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救治身染疫毒的百姓。

至于御天皇朝的江山氣數(shù)，只看御氏自己的造化，他們無法干預，更不能插手。

“玄門修者除魔衛(wèi)道素來責無旁貸，仙長們既然來到天圣都，自然不會放任魔族為害。”葉驚弦忽然笑了，“至于朝野之事，自當也該在朝野中解決?！?/br>
御飛虹眉梢一動：“你是說……”

“周楨能走到如今地位，全賴滿心鉆營算計，萬事以利當先，瞻顧錯漏以留后路?！比~驚弦點了點自己，“倘若我是他，即便與魔族合作也不會全然信任，有了近日連生枝節(jié)，必定與其生出嫌隙，待得知重玄宮修士來到天圣都，更會收攏爪牙蟄伏起來。”

御崇釗搖了搖頭：“這樣一來，我們更不容易抓住他的錯處。”

“不，這才是好事。”暮殘聲唇角一勾，“有了今晚這一遭，周楨與姬輕瀾都不會再輕易出手。如此他退一步，你們便可進一尺，逼得他無路可退，自當狗急跳墻?！?/br>
“可是……”御崇釗忽地頓住，猛然看向蕭傲笙三人。

一旦周楨被逼到極致，勾結(jié)魔族之事勢必暴露，屆時有重玄宮出手鎮(zhèn)壓魔禍，周楨便是人族叛徒，為玄羅五境不齒，即便奪得大權(quán)也不將長久，必成天下公敵。如此情況下，聰明的都會立刻與其撇清關(guān)系，甚至倒戈相向，他們便有了龐大的助力去平定朝野之亂。

“此事的關(guān)鍵在于，魔族肯為周楨下多少心力？如果事情敗露，魔族肆意開殺，是否會殃及甚廣？”葉驚弦看向蕭傲笙，“這位仙長，假如到了這一步，你們該怎么辦？”

“我等自當竭盡全力，護持百姓無恙?！?/br>
為謹慎起見，此番天圣都之行只有他們?nèi)耍瑓s都是修為高深之輩，何況北斗隨身帶有一張傳送符，倘若事態(tài)當真超出控制，可在瞬息間將上千名重玄宮修士帶入戰(zhàn)局，屆時三寶師也不會坐視不理。

更何況……蕭傲笙看了眼暮殘聲，想起那片喪失生機的樹林，眸光微黯。

一番商議過后，天已將亮，御崇釗這才匆匆離去，葉驚弦看了眼在場之人，接過鳳襲寒寫好的藥方，知情識趣地去給自己煎藥，把院子留給了他們。

五人圍桌而坐，后院一時靜得可怕，誰也沒有開口。

胸中襞積千般事，到得相逢一語無。（注）

暮殘聲在告訴御飛虹向重玄宮求援時，已經(jīng)預想到了會有這天，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猝不及防，他還沒來得及想好如何面對故人，就已經(jīng)與他們重逢。

他被蕭傲笙和御飛虹夾在中間，無形間將北斗和鳳襲寒隔開，后者明知他們倆有心袒護，倒沒指責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也無法避免。

“暮道友，十年未見，你道行精進許多?！贝蚱七@片沉寂的是北斗，他看向暮殘聲，“能見你安然無恙，我心甚慰，只是白虎法印關(guān)系重大，你帶著它流落在外難免招惹魔族覬覦，不若隨我等返回重玄宮，以保周全。”

北斗向來溫良知禮，眼下說起話來也不顯咄咄逼人，卻是擺明了要把白虎法印和暮殘聲都帶回重玄宮，前者是理所當然，后者卻關(guān)乎十年前的舊案，若是暮殘聲回到北極之巔，要么洗清罪名，要么接受罪罰。

暮殘聲搖頭道：“白虎法印已經(jīng)與我融為一體，只要我還活著，便無法將它交給你們。”

蕭傲笙正待說話，卻見御飛虹對自己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急于開口。

“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兵P襲寒放下茶杯，“在你使用白虎之力時，司天閣恐怕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的蹤跡，姬輕瀾也親眼見到你使用白虎之力，魔族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既然如此，你跟我們回重玄宮，才是最好的選擇?！?/br>
“如果我跟你們走，這一行人沒有誰能活著回去?！蹦簹埪暤溃澳ё逡呀?jīng)得到玄武法印，對白虎之力自然也勢在必得，有這么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換做你們會隱忍不發(fā)？”

北斗唇邊笑意微冷：“原來，你是故意的。”

暮殘聲對他舉了舉杯：“彼此，彼此。”

他們用白虎法印的線索換得下山令信，暮殘聲就將白虎法印暴露給魔族，使他們即便奉命而來，也不能在這件事上輕舉妄動。

“你就不怕魔族先行動手，將我們斬盡殺絕？”

“當然怕?！蹦簹埪暷曋麄?，“因此，你們要想拿回白虎法印，就只能先跟我聯(lián)手，暫時解除魔族的威脅。”

蕭傲笙眉頭一皺，他看到北斗和鳳襲寒眼中的寒意，再看御飛虹唇角冷笑，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魔族為禍中天境本是劫數(shù)一環(huán)，因此重玄宮打從一開始看重的就只有法印，他們會保護麒麟法印不被魔族奪得，卻不會計較這場魔禍會帶給御天皇朝怎樣的代價，這便是重玄宮袖手旁觀的原因。然而，白虎法印出現(xiàn)在中天境的消息，打破了三寶師原本的布置，這才讓他們下山入境，把救治疫毒作為抵消劫運的因果，在魔族發(fā)現(xiàn)之前盡快找到目標，便能以最小的代價收回法印。

唯有讓魔族得知白虎法印的下落，他們才有共同的敵人，守護共同的利益，不得不真正站在同一陣線上。

“你們……”蕭傲笙怒從心中起，又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他看著北斗和鳳襲寒，“你們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

“我們一直記得?！兵P襲寒一字一頓地道，“蕭閣主，認不清這點的人，是你?！?/br>
“他不是玄門叛徒！”蕭傲笙拍案而起，目光如電，直直射向北斗，“十年前發(fā)生的種種，至今尚有疑竇未明，怎能就此蓋棺定論？”

“可暮殘聲若是不回去，就永遠只能是玄門叛徒?！北倍泛敛煌吮艿赜纤笆掗w主，你想讓他一輩子都流亡在外，做一個見不得光的罪人嗎？”

蕭傲笙渾身一震。

“行了，火氣別這么大?！蹦簹埪暈樗麄円蝗颂砹吮?，仿佛爭論的中心不是自己，“我只說不會跟你們走，卻沒說不回重玄宮?！?/br>
這次連御飛虹都面露驚愕地看了過來。

“誠如你們所說，我沒打算逃一輩子，該是我做的便是我當，我沒犯過的錯也不會認，當年種種究竟如何，我比你們更急于分明?！蹦簹埪曪嬒伦约耗潜K茶，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可我答應(yīng)過飛虹，會幫她對付暗處鬼蜮，然而事涉魔族，憑我一己之力太過單薄，除非重玄宮愿意出手?！?/br>
鳳襲寒嘴角彎了彎：“所以你不是在逼我們，而是逼重玄宮?！?/br>
“除魔衛(wèi)道?！蹦簹埪晫⒉璞畔拢安辉撊绱藛?？”

默然片刻，北斗舉杯向他遙遙一敬，道：“正當如此?！?/br>
以茶代酒，原本針鋒相對的氣氛霎時消弭于無形。

一盞茶過后，北斗與鳳襲寒先行離開，前者去找御崇釗協(xié)助搜查，后者拿著葉驚弦的血去藥房鉆研，院子里只剩下相對無言的三人。

“……不至于此?！卑肷?，御飛虹緩緩開口，“你對我已仁至義盡，而我無法幫你?！?/br>
“是朋友，就別跟我說什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