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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很早,在他隨鳳云歌前往重玄宮之前?!奔лp瀾閉了閉眼,“你所認(rèn)識的那位朋友,從不曾真正存在?!?/br>曇谷一役,非天尊想要利用鳳云歌復(fù)活冥降的計劃雖然失敗,可是鳳云歌的死成就了鳳襲寒,他踏著回天圣手的骸骨登上高位,又在北極之亂和中天大劫里陸續(xù)掙下功名,若論玄門當(dāng)代修士,連司星移的聲望都比不上鳳襲寒,而他帶著滿身風(fēng)光回歸東滄,就是當(dāng)之無愧的鳳氏新任族長,經(jīng)此一役后,沈闌夕與鳳靈均都是元?dú)獯髠?,他作為繼承人合該得到完整的青龍法印,并代表鳳氏與御飛虹建交,一舉躋身人族權(quán)力中心。靜觀一心想要人族大興,如今非天尊業(yè)已落敗,魔族將借此機(jī)會重新蟄伏,而鳳襲寒會以人族圣賢的身份地位推動神人對立,直至神道敗落,他會成為人族背后最致命的毒蛇。暮殘聲想通這一切,背后已是冷汗浸透,眼中隱現(xiàn)金芒。“我知道你想殺了他,可這并不容易。”姬輕瀾望著他,“鳳襲寒是即將上位的鳳氏新族長,而你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br>“殺他不需要證據(jù)。”暮殘聲冷冷道,“我不會因?yàn)閯e人的看法放任已知的威脅繼續(xù)存留?!?/br>“你始終是這樣……”姬輕瀾似乎在笑,眼中卻都是血絲,“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能幫你解決這個麻煩?!?/br>暮殘聲微怔:“什么?”“還沒想好,你先答應(yīng)我吧?!毕肓讼?,姬輕瀾又笑了起來,“放心,絕不難為你?!?/br>他這話帶著些許懇求,顯然是記得當(dāng)年北極之亂發(fā)生后,暮殘聲幾與他恩斷義絕的事情,畢竟十年光陰雖已過去,對姬輕瀾來說卻只是大夢初醒。“好?!蹦簹埪暢聊似蹋K是應(yīng)下了。“傳承大典將至,當(dāng)用非常手段,你先去找司星移,注意避開其他人,尤其是鳳襲寒?!鼻龠z音見他們談定,這才說道,“我先幫他凝實(shí)魂魄,等你把司星移帶來,讓他幫忙做具身體”暮殘聲一愣:“他來做?”“別忘了,司星移本名是沈南華。”琴遺音似笑非笑,“幽瞑與北斗的身體,都是出自他手,你既不想讓姬輕瀾奪舍,自然就只能去找司星移?!?/br>暮殘聲表示明白,腳下隨意踏出一步,身影就從婆娑天消失了。他一走,這里的氣氛就變得冷寂,直到琴遺音隨手接住一片枯葉,問道:“你知道這樣做的下場是什么嗎?”姬輕瀾毫不意外他能看出自己的心思,只是一笑:“我等這一天很久了?!?/br>“你就那么恨他?”琴遺音將枯葉碾碎為齏粉,“我從你心里聽到的聲音,可不止是怨恨?!?/br>“我從未后悔過愛他,也永遠(yuǎn)不會原諒他?!奔лp瀾看著他掌心粉末,就像看到粉身碎骨的自己,“你既然聽到了,就不要再一次重蹈覆轍?!?/br>“再一次?”琴遺音定定地凝視他,“我曾經(jīng)做過嗎?”“我不想去回憶?!奔лp瀾笑得苦澀,“那不是什么好事?!?/br>“若我一定要知道呢?”琴遺音的臉色倏然冰冷,千萬朵人面花次第綻放,每一張森然面孔都看向姬輕瀾,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恐懼。姬輕瀾現(xiàn)在沒有修為,根本承受不住玄冥木的惡念,本就縹緲的魂體愈加透明了些,可他只是身形微晃,依舊穩(wěn)穩(wěn)地站在原地。“那就等我愿意說的時候吧?!奔лp瀾直視他的眼睛,“我不會只告訴你一個,然后讓你去欺瞞他?!?/br>琴遺音目光森寒,殺機(jī)在此刻如有實(shí)質(zhì),連空氣都變得沉重壓迫。“我問你一句話……”良久,琴遺音緩緩道,“我會有心嗎?”姬輕瀾陡然沉默了,就當(dāng)琴遺音以為他要再次避而不答的時候,他忽然開口道:“你本可以有的。”琴遺音一怔。“心動即心死?!奔лp瀾的聲音就像地獄陰風(fēng)刮過,令琴遺音都覺得寒冷,“你終究背叛了他,然后……他死在你動心的那天?!?/br>無心無情,不死不滅;情生意動,緣劫雙至。他身死道消,你止步于此。第一百七十四章傳承傳承大典當(dāng)日,東滄境恰好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蒼莽山林覆上一層薄雪,霜寒清風(fēng)裹挾碎瓊亂玉,島上的湖泊溪澗都結(jié)了碎冰,不見清華,憑增蕭索。天還沒亮,素心島上下已經(jīng)忙碌起來,舉辦大典的位置在東山巔,那是素心島最高處,亦是風(fēng)水局中的青龍正位,巔峰修筑有一座青龍臺,上圓下方,由五根萬年木作盤龍柱,支撐起穹頂山海圖,四面玉階各設(shè)九十九層,正中央設(shè)有一口鎮(zhèn)魔井,以乾坤鏡鎮(zhèn)之,邊緣布有三十五道符鎖,分別連向五方盤龍柱,構(gòu)成一個封印陣圖。井下正是東滄吞邪淵,盤龍柱上則刻有鳳氏歷代先輩名姓,這些亡者縱已不知輪回幾度,卻將此世最重要的名字畫為咒文鏤刻下來,傾注畢生修為,鑄成了青龍臺最堅固的防護(hù),以至于當(dāng)年魔族圍攻素心島,雖有jian細(xì)潛入此地,終未能得逞。暮殘聲站在青龍臺下,仰望這座氣勢恢宏的祭壇,忽然就有種渺小如蟻的感覺。“先輩福澤于后世,后人不敢數(shù)典忘祖,若違此道,不為人倫。”御飛虹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我御氏素有祖訓(xùn),每代宗室子女都將名姓刻入靈牌,生時當(dāng)為家國盡心力,死后亦為社稷獻(xiàn)英靈,可惜三百年光陰過去,訓(xùn)誡仍在,人心不古?!?/br>暮殘聲回頭,看到她今日穿了一身繡有金麒紋的白色錦衣,飛鳳釵高挽云髻,紅蓮花鈿點(diǎn)綴眉心,頸間依舊佩戴著那串八珍瓔珞,曾在宮變時被斬斷的手臂也早已修復(fù),麒麟玉戒箍著她的手指,就像圈住了她的人生。“我沒想到你會親自到來?!蹦簹埪暤溃疤焓ザ嫉氖虑槎继幚砗昧??”“哪有這般容易?”御飛虹唇角笑意微涼,“不過是神諭已降,哪怕我身為人皇,亦要遵循天命?!?/br>“我以為……你過來這趟是人法師的意思?!蹦簹埪暸c她并肩站著,卻好似隔了一層鴻溝,“畢竟機(jī)會難得,若能與鳳氏建交,受益無窮。”“無論是誰的意思,總歸目的相同?!庇w虹看了眼指上朱紅的蔻丹,覺得顏色涂得略重,乍看如凝血,“乘大風(fēng)才好破浪,以御天皇朝如今的實(shí)力還不能在這世潮遠(yuǎn)航,有師尊不吝相助,我這做弟子的自當(dāng)全力以赴,好教他如愿以償?!?/br>她這話說得漂亮極了,暮殘聲卻敏銳地嗅到一絲血腥氣,他在這一瞬有種錯覺,眼前的女子背影似乎與當(dāng)初的御斯年重疊交錯。御家的人,似乎都是將剛與柔共同融進(jìn)骨血里,某一時仁德無雙,又一瞬狠厲決絕,故而御天皇朝歷代以來少見中平,若非賢帝即為暴君。“你跟師兄……”話到嘴邊,暮殘聲卻說不下去了。“不想了。”御飛虹似乎是已經(jīng)放下,竟還能笑出來,“只愿與他天隔一方,各自成全。”她既然這樣說,暮殘聲也不便再提,兩人靜默地站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