為讓這位眼里不揉沙子的厲閣主很是不滿。他心下微嘆,對暮殘聲道:“師弟,我們走吧?!?/br>暮殘聲緩緩抬起頭,盯著蕭傲笙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師兄,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問我?”蕭傲笙抿了抿唇,反問:“那你要向我認錯嗎?”暮殘聲怔住,半晌才搖了搖頭。“你跟飛虹一樣,心眼兒多得像蜂窩,而我是個一根筋,永遠都猜不到你們有何盤算或苦衷,也不能理解你們的一些做法?!笔挵馏嫌行o奈地笑了笑,“既然你無錯可認,那我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也同樣不需要理由……畢竟,你還叫我一聲師兄?!?/br>暮殘聲的手指顫抖了幾下,然后慢慢握緊。“當(dāng)著師父的墓前,我認你做師弟,不只是為了還恩,也是因為我愿與你做這場兄弟。”蕭傲笙一手落在他肩上,“信使已經(jīng)傳訊妖皇,待他到來再議公道是非,你只要沒有為惡,為兄一定袒護你到底?!?/br>“……”良久的沉默后,暮殘聲在那只手背上輕拍兩下,起身一笑:“走吧,師兄,我都快在這里悶出霉味兒了?!?/br>這一笑之間,他臉上的陰郁也煙消云散。暮殘聲并沒有什么要收拾的東西,隨手將狼藉的桌子和地面規(guī)整了下,便與蕭傲笙并肩走出這間軟禁自己多日的屋子。他沒有刻意遮掩臉上的紅紋,來往的重玄宮弟子們每每見到就下意識避開,又忍不住回頭多望兩眼,暮殘聲倒是渾不在意,見著幾名年紀(jì)小的弟子還跟人家扮個鬼臉,看著倒是松快了不少,有了幾分往日的鮮活氣兒。蕭傲笙見他臉上有了笑模樣,這才問出自己的疑惑:“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煩,適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