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我足夠的經(jīng)驗。葉常非初來乍到，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周圍也幾乎沒有講中文的朋友，只能一邊摸索一邊努力適應(yīng)——即使他從最開始的依賴我，到之后憑他樂觀的性格已經(jīng)交上了異國朋友，他也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每天都會和我講講他的經(jīng)歷。

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和江野接吻上床，在得到快感的同時，又深深地厭棄自己——失眠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一旦失去了藥物的輔助，我就會呆呆地睜著眼睛到天亮。

我欺騙一心只有葉常非的江野和我上床，又不敢真正面對那個信任依賴我的葉常非，是我將平衡的三人關(guān)系打破——一時的貪戀欲望蒙蔽了我的雙眼，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無法回到過去。

江野似乎也意識到我和他關(guān)系的不妥當(dāng)，每次與我見面都會花很長的時間問葉常非的近況，而每次我主動抱上去時身體都會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硬。

你看，這么久了，無論上床時有多么合拍，實際上他的身體并沒有習(xí)慣我。

從前他和葉常非親密無間時，我從未看到過他有如此的不自在過。

我想，還是給這一切定個期限好了。

江野愛上別人的那一天，或者是葉常非回來的那一天……

我會放手的。

/

江野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我給他買了一雙某品牌的定制款籃球鞋，他從小到大都喜歡打籃球，即使到現(xiàn)在有空還會去周圍籃球場打球。禮物被拆開后，江野果然非常喜歡我的禮物，無比興奮地大力抱了我一下。

我心跳鼓噪如雷，正想回抱住他，江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快地收回了手。

但那只是下意識地，他又喜滋滋地摸起了球鞋，夸贊我說：“不愧是談青，總知道我喜歡什么。”

我看著他的笑臉，有點恍惚。

是啊，我可是這樣……一直喜歡了你十多年。

可是他卻并不喜歡我。

像我之前說的那樣，除了到了上床的時刻，其他時候的親密接觸仿佛都很……奇怪。

因為那并不是屬于我的。

/

第二天早上，江野要上班，很早就離開了我家。我昨晚在床上被生日晚餐上喝了一點酒的江野折騰得半死不活，還打算再睡一會時，手機響了。

我煩躁地點開——居然是來自葉常非的視頻電話。

一看時間都十點了，我迅速穿上睡衣，把扣子扣到最上一顆，確保不會露出什么痕跡后，才手忙腳亂地接了起來。

葉常非很開心：“青青你終于接電話了！我給你看我的新車！”

對，他昨天和我說他今天能拿車。

他那邊已經(jīng)天黑了，他于是打開手電給我照，展示完外形后給我看里面的設(shè)計，臉上洋溢著nongnong的興奮。

我突然想到了昨晚收到禮物的江野。

他們兩個之間真的很像，或者說，他們性格就像光，和他們站在一起就會很容易躲進(jìn)陰影里。

光就應(yīng)該和光站在一起。

我曾經(jīng)……怎么會想要替代他呢？

/

葉常非介紹完，估計看我在發(fā)愣，不滿起來：“青青，你有沒有在聽？”

我回過神，笑了一下：“有啊。這可是小非的第一輛車?！?/br>
葉常非觀察了我一會，我鎮(zhèn)定自若地回視他，目光相對的同時，他眨了眨眼。

“你剛醒嗎？”

我一愣：“……嗯?！?/br>
葉常非從車庫走回房間，中途還擼了一把舍友的貓，我便安靜下來，視野跟著他走路的方向而移動。

很神奇，現(xiàn)在我也知道了他的舍友們，還有那只脾氣不錯的藍(lán)貓，感覺就好像我和葉常非一起生活一般。

等他終于在自己房間床上躺下，對著攝像頭露出他那張好看的臉時，我才回過神。

“青青老在發(fā)呆?！彼α艘幌?。

我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剛醒來。”

葉常非把鏡頭拿遠(yuǎn)：“也沒什么，我給你看一下這里的夜景吧……有很多星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br>
鏡頭轉(zhuǎn)向天空前的那一瞬間，我瞥到了一件東西，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第12章

鏡頭拉遠(yuǎn)了，我才看到，葉常非今天居然穿了那件……和江野一樣的灰色外套。

這是……什么意思？

我渾身一陣陣發(fā)冷，他鏡頭明明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窗外，那件灰色的影子卻始終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青青，你能看見嗎?！比~常非笑著問。

我嘴巴張了張，艱難地吐出三個字：“……看見了?！?/br>
“真的能看見嗎？”葉常非不信，“不要騙我哦?！?/br>
“騙”這個字猛地把我喚醒——

他在說……

我呆呆地對著鏡頭，強迫自己看了他那邊的天空好一會兒，才改口：“沒有……其實看不到?！?/br>
葉常非失望地啊了一聲。

“太可惜了，那我下次給你拍照片吧?！比~常非說，“這幾天天氣很好，我前幾天看到那么多星星的時候就特別想給青青看，可惜視頻看不到?！?/br>
我有點慌亂地應(yīng)道：“好啊，我也想看?！?/br>
葉常非頓了頓，鏡頭重新轉(zhuǎn)向了他自己，我一眼又瞥到了他的外套，忙別開了視線。

“青青，你怎么這么緊張？”葉常非輕輕問道。

我更加驚慌，那種心虛和近似于背叛好友的感覺仿佛在下一秒就破匣而出。

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

我揪緊胸口的衣袖，勉強地抬起頭，和葉常非對視——他僅是靜靜看著我，眼里滿含深意。

像是在，觀察。

我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有，我只是……”我想了想，胡亂地找了個話題，“你明天沒課嗎？”

葉常非看了我好一會，在我以為他早已看穿一切而無比煎熬的時候，他才終于順著我的話道：“嗯，沒有?！?/br>
我哦了一聲，又問他：“你今年放假……會回國嗎？”

葉常非像是很輕地嘆了口氣。

“我也想回的，青青……”他說，“只不過我家里人幫我在這邊找了實習(xí)工作，以后寒暑假都……可能要畢業(yè)后再回來了?！?/br>
我聞言愣了愣，一時之間說不上是放松還是失望。

后來，葉常非又和我隨便扯了點日常，本來看到那件灰色外套時，我以為他會問我關(guān)于江野的問題——昨天還是江野的生日，但是直到臨近掛斷，他也沒有提到江野的名字。

我依然有些不安，葉常非卻像是看透了我，微微地笑了一下：“青青，我睡了，晚安?！?/br>
我說：“晚安，小非。”

掛下電話后，我終于如釋重負(fù)。

/

看到葉常非還留著那件灰色外套，我又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陰暗和討厭。

這么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