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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巫女的覺悟和醒來的白玉

“我們最后是在楓婆婆的屋子里找到白玉的。”

戈薇神情復雜。

因為他們找到白玉的時候,小家伙將自己毛乎乎的小身體蜷縮成了一個白色的小毛球，窩在喬溫留下的珊瑚絨毯子里,睡得十分香甜。

那小小的身子隨著呼吸規(guī)律起伏,看上去一如既往地溫軟無害。

但事到如今，誰都知道這大約只是個表象了。

這可是個不但能一口吞掉四魂之玉靈力形成的結界，甚至連四魂之玉本體也是說吞就吞的狠人……不對,狠獸?。?/br>
就算他看上去單純無害得仿佛誰都能順手揉上一把，可實際上……

實際上，也的確是（只要是沒有不良意圖的熟人）誰都能順手揉他一把＝＝

正坐在房間中央的火塘邊上，就著燃著的火堆煮著草藥的楓婆婆見他們這一群人風風火火地跑過來，進門以后二話不說,眼神直勾勾就往小白玉身上瞄，不由皺了皺眉,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就睡在她膝邊的小獸的腦袋,語氣不善：

“做什么？冒冒失失就闖進別人家里……話說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因為剛剛的戰(zhàn)場距離楓之村還有一段距離，一直守在村中的楓婆婆顯然并沒有察覺到這場大戰(zhàn)的發(fā)生，看見原本應該奔波在外四處搜尋四魂之玉碎片的犬夜叉和戈薇他們一行人突然出現(xiàn)在村里，還有點驚訝。

等看清桔梗也跟他們在一起,楓婆婆就更加驚訝了！

“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嗎？”

這個雖已白發(fā)蒼蒼，心中卻一點也不糊涂的老人倏然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就要去取掛在墻上的長弓。

“楓,不要慌張，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br>
桔梗對于自己唯一的meimei總是更多幾分寬容，哪怕對方看上去已經(jīng)垂垂老矣,對她而言，那也還是她的meimei。

楓婆婆聽她這么說，動作果然慢了下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所以之前果然發(fā)生了什么？”

她轉(zhuǎn)回身來，見眾人依然不約而同死死盯著睡夢中的小白玉不放，皺了皺眉，卻沒問他們這樣做的理由，只是慢吞吞重新坐回火塘邊上，隨手撥弄了一下罐中的草藥。

桔梗聽她從自己話中推測出了之前果然有事情發(fā)生，有些欣慰似的笑了笑。

“你長大了啊……楓?！?/br>
她嘆息著說。

楓婆婆無奈道：“我已經(jīng)是個老太婆了啊，桔梗jiejie?！?/br>
桔梗笑了。

楓婆婆直到這時才注意到，一直縈繞在她這位死而復生，卻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復生”的jiejie身上的那股執(zhí)念與怨氣，此時此刻，竟然已經(jīng)消散一空，以至于時隔多年，她竟然又一次在桔梗臉上，看到了熟悉的，她還在世時，經(jīng)常會對自己露出的那種笑容……

“jiejie，你……”

“奈落死了。”

與楓婆婆遲疑的話音一同響起的，是桔梗微帶釋然意味的宣告。

黑發(fā)的巫女迎著已然老態(tài)龍鐘的meimei充滿愕然的目光，再一次重復：

“你沒聽錯。奈落……已經(jīng)死了?！?/br>
巫女排眾而出，俯身在楓婆婆身旁坐了下來。

“或許會是個很長的故事，你愿意聽我說嗎？”

她微笑著問。

原本已經(jīng)十分不耐煩，很想現(xiàn)在就沖上去戳醒某只睡得正香的小獸，讓他將一切交代清楚的犬夜叉看到桔梗唇邊那抹熟悉的笑容，也反常地沉默了。

他一聲不響竄上地板，在遠離桔梗和楓婆婆的角落里半蹲半坐下來，背對眾人，雖然沒有出聲，卻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余下的戈薇與彌勒法師和珊瑚對視一眼，也紛紛沉默著圍坐在了火塘邊上……

“桔梗給楓婆婆講了很多事?！备贽蹦抗庥七h，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包括她原本的打算，包括與你的意外結識，和你們之后的種種謀劃……”

也直到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四魂之玉已經(jīng)永遠無法變得完整了！

最初聽聞這個消息，犬夜叉差點原地蹦飛將楓婆婆的屋頂掀翻，還是戈薇及時的一聲“坐下！”，才強制讓他冷靜了下來。

“四魂之玉并非什么能實現(xiàn)愿望的寶物?！泵鎸Π胙拥綐O點的反應，巫女神色卻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平靜。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被戈薇的言靈束縛，不得不以一種別扭的姿勢趴倒在地板上的半妖，眸中復雜之色倏忽閃過，如果不是犬夜叉一直死死注視著她，恐怕也捕捉不到這一閃而逝的細微情緒。

“你們也去過除妖師村子后山的那座山洞了吧？”

巫女輕嘆一聲。

“那么你們也就應該知道，四魂之玉是翠子巫女使用秘術后，將眾多妖怪的靈魂拉出體外，融入或者說封印進自己的靈魂之后，形成的聚合物?！?/br>
“它雖然有著寶珠的外表，本質(zhì)卻是靈魂實質(zhì)化的產(chǎn)物。它看上去仿佛沒有屬于自己的意識，實際上……”

實際上結果如何，他們也都知道了——四魂之玉不僅擁有屬于自己的意識，它還會蠱惑利用其他人或妖怪，關鍵時刻，甚至能激發(fā)自身的力量形成某種結界……

所以，一個有著自我意識，并將自身的存在看得如此重要的東西，怎么會是萬能的許愿機呢？

或者說，如何保證，它會以人們想要的方式，去實現(xiàn)他們的愿望呢？

如果，如果它對別人許下的愿望，做了某種程度的惡意扭曲，雖然會達到愿望中的結果，過程卻是許愿者所不愿看到的呢？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桔梗面色愈發(fā)沉靜。

“所以，與其放任四魂之玉以這樣一種姿態(tài)存在于世間，時刻受他人覬覦，甚至是像奈落那樣的利用，我做出了不如讓喬溫將四魂之玉崩散成純粹的能量，讓它徹底從世上消失的決定?！?/br>
巫女說著，再次看向已經(jīng)完完全全安靜下來的犬夜叉：

“我知道，這樣一來，無論你想要變成完全的人類，還是完全的妖怪，你的愿望終究都無法實現(xiàn)了，所以，我沒有選擇從一開始就將這一切對你說明?！?/br>
“桔?！?/br>
犬夜叉頭頂?shù)亩洳蛔杂X趴伏下來。

他看上去非常低落。

不管是四魂之玉并非傳聞中那樣能實現(xiàn)任何愿望，還是桔梗明明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卻什么都沒對他說，看來對他打擊都非常大。

巫女又一次笑了。

“事到如今，我以為你已經(jīng)不會再想要實現(xiàn)那樣的愿望了?！?/br>
她說。

“當年的事情，你我都有過失，可究其根本，還是因為我們都太脆弱了?！?/br>
“無論是力量，還是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