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風從自己臉邊凜冽而過，漫天是如血的火燒云。

“這種妖怪似乎是‘影’?！庇蓍L樂大聲道，“據(jù)說是非常難纏……”

“的小妖”三個字還沒說出口，遮天蔽日的蝙蝠就涌了上來！

藍龍張口噴吐出龍炎，但并沒有起到多少作用。影蝙蝠圍繞過來，攻擊著藍龍的鱗甲。比起人，他們顯然更喜愛天靈妖，敖宴暴怒，在云間俯沖掙扎，卻擺脫不開這群吸血蟲似的小妖！

“它們好像只怕靈力！”虞長樂手中非夷靈光四射，擊落了好幾團覬覦龍血的影蝙蝠，“你帶著我，我來攻擊！”

他一根長竿能砍能刺能劈，所到之處影蝙蝠化為黑灰。但，數(shù)量太多了！虞長樂心下一橫，低喝一聲，以非夷為筆，凌空畫出一個陣法，以自己為中心，撐開了一個防護陣。

靈光大盛，影蝙蝠尖叫著在靈光中化為殘灰。虞長樂額頭已見冷汗，感覺靈力在源源不斷地流逝。

他轉(zhuǎn)移注意力，不去管酸痛的靈脈，心想，我們果然是走錯路了。正常的試煉里怎會出現(xiàn)這樣難纏的妖怪？

虞長樂覺得自己運氣實在詭異，明明在碧落山時他不管是打賭還是擲骰子，每每都運氣爆棚，在上宛時也中了凌波閣的頭獎。

但自從下山后，只要是這種性命攸關的大事，運氣都十分成迷。

現(xiàn)在隨便走個路都撞到影蝙蝠，這是個什么道理？？

太陽西沉，最后一絲金光沒入天際。若是到天黑，這些影蝙蝠只怕會更猖狂！虞長樂一聲不吭，竟又擴大了防護陣，將大半個龍身都籠罩了進去！

藍龍極速前進，身后一團黑影追趕。

“前面有靈氣！往那邊去！”虞長樂瞇眼，看到前方彩氣繚繞，似乎是個什么秘境。他松了口氣，看來這回也不例外，柳暗花明又一村！

敖宴本就在化煉期的尾巴上，又消耗了不少靈力，也撐不了太久，當下全力沖刺，往前方?jīng)_去。

那是個斷崖，千尺瀑布懸掛于上，水汽彌漫，砯崖轉(zhuǎn)石，萬壑雷聲。

“往上去？”敖宴問道。

“不?！庇蓍L樂睫毛上都沾著水霧，“往瀑布里去！”

敖宴毫不猶豫地往瀑布里沖去，如果虞長樂判斷錯誤，以這速度撞個殘廢都是輕的，但他卻半點都沒質(zhì)疑。

一人一龍撞入了水霧中，虞長樂拿開擋住臉的手，眼前霍然洞開！

“呼……幸好幸好?！庇蓍L樂先是慶幸，后才想得起打量這是何處。

瀑布后別有洞天，這個密境里，他們身后也是斷崖，卻不是氣勢磅礴的瀑布，只有涓涓小流蜿蜒而下，柔美秀麗。而眼前目力所及之處，是個巨大如鏡的湖泊。

藍龍飛往小瀑布底端，虞長樂跳下龍脊，藍龍化作俊逸少年。

二人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累死我了……”虞長樂把下巴擱在敖宴肩上，湖水占據(jù)了他的整個視線，讓他怔了一下。

“好美……”

彩霞之下，澄澈的湖水顯露出斑斕之色，深藍、幽紫、酒紅，層層疊疊，宛如畫卷。

“好像你的眼睛?！庇蓍L樂側(cè)過頭，看著少年藍琉璃般的眼瞳，脫口而出。

“……”他呼吸間氣流吹到敖宴臉側(cè)，后者不自在地頓了一下，捏了捏自己微燙的耳朵，“是么?！?/br>
虞長樂坐正了，靠在山石上笑著點了點頭。

秘境里外的時間是相同的。敖宴看到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火燒云像一團小小的焰火，在漆黑的眸中綻放又漸漸熄滅，最后變?yōu)樾呛映醅F(xiàn)的夜幕。他想說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卻不知為何沒說出口。

“也不知這是什么秘境?！?/br>
虞長樂渾身都疼，暫時起不了身，只能左右亂看，瞟到了湖邊一塊石頭，上頭有三個字。

——“點汀湖”。

“‘魚翻藻鑒，鷺點煙汀’?！卑窖玳_口道，“鷺？”

“會不會和那位白鷺先生有關？”虞長樂興奮起來。

敖宴澆滅了他的熱情：“映鷺書院里的秘境，起名和鷺鳥有關，是正常的?！?/br>
“也是。都隔了不知多少年了?！庇蓍L樂翻了個身，“嘶，痛……”

他感到一雙手搭住自己的手腕，兩只金環(huán)相碰。一股靈力游遍全身，讓他舒服了不少。虞長樂便也反握回去，為敖宴調(diào)息。

兩股靈力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在二人體內(nèi)纏綿游走。

“我們的試煉肯定吹了，哈哈哈?！庇蓍L樂道。

敖宴道：“管什么試煉？無所謂?！?/br>
調(diào)息結(jié)束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月明星稀，水天相接。周圍的林子里飛出了許多螢火蟲，也不怕人，像一盞盞小燈籠似的圍著二人。不知名的蟲在鳴叫。

敖宴往瀑布上跳了一段距離，居高臨下地看著這汪湖水，側(cè)耳諦聽：“影蝙蝠應當都走了?！?/br>
虞長樂則還在底下懶得動彈。他仰頭看到敖宴，少年被他背后的明月織成一個剪影。虞長樂心中忽然一動，好像有什么記憶在復蘇，熟悉得仿佛伸手就能握住。

站在高處的少年，抬頭微笑的自己，夜幕，游動的螢火，滿地月華，啁啾的蟲鳴……

他是不是見過相同的一幕？

意想一一與記憶中重疊，虞長樂心跳漸漸加快，抓住了記憶里模糊的那一句話：

“……月亮真美啊。如果……我能飛得很高，上去看一看，就好了?！?/br>
清風拂過，只余蟲鳴啾啾。

像過了一刻，又像過了很久，他終于聽到了敖宴的回答：

“想看？我?guī)泔w上去?！?/br>
和記憶里那人一模一樣的回答，一模一樣的輕狂，虞長樂睜大眼睛，仲夏之夜的記憶，全部復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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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蘇軾。

前方回憶殺，接好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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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紅衣金鬼

“月亮真美啊。如果我能飛上去看看就好了?！?/br>
一個少年的聲音道。

聲音來自一道石坡下,一個坐在地上的小少年。這少年面上戴著一張純白色、沒有任何紋飾的面具,看不見臉,烏發(fā)間垂落下紅繩，黑衣襯得他露出的脖頸和手瑩瑩如玉。

看起來極為年少。

他仰著頭看了眼月亮，感慨了一聲,復又低下頭。雖然看不見表情,但從聲音里能判斷出，這位小少年雖然語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