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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明白這信是怎么回事了。寄信人其實并不知道他在哪里,而只是往天下各地各城邦的驛站寄一模一樣的信。綠松旖道:“信寄到了寨口的驛站,先生看到映鷺書院,猜測是給你的?!?/br>在收信者那里寫的也不是虞長樂的名字,而是“映鷺書院的魚老大”。“……”虞長樂對著這個名字抽了抽嘴角,知道寄信的人是誰了。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但只得道,“是給我的?!?/br>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抽出了他手里的信。洗漱完畢的敖宴看到名字,很不給面子地笑了一聲。他自己披著濕發(fā),打個響指頭發(fā)就干了,看到虞長樂卻是皺眉:“頭發(fā)怎么不擦干?多大人了?!?/br>“等一會兒嘛?!庇蓍L樂抱著信跳回床上,盤腿坐起,“等把信看完。”敖宴撩起虞長樂的一縷頭發(fā),暖洋洋的靈力輸了過去,那一頭長發(fā)變得干燥柔軟。他道:“又沒人跟你搶,這封信只有你能打開?!?/br>確實。信件的規(guī)格非常高,上面附著著封印,只有正確的人輸入靈力,信才能打開,否則整封信就會立刻自行銷毀。與此相應(yīng)的,這也相當(dāng)燒錢。天下驛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除了沈明華沈公子,誰還會不要錢一樣地往每個驛站這樣寄信?不僅燒錢,沒有一定地位這種信也是不能寄的??葱偶系纳n松云海紋,沈明華一定是回到瑯琊沈家寄出的。沈明華有多怕回到本家,虞長樂如何不知?他連逢年過節(jié)都情愿賴在書院,卻為了給他寄信而回了青州岱山,很可能還為此去求了族中長老。“是虞公子的朋友嗎?”綠松旖好奇地問道。虞長樂心里涌出一股復(fù)雜的情緒,道:“……是啊。是很好的朋友?!?/br>但很可能就快不是了。他忽地覺得手中的信重愈千斤,仿佛帶著燙手的溫度,一時竟不敢拆開。翻開到背面,精巧的琉璃扣閃著金光,虞長樂往琉璃扣里輸入了一段靈力。金紋流轉(zhuǎn),咔噠一聲,琉璃扣自動解開了。這種信,一旦有一封被解開,其他多余的信件會剎那間灰飛煙滅。琉璃扣之后是一條簡單的黑蠟繩,哪想虞長樂剛一抽掉黑蠟繩,就被砸了個劈頭蓋臉。“這是什么!”綠松旖被嚇了一跳,只聽普啦啦幾聲響,雪花般的信紙從信套口涌了出來。是真的“涌出”,起碼一百張信紙飛了滿天滿地,四散飄零,虞長樂手忙腳亂地道:“關(guān)窗,關(guān)窗!”綠松旖忙把窗合上,回過頭時,屋里已經(jīng)像落了一場大雪。虞長樂無奈地被淹沒在紙堆里,頭上還粘著一張信紙。他也被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失笑道:“這個明華!”敖宴伸手把他臉上的紙揭下來,“上頭有編號。”虞長樂點點頭,默默地把一屋子的信紙按照順序排好,敖宴也幫著整理,十分默契。綠松旖站了一會兒,不知為何突然臉紅,覺得自己好多余。他悄悄地退出了房間,把門帶上了。一摞紙放到床頭,虞長樂一張張地開始看。這一百多張信,從他和敖宴離開書院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從未間斷。起初的幾封信很簡單,類似于他們課上亂傳的紙條,自言自語。他們的小紙條都會專門收進(jìn)一個木盒子里。那時候,沈明華應(yīng)該還沒想著把它們寄出去,只是想等二人回來后給他們看。“終于回到書院了,媽的。前幾天在家,我爹又問我課業(yè)了,把我關(guān)在家里抄了一整個假期的書。聽說你和敖宴去追查什么毒了,快點回來,阿苓這個小姑娘簡直無法無……”“天”字晃成了虛影,虞長樂仿佛能看到沈明華被歐陽苓掐著脖子搖的樣子。后邊換成了歐陽苓的字:“他胡說!”那個時候還是春耕時節(jié),虞長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們離開書院各自回家,而他和敖宴北上調(diào)查桃花醉。那時誰也不知道二人會一去這樣久。他拿起下一封。“今天的魚和龍也沒有回來?!濒~和龍是兩個小圖案,沈明華別的或許不行,畫畫卻是惟妙惟肖,“我和阿苓在院子里埋了一壇酒,你們回來就可以喝了。哈哈,別讓我們先喝完了?!?/br>歐陽苓寫道:“我會留你們的份的,以免這呆子喝光了。”敖宴也接過一張紙,那是沈明華在這里附的一幅畫。畫的是一樹桃花,樹下一壇酒。在他和歐陽苓的眼里,桃花就是桃花,不是什么見血封喉的毒。看信的二人一時都沉默了。“我們也有見夏酒。”靜了半晌,虞長樂笑了一下,但很快眼睫就垂了下來。敖宴道:“今天是夏至,見夏可以喝了。”那壇見夏酒,虞長樂和敖宴從碧落山一路帶過來,如今已熟。虞長樂放下信,把床底下的酒壇搬了出來:“宴宴,陪我喝酒吧?!?/br>他酒量太差,敖宴以往一般會嘲諷幾句,但今天卻只拿過了酒壇,道:“早起空腹,搭著吃食再喝。”虞長樂繼續(xù)看信。接下來的幾封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日常胡扯,最后一封里問了一句:“你們究竟去哪了?看到回信,你們沒事吧?”從下一封開始,就已經(jīng)變成了高規(guī)格的信件。虞長樂看看時間,這時候他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桃花窟出不去了。內(nèi)容很簡略:“看到速歸。速歸?。。 ?/br>連著好幾封都是類似的內(nèi)容,沈明華明顯開始著急了。吃食拿進(jìn)房間,酒壇啟封,馥郁的酒香冒了出來。見夏的香氣里帶著一點幾不可察的苦味,小時候虞夏把它叫作藥酒,又是嫌棄氣味,又是好奇想喝。如今到了他喝酒師祖也不會管的年紀(jì),已經(jīng)不會在意那一點微薄的苦澀了。酒水入口清冽,虞長樂一下子就喝掉了一碗。“慢點喝?!卑窖缌⒓吹?,按住了他想拿碗的手。酒碗咕嚕轉(zhuǎn)了一圈,虞長樂輕聲道:“我沒事。”這一堆加急的信件沒有得到任何回復(fù)。里面終于出現(xiàn)了一封有意義的內(nèi)容,時間是在虞長樂那噩夢般的十六天里。沈明華寫道:“你們究竟怎么樣了?我去問先生們,但先生也找不到你們。而且先生們不知道在忙什么,最近書院都沒人上課了,大家都在自學(xué),亂的很。“好像是在和我家、和其他世家商議什么事情,從前幾天開始一直就這樣了。“我爹也不知道去哪了。找不到人。會不會出事了?這些大人都在干什么?”見夏入口不顯山露水,卻極烈,虞長樂眼前有些發(fā)花,穩(wěn)了穩(wěn)心神。再下一張,時間上,那時虞長樂已經(jīng)到了碧落山,留下了一個被毀掉的桃花窟。沈明華寫:“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