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的集合體，只會為自己挑選能用的東西，一但覺得不好，就馬上拋棄?！?/br>
女孩貼近黃椎可怖的面容，露出充滿惡意的笑?！爸滥銥槭裁幢粧仐墕?？”

“因為，你本來，就毫無價值啊?！?/br>
說完，她雙手猛的一扼！

黃椎雙眼猛然瞪大，發(fā)出細微的“嘶嘶”抽氣聲，隨后，身體猛烈痙攣幾下，便軟倒不動，眼睛依然不瞑目般的睜著。

女孩松開手，面無表情的看著軟倒在地的男人，與之前的意氣風發(fā)不同，他看起來弱小而無用。

“盡管一時能虛張聲勢，不過只是傀儡罷了?！?/br>
隨后，她微微抬起頭?！皠e吵。”

她嘴中突然發(fā)出長毛的聲音：“啊啊啊大姊?。槭裁凑娴膭邮职“。∥液孟胂词謫鑶鑶瑁?！”

接著，馬上又變回女孩冷淡的聲音：“啰嗦?！瓌偛攀菐秃稳徇€人情，你一個沒出力的，沒資格挑三揀四?！?/br>
長毛在實驗室那關，曾幫過何柔還身為人類時的朋友。沒想到，即使被同化，本體消滅、只剩精神碎片，她還記得這件事。

黃椎的戀人早沉眠于地底，血rou也已被抽干。剛才說話的，從頭到尾，都是因早到這個世界、看見一切經(jīng)過，再趁長毛失去意識附身的何柔。

其實何柔已幾乎沒有力量，她只是利用黃椎的弱點，和這一關主人的性格冒險嘗試。

幸虧成功了。

嚴莉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如做夢似的，碰了碰長毛的臉，又將手貼在他頸動脈上。

“還活著……”她喃喃的說，掉下淚來。

長毛：“別哭啊嚴叮當！我沒事的，別怕。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會像這貨一樣，隨便拋棄別人?！?/br>
“像希希的mama，雖然是那副德性，但是，她卻沒有讓自己的女兒替自己死?！?/br>
今天死的，確實是希希的母親。人皮、骨骼，都可以作證。

人性很復雜。對人大罵、常毆打女兒的大娘，到頭來沒有做下最大的惡事。

而一個愛笑、敏感的青年，平時雞都不敢殺，在壓迫下，卻殘忍殺死自己的戀人，并且以看好戲的態(tài)度，嘲笑不這么做的死者，并將她的人皮塞到她親女兒手上。

嚴莉呆愣：“?！唬肋@件事嗎？”

長毛：“八成。所以他早上才氣到快瘋，連妹子都不想演了。”

他不顧背后的傷口，卷起袖子：“不說這些，我們趕快把坑給挖開，不然老黑和學霸可要涼啦！”

第129章終曲（4）本質(zhì)

你做了一個夢。

說夢可能不準確，因為夢通常只有畫面，而沒有嗅覺、觸覺等感受，而你的狀況則相反。

盡管眼前一片模糊，沒有任何畫面，但你感受到他人身體的溫暖和柔軟肌rou的觸感，聞到令人安心的氣味，聽到平穩(wěn)的呼吸聲。

這確實是你熟悉的“某種場景”。

你曾經(jīng)和某人每天身體相貼，在狹窄的床上共眠。

這是你第一次回想起的，有溫度的回憶。

同時，也是在以前你所生活的虛幻世界中，少有的溫暖。你沒有被父母抱過的記憶，同學朋友間看似親密，卻也有股揮之不去的違和感。

作為一個人，在這樣的世界中，你是「異質(zhì)」的存在。不可思議。你是怎么出現(xiàn)，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你終于意識到，一個被你長期忽略的秘密。雖然在你早已成為非人的現(xiàn)在，這件事已不那么重要。

你從夢中掙扎出來，略帶急促的，伸手抱住身旁的人。

此時你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搖搖欲墜的空間很快就會崩潰，他也知道這點。

隨著你的動作，他幾乎馬上睜開眼，用溫和而專注的眼神看著你。

你想問很多事。關于這個游戲的“鑰匙”，關于對方是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秘密，但看著他的眼睛，卻半晌只說出一句干巴巴的：

“我也喜歡你?！?/br>
下一秒，隨著胸口涌上的強烈情感，你覺得自己似乎發(fā)生了什么相當重要、關乎你本質(zhì)的改變。你少有的感到恐慌，下意識抓緊自己的胸口，和身旁的人。

在開始碎裂的世界，他回握住你的手。

＊

地面上。

“有聲音?！?/br>
何柔突然說。

“怎么？”長毛身上纏滿用衣服做的繃帶，正在哼嗤哼嗤的挖土，幫嚴莉處理爆破的前置作業(yè)。

新墓坑的泥石結(jié)構(gòu)太脆弱，貿(mào)然動作可能會引起更大的崩落，壓到底下的兩人。而且，在長毛重傷的現(xiàn)在，純用手挖不是個好主意。

嚴莉此時已恢復冷靜，她測量過后，打算從旁邊結(jié)構(gòu)較強的硬土入手，側(cè)面進行小規(guī)模爆破，試探深度并讓空氣透入，再進行挖掘。

何柔已變成瀕臨散落的光點，停棲在長毛的肩上。

她說：“我聽見了，崩裂的聲音?！?/br>
長毛：“什么崩裂？”

何柔半晌才回：“世界?！?/br>
嚴莉一震，抬起頭。

何柔：“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最好快點?！?/br>
嚴莉低下頭算火藥量，長毛不停刨土，傷口痛得不時表情扭曲，仍一邊逼逼：“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學霸、大姊你們這些’空間主人’，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何柔：“這重要嗎？”

長毛：“我是好奇寶寶我驕傲！”

何柔：“……好吧。”

她慢條斯理的說：“你們應該已經(jīng)知道，主人是力量凝聚成的意識體，必須依循規(guī)則。這是他們存在的基礎，也是限制。”

“主人會藉由同化、契約等方式，取得rou體并加強力量。像是第三空間的收集癖，特別喜歡找同理念的殺人狂。而我則和懷抱仇恨、失去信仰的何柔混同，所以在龐大的時間洪流中，暫時有清晰的意識，能夠和你對話?！?/br>
“我們不是生命，更像是一個象征，一套系統(tǒng)……或是，候選者?！?/br>
長毛：“什么的候選？”

何柔卻沒回答，而是說起另一件事：“第七空間的主人，正在尋找最適合的rou體。剛才的黃椎，不過是個淘汰品。”

“每到下一個空間，空間主人的力量越強，但符合的rou體，會越難取得?！?/br>
“第七空間的主人非常強，但目前只是集體意識的組成，所以急切的想獲得形體和言語。它能完美控制整個空間，但剛才卻因相信我們絕對打不過它，并且想獲得更完美的身體，選擇暫時放過我們?！?/br>
“此外，每個空間，主人的力量根源，或者本質(zhì)，則各有不同。比方說，我曾在的第四空間，是由信仰毀滅、只想獲得生命能量的基本欲望建構(gòu)而成，也就是食欲。”

說到這里，她突然笑了一下。

“猜猜看，第七空間的力量本質(zhì)，是什么？”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