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一直在縣里當差?也有人玩笑,說伏建豐這個性格是“老黃?!?,拼了力氣埋頭苦干,但那牛脾氣使他可厭,始終不能讓人喜歡。伏建豐活那么大歲數(shù)了,也隱約知道自己這個脾氣是壞事的。但又是因為活到那么大歲數(shù)了,要改是沒法兒改的。不如就這樣罷了。誰曾想,居然天上掉了個餡餅,讓伏建豐到市里當了個高級督察。他是萬分的喜悅??偠讲爝€請他帶著妻子一起去參加私人聚會,這讓他覺得臉上分外有光。伏建豐看著伏心臣,嘆了口氣,說:“我們?nèi)ゾ蹠牡胤绞菬o名寺?!?/br>“無名寺?”伏心臣大吃一驚,“你們不是團建嗎?”“也算是,邀約我的是總督察,同行的除了我和另一個高級督察之外,其余都是高官?!狈ㄘS緩緩說道,“市長也在。”“市長……”伏心臣很吃驚。“市長非常虔誠,對岳紫狩禮遇有加?!碑斎唬虚L本人未必就一定那么虔誠了,但一想到岳紫狩認識許多京中的達官貴人,那市長就肯定是無名寺的信眾。伏建豐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市長簡直把岳紫狩當成下凡的神仙一樣尊敬。那下面的人自然都一個個的露出虔誠的樣子,沒有對岳紫狩不恭敬的。伏建豐在這群人之中身份是最低微的,自然也得跟著施禮。但伏建豐這個“老黃牛”的脾氣是改不掉的,始終是無法裝出頂禮膜拜的尊敬,神色中對岳紫狩不太恭敬。眾人夸贊岳紫狩的時候,伏建豐就板著一張臉不肯開腔。岳紫狩恍若不知,也不說什么。市長也沒說什么。倒是總督察立即開口訓斥伏建豐:“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一點都不虔誠?”要是年輕的時候,伏建豐一早就掀桌子走人了。歲月催人老,也消磨人的心智。伏建豐到底是老了,剛不久才得到了渴望半生的職銜,便變得有些軟弱起來,喏喏道歉:“對不起……”總督察卻罵道:“你跟我道歉干什么?你應該跟岳住持道歉!”“我……”伏建豐一下愣住了,讓他跟上司道歉,他還是可以的,但要他跟岳紫狩低聲下氣,他總歸是過不了心里那道坎。場面一下有些尷尬。岳紫狩卻從容一笑,說:“萬莫這么說,我可受不起。實不相瞞,伏施主其實是我的老丈人?!?/br>“?”眾人莫不驚愕。岳紫狩又繼續(xù)說道:“不過老人家為人低調(diào),不愿意說罷了。說起來,我和伏施主的兒子今年就該完婚了?!?/br>伏建豐一時沒料到岳紫狩居然會這么說,也是愣在當場了,竟也忘了反駁。但等伏建豐回過神來準備反駁的時候,卻見滿場鄙夷他的人都紛紛露出討好的笑容,謙讓著讓伏建豐從末席拉出來,讓伏建豐坐到前面去——就坐到市長的身邊去。這一室的人都是市里數(shù)得上姓名的人物,平常基本上見不著人。就是工作場合上見到了,這些人也不會正眼瞧伏建豐一眼。便是今天一起來的時候,大家也都是用鼻孔瞧他的。怎的岳紫狩一句話,就讓伏建豐的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些看不起他的人通通禮敬起來。男人們坐在這一邊,一墻之隔則是家眷們的所在。喬蓉容不知道隔壁間發(fā)生了什么,她也沒有余??紤]這個了。因為,她處于一種極不舒適的狀態(tài)中。在場的家眷們十足官太太的派頭,開口講的都是什么去海外購物、訂制珠寶之類的。這樣的話題,喬蓉容是插不上嘴的。她便默默微笑著。一位太太注意到她是個新臉孔,問道:“你是村里或是縣里來的是嗎?”“是的?!眴倘厝蔹c頭,“您怎么知道?”幾位太太嬉笑一陣,說:“看你穿的衣服就知道?!?/br>喬蓉容帶著淡淡的笑容,心里卻是一陣無望的緊張。木格門此時被打開,小沙彌特意拿了一個玉杯來親自送到了喬蓉容面前。太太們的目光陡然就變了:“這是?”小沙彌回答:“喬施主是準夫人的母親,所以住持特別吩咐給她用玉杯?!?/br>此言一出,四座皆驚。屋子里頓時變得沉默。沉默是被那位取笑喬蓉容土氣的太太打破的。她笑說:“我說伏太太的氣質(zhì)怎么那么清新脫俗呢!這個玉杯配她也是正好的!”另一個太太嗤笑:“你剛剛才說她打扮不像城里的。”她也不尷尬,回答:“是啊,縣里來的美女都是清雅一些的。跟伏太太一樣?!?/br>這下大家便樂了起來,拉著喬蓉容敘話。她也是驚愕無比,一時接受不了這樣巨大的轉(zhuǎn)變。高高在上的官員們像是兄弟一樣招呼伏建豐飲酒吃飯,而目高于頂?shù)姆蛉藗円舱~笑著夸贊喬蓉容那并不出色的打扮。在這樣的氛圍下,無論是伏建豐還是喬蓉容,竟然都說不出一句“我兒子和岳紫狩沒關(guān)系”。二人還被分配到了一個豪華的套房里住。在套間里,喬蓉容和伏建豐都流露出不安。伏建豐率先開口:“這樣也不是辦法。還是趁早說清楚……”喬蓉容也同意:“既然我們決計不讓兒子和他結(jié)婚,也不應該因為一時虛榮就沾他的光。明天還是找個機會說清楚吧。”正說著,岳紫狩就來敲門了。岳紫狩來的時候態(tài)度十分恭敬,似乎真的就是將二人當成自己的親長一樣。三人促膝長談了一番,最終達成了共識——這場談話對喬蓉容、伏建豐夫婦而言是非常意外的。談話的內(nèi)容對夫婦二人而言簡直就稱得上是狂風驟雨,頃刻間便在二人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送走了岳紫狩以后,夫婦二人躺在床上,雙眼睜著,也不言語,盯著天花板,大半夜的都無法入睡。伏建豐將這段經(jīng)歷轉(zhuǎn)述給伏心臣聽的時候,卻是遮遮掩掩、加加減減的。他只說:“我們到了那兒。我發(fā)現(xiàn)岳紫狩言談得當,為人正派……我們才想到可能之前一直誤會了他的人品?!?/br>“誤會了他的人品?”伏心臣聽到這話,眼睛睜得大大的,“怎么樣的誤會?”“我之前以為他做了不法的事情,但其實并沒有?!狈ㄘS含糊地說,“其實團建當晚見到了他,我就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了什么。如果他真是大jian大惡的人,為什么總督察、市長都對他信任有加?我懷著這個疑問,又去查了一下檔案,更加確認了我的想法。他并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情。雖然說,他……他可能有在利用無名寺的名聲獲利,但斷非十惡不赦的人?!?/br>“查檔案?”“是,我以前在縣里接觸不到的檔案,現(xiàn)在可以接觸到了,所以洗清了心里的一些疑團?!狈ㄘS回答,“總之,我之前是誤會他了。他……他挺好的?!?/br>伏心臣頓感驚訝:“是、是這樣嗎?”喬蓉容在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