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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艘大船上,所有會水性的人盡皆跳入江水中搜尋那一個纖瘦的少年,卻連一片衣角都不曾搜尋到。第153章6-24一年后。王家小姐的生日宴會宴請了海城幾乎所有世家大族,霍家理所當(dāng)然也在宴請之列。王小姐名喚鶯時,生得標(biāo)致而聰慧,年紀(jì)輕輕就替父母打理家產(chǎn),很有些手段,在海城也算是名聲在外,至今唯一的污點,就是被霍家退了婚。霍四爺寧可逃婚也不愿娶她,讓王家顏面掃地,雖說為了長久利益著想,兩家人明面上都是和和氣氣的,王家也接受了霍家的補(bǔ)償,可私底下到底有沒有記恨,卻很難說。尤其后來霍四爺從夜影帶走一個極美麗的歌女,甚至論及婚嫁,這件風(fēng)流韻事再次狠狠打了王家小姐的臉,事情過去一年多,王家小姐也因此去了國外避風(fēng)頭,才歸來不久,不少人都在等著看霍王兩家的笑話。樓下大廳熱鬧非凡,而樓上,王鶯時剛換上華貴的禮服衣裙。“小姐,聽說那歌女后來墜江死了,霍四爺傷心難過了一段日子,到如今還沒放下心結(jié)來?!?/br>王鶯時冷哼道:“他倒是癡情?!?/br>旁邊的丫頭撅嘴說:“那是他沒見過小姐你,若是見過了,肯定要對你傾心的。”“我才不管他傾心不傾心,他當(dāng)年如何讓我丟臉,我今天就如何回報他!”她對著鏡子補(bǔ)了補(bǔ)妝,笑問:“阿江來了沒有?”“剛才還見著,他不喜歡穿西裝打領(lǐng)結(jié),嫌不舒服,說去外面透透氣?!?/br>王鶯時忍不住笑,說:“他就是這樣,總和旁人不同!那些男人們都想學(xué)西方的‘紳士’,皮鞋領(lǐng)帶,頭發(fā)都用發(fā)蠟固定得一絲不茍,還自以為驕傲,我只覺得別扭至極?!?/br>丫頭說:“阿江生得好,怎么穿著打扮都好看,所以才格外不費心?!?/br>“這倒是,你讓阿江進(jìn)來,今晚的第一支舞,我要和他跳?!?/br>丫頭點頭應(yīng)是。過了片刻,門推開,丫頭牽著一個少年走進(jìn)來,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眉目精致白皙,身姿修長,好似個古典名畫里走出的矜貴公子,叫人不自覺看得呆了。他卻毫無所覺一般,微微頷首道:“小姐,你叫我?”“和你說過多少回了,不必喊我小姐,叫我鶯時!”王鶯時走上前去打量他今日的穿著,笑道:“你總是不愿意打扮自己,瞧,這多好看,說是位少爺也是有人信的?!?/br>“可是……”“沒有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也不用你報答我的救命之恩,陪我跳支舞總可以?!?/br>少年輕輕點頭,模樣乖巧,叫人心軟得一塌糊涂,王鶯時瞧著他,心說今日看誰還敢笑話自己,她要讓全海城的人都知道,是霍天配不上她!她牽著他的手往外走,道:“我知道你想尋親,可你又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家住哪里,我是從江邊撿到你的,那周遭一戶人家都沒有,要查到你的身份可不容易,你再給我一點時間?!?/br>“小姐,我不著急?!?/br>他說的是心里話,海城又不大,何況王家和霍家又有諸多干系,總是會叫人發(fā)現(xiàn)的。王鶯時回眸瞧他,那張漂亮得叫人窒息的面龐微微有些呆滯,他又在發(fā)呆!打從半年前,少年從長久的昏迷中蘇醒過來時,便時常如此,一個人默默地發(fā)呆,好似在想心事,眼里卻是空的。她知道原因,她把人從江邊撿起時,曾幫他換過濕透的衣裳,那錦緞華服覆蓋下的軀體,全是叫人臉紅心跳的痕跡,印刻在那雪白無瑕的身軀上,顯得猙獰可怕。王鶯時不是一般的閨閣小姐,她混跡商場已久,知道有些富商、軍閥,會有特別的癖好,尤其這男孩又生得過于漂亮,不難想象他曾經(jīng)的遭遇。他忘記了從前的事,反倒是好事,從新來過才最好。“阿江,你那么聰明,那么難學(xué)的洋文你一學(xué)就會,在國外那些我都讀不懂的書,你一下子就能看懂,你這樣有本事,回家鄉(xiāng)有什么好?不如就留在王家?guī)臀?,我不會虧待你?!?/br>沈眠嘴角一抽,心說那是我基礎(chǔ)好。他沉默片刻,搖搖頭,說:“我想先找到我娘。”“可你連你娘長什么樣子都不記得,要怎么找?”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傷人,她忙哄道:“你別難過,總是能找到的,你又不是孫大圣,只要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就沒有我們王家找不到的人,再說,我們王家找不到,還能讓霍家去找。”“我聽小紅姐說,霍家與王家有些恩怨。”王鶯時哼道:“恩怨談不上,是他們霍家欠了我的,我親自請霍大爺出手幫忙,他總是不好推辭的?!?/br>沈眠道:“多謝小姐費心?!?/br>“早說了,你不必喊我小姐,”她實在無法可想,笑道:“下了樓可不準(zhǔn)這樣喊我了?!?/br>“好?!?/br>-王家門前,司機(jī)回頭道:“四爺,是大爺?!?/br>霍天抬了下眼,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剛踏出去,便被霍賢一把揪住衣襟,道:“霍天,你究竟鬧夠了沒有?要不是今天王家宴客,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見我和母親,再也不回那個家!”霍天推開他的手,淡漠地理了理衣襟,“等我找到明煊再說?!?/br>“你瘋了是不是,他早死了!一年多以前,他就已經(jīng)墜江死了!”霍天道:“我沒有看到他的尸體?!?/br>霍賢怒道:“那是在江心,他除非是條美人魚,否則是絕不可能活下來的,尸體早就被水流沖走了,霍謙都已經(jīng)認(rèn)命了,你什么時候才能面對現(xiàn)實?老四,大哥知道那件事是大哥對不住你,可母親病重在床,算大哥求你了,你就回去看她一眼吧,啊?”霍天看著他,道:“我原諒你和母親,他會原諒我嗎?”霍賢噎住,霍天沒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去。霍帆從另一輛車?yán)锵聛恚叩交糍t身旁,拍拍他的肩,道:“現(xiàn)在老三跟個廢人沒兩樣,老四靠著虛無的幻想硬撐著,霍家成了一盤散沙,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br>霍賢苦澀道:“除非沈明煊死而復(fù)生?!?/br>-“今天是我女兒鶯時的生日,她上個月從英國留學(xué)歸來,提前學(xué)完所有的課程,她是我的驕傲,以后王家在海城的生意,都由她替我打理?!?/br>下面皆是稱贊王小姐巾幗不讓須眉,如何了不起的話。在一片掌聲中,王鶯時走到父親身旁,向眾人致辭。沈眠靠在窗臺邊,手里拿著一杯酒小口小口地喝,王鶯時看過來時,就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他沉睡的時候,多虧了這個小jiejie照顧他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