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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br>沈眠搖搖頭,渾不在意地道:“沒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闭f話間,他捏著小孩的手指頭把玩。他本就不是那種會為長遠未來做規(guī)劃的人,從來都是快樂至上,隨心所欲地過活。只是現(xiàn)在多了個兒子要養(yǎng)罷了。他雖然是把盛子堯當(dāng)兒子疼愛,但為人父的那種責(zé)任感畢竟不足,他沒有考慮過要把孩子養(yǎng)育成什么樣,對這孩子也沒什么期待,至多是把他撫養(yǎng)成人,然后讓盛子堯自己去選擇將來要過的人生。他想了想,道:“京城現(xiàn)在還有學(xué)校嗎?堯堯到了啟蒙的年紀(jì),總要去學(xué)校念書。”盛嶸眸中驀地劃過一道光亮,道:“我給他安排?!?/br>“可以嗎?”盛嶸頷首。沈眠故作猶豫道:“會不會太麻煩您了?”盛嶸道:“沒關(guān)系?!?/br>沈眠看著他撲哧一笑,道:“二先生,您現(xiàn)在,和早上剛醒那會就像兩個人一樣?!?/br>盛嶸一僵,好在他向來沒什么表情,看上去并不明顯。“有嗎?!?/br>沈眠頷首,“早晨的時候,你對我笑得很溫柔,平時可不常見你笑?!?/br>盛嶸道:“可能還沒清醒?!?/br>沈眠湊到他跟前,望入那雙深邃的黑眸中,只瞧見純粹的深黑中倒映著他的清秀干凈的面龐,并無波瀾,男人和往昔并無差別,淡漠而從容,但沈眠還是敏銳覺察到他的一絲不自在。他彎了下唇,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您該不會是多重人格吧?”“……”第212章8-14周遭的空氣霎時間凝滯住,甚至沈眠自己都沒有預(yù)料到,盛嶸會對他這句話給予如此強烈的反應(yīng)。“你怎么了?”他迅速掩去眸中的深思,欲解釋自己不過同他開個玩笑,卻被盛嶸一把握住手腕。沈眠愣了一下,盛嶸怎么會做出這樣莽撞的,堪稱粗魯?shù)呐e動?這男人雖然素來秉性淡漠,卻從來都表現(xiàn)得極為紳士,是沈眠的那句話讓他褪下了那層偽裝。沈眠試探性地掙了掙,手腕上的桎梏卻只是愈緊,男人眉心帶著不明顯的皺褶,他似乎在認真思索著什么,好片刻,不知道是否有了答案,輕聲吐出幾個字:“如果,我就是呢?!?/br>就是?就是什么?答案分明就在眼前,沈眠卻不敢肯定。盛嶸道:“我的確就如你所說,患有多重人格障礙,這樣的話,你會害怕我嗎?!?/br>沈眠頓時失語。一個單單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或許并不可怕,可這個人是盛嶸,盛家二先生,最強大的雷系異能者,等級深不可測,甚至極有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如果這個人愿意,在一夜之間毀滅整座城市也并非難事。而這樣高度危險的人物,是個多重人格障礙患者,除了危險,沈眠想不出別的形容詞,畢竟叫人束手無策的五級喪尸,在他手底下不堪一擊,其他人在他眼底大抵渺小如塵埃,倘若有一天他失去自我,會變成何等恐怖的存在。從古至今,人類對于無法掌控的巨大威脅,或排斥,或恐懼,或毀滅,但絕無可能真心接納他。這一點,盛嶸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如此,為什么要告訴他?他們總共也不過認識十來天,算不上熟悉,至多不過談得來,說得上話罷了,除去盛嶸變得“不正常”的時候,這人甚至不會主動碰他一下。這樣的交情,在沈眠看來實在不算什么,這人到底憑什么相信他?憑什么認為自己會替他保守秘密?這個人,到底是太有自信,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盛嶸見他不答話,又再次重復(fù)那個問題:“你害怕我嗎?!?/br>似乎他真正在意的,也只有這件事罷了。沈眠頷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怕。”他當(dāng)然怕,面對這樣的人,誰會不怕?盛嶸一言不發(fā),只是越發(fā)用力握緊青年落在他掌心的那只細腕,沈眠微微抬起眸,正撞入男人平靜的幽潭中,不知為何,他竟從那雙眼眸里覺察出幾分失落。沈眠指尖不自覺顫了顫,終是兀自冷靜下來,嚴肅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得了那種病,那就永遠保守這個秘密?!?/br>盛嶸微怔。沈眠煩躁地扶額,額前細碎的黑發(fā)被他拂過,露出光潔的額,清秀的面容顯出幾分不符合相貌的慵懶和傲慢,他自顧言道:“如果不希望變成全民公敵的話,不要在人前露出任何破綻,要一直把完美的盛二先生扮演下去,不管多辛苦,都不要嘗試告訴別人這件事,哪怕是你的親人也不例外?!?/br>他忽然停下話頭,眉頭蹙得很深,問:“你該不會已經(jīng)和別人說過這件事?”盛嶸搖了下頭。“沒有?!?/br>假如他想隱瞞,任何人都不會發(fā)現(xiàn),即便是當(dāng)初在研究所那段難熬的日子,他也沒有露出所謂的“破綻”。聽他否認,沈眠自然松了口氣,道:“那就好,當(dāng)?shù)匚徊粚Φ葧r,再親密的關(guān)系都會產(chǎn)生嫌隙,所以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輕易考驗人性,也不要輕易將你的信任交付給別人,那樣,你一定會失望的?!?/br>盛嶸沉默片刻,忽而開口問道:“也包括你嗎?!?/br>沈眠點了下頭,又忽然搖頭,猶豫地說道:“該不該信任我,那是你該做出的判斷,不該由我來決定。事實上,我認為你的做法很冒險,秘密,一旦訴諸于口,就不可能再成為秘密。”“你會告訴別人?”沈眠老實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或許哪天會當(dāng)做活命的籌碼,把這件事交代出去。”如果此時換做老二,或許會說:“看來,只有把你留在我身邊,才能保證我的秘密永遠是秘密?!卑胝{(diào)侃半認真地表露真心。如果是老三,或許會理直氣壯地把他擁入懷里,大聲說:“不準(zhǔn)!”可他,他冷漠遲鈍慣了,話到嘴邊,卻羞于啟齒,于是只是沉默。沈眠小心偷覷他的神色,見他似乎有些不悅,便問:“你是不是后悔告訴我了?”盛嶸搖了下頭。“沒有?!?/br>既然說出口,就絕不會后悔。沈眠道:“可我不明白,其實你沒有必要跟我說實話的,我原本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就算你不承認,我也拿你沒辦法,這種事,當(dāng)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心理疾病畢竟是外表無法覺察的,如果不是這些天同吃同住,盛嶸好幾次發(fā)病都讓他撞見了,他也很難發(fā)現(xiàn)異常,換言之,以盛嶸一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作風(fēng),其他人很難察覺到這件事,只要他不認,誰也無法指證他。盛嶸垂眸望著掌心的那只瑩白的細腕,微涼溫潤的觸感叫他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