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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出現(xiàn)在火車站門口時,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頎長清俊的少年,笑意吟吟地看著自己。肖承澤皺眉道:“我不是讓你別來了嗎?!?/br>“我路過,嘿嘿?!卑卦胶裰樒げ涞叫こ袧缮磉叄澳阋滋?,東西夠用嗎,我給你買了些吃的,你早飯應(yīng)該還沒吃吧……”說著,他拿出一袋零食晃了晃。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見肖承澤沒反應(yīng),便直接伸手去拉他的背包拉鏈,打算把零食放進去。肖承澤原想阻止他,奈何他手速太快,“唰”的一聲便打開了背包。柏越看了一眼背包,里面放了一些旅行裝的日用品,幾件衣服,除此之外還有一只灰色的貓咪玩偶——正是柏越昨天抓到的娃娃。“三天,我和老師請過假了?!毙こ袧杀硨χ卦?,忽然開口說道,“你裝好了沒,我要進站了?!?/br>“好了?!卑卦绞掌鹧鄣椎囊荒@訝,把零食塞進去后將拉鏈拉上,“你進去吧,路上小心?!?/br>肖承澤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進火車站。他的背影在此刻顯得有些寂寞,但又或許是柏越的錯覺。他想,像肖承澤這樣的人,早就習(xí)慣了寂寞吧?等到肖承澤的背影消失在大廳里,柏越還是忍不住跑進了火車站。他站在安檢口的外面,看著那個頎長的少年緩緩走上二樓,眼神里帶著一絲不舍。似乎是察覺到目光,肖承澤忽然回過頭,與柏越四目相對。柏越的心跳漏了半拍。旋即,他笑起來,沖肖承澤揮了揮手。那個冷峻如冰山的少年,慢慢地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眼前的畫面就像電影里的慢鏡頭。陽光從偌大的落地窗外照進來。柏越能看見他狹長的眼睛輕輕彎成弧線,雕刻般的五官在此刻顯得更加動人,只是簡單的一個微笑,卻讓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等到柏越反應(yīng)過來時,肖承澤已經(jīng)消失在樓梯拐角。柏越的心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哪怕當(dāng)年離開父母,他也不覺得失去了什么。此時此刻,清晨的空氣顯得意外的冷,冷得有些刺鼻。柏越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著,看著路邊來往的行人,一時間不知道去哪。正當(dāng)他低頭走路時,迎面而來一個身影,撞到了他的肩膀。柏越抬起頭,正打算說聲抱歉,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中年婦女有點眼熟。“不好意思——呀,這不是小澤的朋友嗎?”肖承澤的mama鐘玉手里提著兩袋新鮮的菜,看樣子剛從菜市場回來,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不太像一個生病的人。柏越忙幫從她手里拿過袋子,“阿姨,我?guī)湍隳冒?。?/br>鐘玉剛想推辭,手里已經(jīng)空了,她笑著說:“嗐,也沒多重,還麻煩你了?!?/br>柏越搖了搖頭道:“沒事,順路。”“哎,對了?!辩娪窨戳搜鄄贿h處的火車站,“你大早上的來這里,是送小澤去車站么?”柏越一言不發(fā)地點點頭。鐘玉半是驚訝半是欣慰地說:“小澤他從小就沒什么朋友,也不肯讓我送他,你能來送他真是太好了?!?/br>接著,她又笑吟吟地看向柏越,說道:“不過說實話,你長得這么俊,又是一中的學(xué)生,性格還這么好,難怪我家小澤愿意和你做朋友?!?/br>柏越一下紅了臉。來到這個世界后他經(jīng)常被夸獎,但被長輩夸獎還是頭一次。“阿姨謬贊了……”柏越干笑了兩聲,“肖承澤他人挺好的,我愿意和他做朋友?!?/br>鐘玉聽了之后倒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說:“他的性格……唉,都怪我?!?/br>“怎么能怪你呢?!卑卦矫Π参康?,“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嘛,沒有好壞之分。”鐘玉輕輕皺了一下眉,隨即笑著對柏越說:“你吃過早飯了嗎,去阿姨家里吧,阿姨做給你吃?!?/br>柏越想了想,反正也要把菜送到她家里,便答應(yīng)了。他已經(jīng)去過肖承澤家好幾次了,倒是頭一次在他家吃飯。鐘玉的手藝非常好,燒了幾個小菜,煮了一鍋白粥,熱氣騰騰地端給了柏越。柏越一邊吃一邊感嘆:“哇,阿姨,你的手藝也太好了吧?!”鐘玉看他吃飯,被他一臉幸福的模樣逗得樂不可支,笑道:“我的手藝算不上好的,小澤做的比我好吃多了。”柏越眼睛一亮,“真的???”鐘玉點了點頭道:“是啊,他爸爸和jiejie都不在家,我之前又病了好久,他從初一就開始自己做飯了。開始的時候也是做得很難吃……”柏越聽著鐘玉說肖承澤的事情,心情既沉重又開心。沉重是因為他心疼肖承澤的遭遇,開心是因為他又對肖承澤了解更多了。“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對不起他?!?/br>鐘玉輕輕地嘆了口氣。也許是因為初中以后肖承澤從來不曾帶朋友回家過,所以鐘玉并沒有傾訴的對象可以訴說關(guān)于肖承澤的心事,現(xiàn)在面對柏越,她慢慢打開了話匣子。柏越喝完了白粥,咽下最后一口煎蛋,放下筷子,認(rèn)真地聽著鐘玉的訴說。“他這個年紀(jì),本來好好讀書就行了,但是因為家庭的原因他承擔(dān)了太多……”鐘玉的聲音里有愧疚,也有悲傷。柏越?jīng)]有說話。鐘玉說了幾句后,起身收拾了碗筷,讓柏越在沙發(fā)上坐會兒。等她忙完了,又拿給他一些水果,嘴里不停說著“小澤難得交了個朋友”,可見肖承澤這幾年是真的孤身一人,連鐘玉都心疼。“早上也是碰巧遇到你。”鐘玉和藹地說,“下午我還得去醫(yī)院?!?/br>柏越咬了口香蕉,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阿姨,您的病……嚴(yán)重嗎?”鐘玉坐在柏越身旁,低下頭看著地板,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幾年前的時候,挺嚴(yán)重的?!?/br>就在柏越以為鐘玉不想回答時,她說話了。她說的幾年前,應(yīng)該就是肖承澤最黑暗的那段時光。柏越的心情有些沉重,他輕聲說:“阿姨,對不起,如果您不想說的話就算了?!?/br>“沒事。都過去了?!?/br>鐘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落在柏越耳里卻顯得有千斤重。“是啊,肖承澤他現(xiàn)在挺好的……”柏越寬慰道。“挺好的嗎……”鐘玉忽然長嘆一口氣,仿佛生病的人不是她,而是肖承澤。她的眼眶有些泛紅,剛剛努力裝出來的輕松輕易地被擊破。沉默良久,她忽然說道:“其實,其實我一直想和小澤道歉,但我知道他不會原諒我,就像他不會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