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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頂著一個小包到了木屋。敖宴毫不客氣地哈哈嘲笑起來,虞長樂郁悶道:“我怎么知道會忽然伸出一個樹枝??我也算在山里過了十九年了,怎么都沒被樹枝打到過頭!”“這里的樹和蜀地不同,這是其一的因?!卑⑺{毫不客氣,語含嘲諷,“其二的因,是你的性格,肯定不會注意這里樹林的高矮、樹形的特色,走夜路光顧著看腳底?!?/br>虞長樂無話可說。像這種小事,因還比較明顯能夠看出。但越大的“果”,“因”就越雜糅,早已融合在了日常一事一物中,不是普通人能看出來的了。院落中灰孩兒在練箭,聚精會神,一箭射出,正中靶心,虞長樂不由撫掌道:“好!”灰孩兒手一抖,盯著他瞧了半天,才不情不愿道:“……謝謝?!?/br>“你很有天賦,愿不愿意跟我們學箭?”虞長樂高興道,“雖然我技術不是特別好,但也知道個七七八八?!?/br>這不是吹,他對任何兵器都有天然的手感,否則也不能一邊學棍一邊練劍了。灰孩兒默不作聲,虞長樂話鋒一轉,道:“你練箭,是為了什么?是為了那位阿如姑娘嗎?”沈明華和敖宴都看了過來,灰孩兒無措起來,目光游移,最后落到了虞長樂身上?!皠e怕,盡管說給我們聽?!庇蓍L樂柔聲道,“你可以先跟我們說說阿如姑娘?!?/br>“……她……”灰孩兒艱澀地開口,“她是個很好的人。她是唯一對我好的人?!?/br>說出這句話,灰孩兒眼眶猛地紅了。他吸吸鼻子,喃喃道:“可是我卻害了她,她不見了——她不見了,都是因為我!”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灰孩兒的眼中掉下來,若說之前那一滴眼淚是強忍傷痛,那么他現在就像是要把灰暗和悲傷全部宣泄出來?;液嚎薜孟駛€小孩,裝出來的兇戾氣全褪了個干凈,哭得面容扭曲,涕泗橫流。“你想要找到她,是不是?”虞長樂輕聲問。要拜獵戶為師,說明灰孩兒是想要“獵殺”什么東西,再結合盛家千金的失蹤,不難猜到原因。他一定已經憋了很久了。從三個月前就開始忍耐,住在暗無天日的樹林里,孤獨地打磨著那些箭鏃。忍著哭泣,想要復仇。虞長樂蹲下來抱住他,他緊緊地揪著虞長樂的衣服,哭道:“如果我沒有告訴她就好了,她就不會被鹿神帶走了……嗚!……啊啊?。 ?/br>“沒事的,沒事的。不是你的錯?!庇蓍L樂輕撫著他的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br>敖宴也走過來,道:“你剛剛說,鹿神?”“——鹿。”灰孩兒像被注入了勇氣,愣愣巴巴道,“我看到了白色的鹿神。它……它向我們,降下了災難?!?/br>※※※※※※※※※※※※※※※※※※※※二更掉落w第41章林深見鹿【三合一】敖宴直視著他,道:“告訴我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br>灰孩兒沉重地點了點頭。他像是還沒有適應說這么多話,慢慢地,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暮春時節(jié),風和日麗。“別跑!!死小子,這么小就會偷東西,賤不賤吶!?”一道怒喝從街道掠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婦人手持鍋鏟,氣喘吁吁地跑過長街。被她怒斥的是個十多歲的小孩,像個猴子一樣竄了老遠,眨眼就不見了。婦人追不上,只得停下,扶著膝蓋高聲咒罵著方言俚語,粗鄙不堪,最后道:“別讓我再看見你??!”小孩跑過一個拐角,慢慢停下,掏出懷中的大餅,狠狠咬了一口。他面目十分可怖,像是烏鴉與人融合在了一起似的,半邊是人,半邊是妖怪。“偷個餅而已,追得這么狠!”灰孩兒沖遠處啐了口唾沫,“今晚你家就被強盜搶個精光!”他詛咒完,氣順了,哼著歌啃著餅,活像個小無賴。有狗沖他吠叫,垂涎地看著他手里的餅?;液郝冻鰝€猙獰的表情,喉嚨里發(fā)出粗啞的聲音:“汪汪汪!!”野狗被他嚇跑了?;液嚎型觑?,往身上擦一擦,繼續(xù)游手好閑地在云溪鎮(zhèn)游逛。有行人撞到他,都如避瘟神一般急匆匆躲開。云溪鎮(zhèn)里人人都知道他是人和妖的孩子,唯恐避之不及。灰孩兒哈哈大笑,高聲道:“這個會被狗咬,這個明天房子被雷劈!那個會得病,一百兩銀子都治不好!”無人敢應他?;液河X得有些無聊,走了段路,一翻身爬上了墻。這里是盛家的祖宅。別人都對靈門有敬畏,灰孩兒只有好奇,之前在這里走時他就聽到里面有刀槍聲,更覺得有趣。“喝!”似乎是個女聲,正在比招。一樹雪白的梔子花探出墻外,大朵芬芳馥郁的花朵怒放于枝頭。灰孩兒躲到梔子樹后頭,往院中偷窺。綠葉后,顯出一道玄衣的身影??粗莻€十幾歲出頭的女孩兒,和他差不多大,正舞著一桿銀槍。槍頭折射著陽光,璀璨奪目。這里是后院,那這女孩兒就是傳說中的盛家千金了吧?灰孩兒想看得更清楚一點,又開始扭動著找角度。他選了個刁鉆的位置,剛低下頭,就看見一張臉,和一雙清冷的眸子。“哇啊?。 被液簢樍艘惶?,大叫著掉了下來。他狼狽不堪地抬起頭,就見尖銳的槍頭指向了自己。那女孩兒神色冷清,道:“你是誰?”灰孩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氣惱,露出兇獰的神情:“你會跌……跌個大跟頭!”他本想說“跌斷腿”,話到嘴邊卻突然變了。女孩兒不為所動,槍桿亦是紋絲不動,重復道:“你是誰?為何亂闖盛府?”她眼中平靜無波,好似根本沒有看見灰孩兒的長相似的。不,她看見了,但就只是——不在意。灰孩兒見過太多看他的眼神,恐懼的、憤怒的、憎恨的、敢怒不敢言的,但唯獨沒有……像只是在看一個普通小賊的,毫無波瀾的眼神。灰孩兒咕噥道:“你管老子是誰……”一面也開始打量起女孩兒來。這位千金,不像別的大戶人家的千金那樣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身子弱弱的。正相反,她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眼睛很亮,拿在手上的銀槍估計也不會很輕。不像那些穿裙子的小姑娘,倒像個俊俏的小男孩兒。“念你初犯,我就不計較什么?!便y槍小千金見問不出什么,便收回手,繼續(xù)走到院子中央,“你走吧?!?/br>灰孩兒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黏在女孩兒身上,道:“喂,你叫什么?”女孩兒看他一眼,道:“盛遠如?!?/br>名字也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