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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道:“隨王妃喜歡。”沈眠微微一頓,故意問:“魏大哥,你不歡喜么,你若是實在不愿,我也不想勉強你。”他只草草洗了洗,便從浴桶中站起身,見男人的頭垂得更低。沈眠勾起唇,他隨手披上一件薄衫,水珠順著身體往下流,腳踩在地上,每走一步,都會在紅衫木的地板上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腳印。魏霆仍是冷冰冰的面龐,表情冷冰冰的像一塊石頭。沈眠笑道:“你我皆是男子,魏大哥委實不必如此拘泥,說是王妃,其實,不過是侯府送來的質(zhì)子罷了?!?/br>魏霆看向他,倒是有些意外。“既然知道,公子又為何肯嫁過來?!?/br>沈眠聽他喚“公子”,而非“王妃”,便知道他已不似先前那般疏遠(yuǎn)自己。他道:“原因有二。其一,因我是沈家嫡長子,倘若不是我,便只能是弟妹。欣兒和洲兒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jì),身為兄長,我希望他二人一生過得平安順?biāo)??!?/br>他走到桌邊,自顧斟了一杯茶水。櫻色的粉瓣印在瓷白的杯盞上,他淺抿一口茶水,美好得像一幅水墨畫。“至于其二,乃是因為,我心悅他。”這個“他”是誰,自不必說。魏霆道:“可是成王似乎很厭惡公子?!?/br>少年品茗的動作微微一滯,過了片刻,他道:“魏大哥委實耿直了些。”“厭惡……我甚至不明白,他為何厭惡于我。”他的嗓音清清淺淺,如溪水潺潺,清涼透著一絲甜意,說不出的舒服。魏霆看著他白玉無瑕的側(cè)顏,修長優(yōu)美的細(xì)頸,真真是美到極點,暗道,的確叫人想不透,這樣的人,合該叫人捧在手心里疼寵。***次日,沈眠起了個大早,去給“婆婆”見禮。老成王早在幾年前戰(zhàn)死沙場了,如今成王府里的主人,除了昨日見著的成王殿下,便只有老王妃了。在原主的記憶里,他在新婚之夜里被男人狠狠弄了一整晚,那人對他也不知是刻意發(fā)泄,還是真的把持不住,總之毫不憐惜,讓沈淮好幾天沒下得了床。結(jié)果可想而知,婆媳見禮沒見成,就連回門都免了。沈淮原先因為相貌和才情,在京中頗負(fù)盛名,卻因為這件事,被人私底下拿來取笑。在大晟朝,男人一旦嫁為人妻,自然被人低看一等,何況因為床笫之事,壞了祖宗定下的規(guī)矩,怎能不叫人恥笑。沈眠換上一襲銀白錦袍,腰間綴上碧玉配飾,白玉簪束起一頭烏絲,不會過分華貴,卻也不會失了禮數(shù)。王府上的丫鬟婆子規(guī)矩尚好,見著他,也都各個問安見禮。待他離去,眾人眼里全是驚艷。“早前便聽人說起,王妃娘娘相貌極好,卻原來并無夸大?!?/br>“哪里是不夸大,這是天上才有的人啊……”壽安院。老王妃是個信佛之人,從外屋至里間,處處擺著佛像,屋內(nèi)一個青鶴瓷九轉(zhuǎn)頂爐,白煙裊裊,盡是香息。老王妃坐在羅漢床上,握住沈眠的手,慈愛道:“好孩子,昨夜之事我聽說了,著實讓你受了委屈,待那不肖子來了,母親必為你討回公道?!?/br>沈眠看著她,略一搖頭,道:“母親,王爺公務(wù)繁忙,乃是為國為民,不該受到母親責(zé)罵?!?/br>老王妃見他如此通情達理,愈發(fā)滿意。她笑道:“老王爺走得早,我跟城兒兩個人,孤兒寡母的,這幾年著實冷清,好在有你來了。”又是一通夸獎。外間傳來一聲:“太妃娘娘,王爺給您請安來了?!?/br>老王妃臉色立刻轉(zhuǎn)陰,涼涼道:“讓他進來?!?/br>讓原主一見傾心,成王的相貌自是無可挑剔,一襲寶藍色錦衫,眉目英挺,只是眉眼間稍顯冷淡了些。成王見到沈眠,眸中掩去一抹不耐,自顧問安,道:“母親可安好?!?/br>老王妃道:“母親年紀(jì)大了,越發(fā)不知事了,以至于你竟敢對母親陽奉陰違,是也不是?!?/br>成王先是一怔,隨即唇角泛起一抹冷笑,看著沈眠,似乎認(rèn)定是他告的狀。沈眠只淡淡起身,對老王妃頷首道:“母親,王爺,子安先行告退?!?/br>沈淮,字子安,總歸他是不想自稱妾身的。老王妃點頭應(yīng)好。成王看著他從自己身旁走過,那雙清冷的眸里只有淡淡的疲憊,讓他莫名生出一絲愧意。老王妃也不想因為這種事責(zé)罵自己的兒子,不過是做給沈眠看的,見他離去,她道:“這孩子是個懂事的,不曾說過你一句不好,你也不要做得太過?!?/br>“母親也知道,你父親逼迫你娶一個你不喜歡的人,你終究不愿,可如今京里的光景,誰又盡可如愿?”她絮絮叨叨地說,成王敷衍應(yīng)下,腦海里卻全是那雙清清冷冷的眸子。***入夜。成王從書房走出,侍衛(wèi)問:“主子是回瀾院,還是去千秋院?”千秋院,是王妃住的院子。成王略一沉吟,道:“千秋院。”如今時辰尚早,他原以為進了院子,會看到少年等在院前,翹首以盼的情形,卻不料,下人告訴他,王妃已然安寢,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攪他。他眸色一冷,竟和他玩這等欲擒故縱的把戲。不顧丫頭婆子的阻攔,他徑自推門而入,大步走入內(nèi)室,掀開帷帳。少年側(cè)臥在榻上,精致的容顏被月光鍍上一層朦朧的光輝,一頭如瀑青絲撲散在枕上,眉心微蹙,眼睫輕顫,看來睡得并不安穩(wěn)。他坐在窗前,看著那張臉,看了許久許久。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少年夢囈的聲音,他湊上前去聽。這個白天清冷出塵的少年,此時,卻用極脆弱的姿態(tài),低聲呢喃:“母親,孩兒怕……”“你在怕什么,怕本王么?!?/br>男人問。話語里,竟含著一絲小心,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第33章2-03次日清晨,沈眠轉(zhuǎn)醒過來。幾個侍婢呈上洗漱用具,沈眠慵懶地起身,在她們伺候下洗漱完畢。沈嬤嬤見他如此,應(yīng)是不知道昨夜之事,便道:“公子,你昨夜早早睡下了,想來不知道,成王殿下來咱們千秋院了。”話音才落,坐在銅鏡前的少年便驀地僵住。過了許久,他低聲問道:“你說王爺,他是何時來的,可曾留下只言片語?”冷清的話語里,儼然藏著一絲不安,還有幾分難以掩飾的歡喜。沈嬤嬤搖頭,道:“主子剛安寢不久便來了,倒是不曾留下什么話,只是在您房里坐了一會,說來也怪,王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