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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進入水培車間,然后在營養(yǎng)液里長大。在營養(yǎng)液的滋潤下,復(fù)制人成長速度非常驚人,僅僅四年就可以長成人類二十歲的樣子。她們從成為胚胎開始,就注定了接下來一生的命運。四年的成長期中,只學(xué)習(xí)和職業(yè)有關(guān)的技能,然后經(jīng)驗收合格之后放行,成為各行各業(yè)的從業(yè)者?!癰loodyIrene”事件發(fā)生之后,復(fù)制人工廠里擁有同樣基因序列的艾琳們?nèi)勘讳N毀,而那些已經(jīng)上市走入千家萬戶的艾琳們,則面臨著被安樂死的命運。一小部分不甘心誠服于命運的復(fù)制人紛紛出走反抗,整個北部大區(qū)一連爆發(fā)了好幾起流血事件。戰(zhàn)爭開始之后,“bloodyIrene”事件被視作復(fù)制人覺醒的開始,也是人類和復(fù)制人戰(zhàn)爭的前奏。只是這些激烈而殘忍的真相,當(dāng)時的人們并不知情,所有媒體難得一致緘口,讓人類暫且活在溫柔的謊言里,多一日是一日。那個時候,站在地下通道里的我并沒有想太多,我只是想去領(lǐng)居家的院子里瞧一瞧。我順著鐵欄桿往上爬,用力頂開銹跡斑斑的鐵蓋子,然后帶著滿身泥污爬了出來。我站在柔軟的草地上,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一眼周遭,就聽到冷冰冰的聲音:“什么動靜!”我嚇了一跳,大致掃了一眼周遭,決定向房子后面跑。皮靴踩在草地上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幾乎是飛一樣撲進了別墅后面的一排平房。房子沒鎖門,我匆匆跑下樓梯,一排排木質(zhì)圓桶陳列在架子上,角落里還有幾個空木桶。我來不及多想,跳進一個木桶里藏了起來。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呼吸聲也是可以大得可怕的。我聽到一連串下樓的腳步聲,還有拉開槍栓的動靜,我抱住自己的膝蓋,想起母親那灰敗的臉色。我也就快要和她一樣了吧?不知道父親會不會難過,葉阿姨肯定會難過的。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一個少年人的聲音,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了變聲期,比我的聲音要低沉不少。他好像十分不耐煩:“你們在干什么?我說過不要隨隨便便把槍掏出來!會嚇到釘釘?shù)?!?/br>“少爺!我們聽到院子里有動靜,有可能是……”“是我。釘釘又跑了,我在追它?!?/br>“可是.……”“好了好了,都出去吧,你們在這里,釘釘是不會出來的?!?/br>好一陣之后,那些圍繞著的聲音漸漸遠去。木桶被咚咚咚敲了三聲,我聽見那個少年說:“出來吧,他們都走了?!?/br>我待在木桶里不肯動,其實是被嚇得僵住了。他探過頭來望我,臉上帶著嘲笑的表情:“你簡直比釘釘膽子更小?!?/br>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他的皮膚很白,穿著一件一樣白的連帽衫,帶著一頂紅白相間的棒球帽,棒球帽中間有一個心形圖案,上面印著“存惠”兩個字。我仰著腦袋,決定表現(xiàn)得勇敢一點:“釘釘是誰?”“是我養(yǎng)的倉鼠?!?/br>他竟然說我的膽子比老鼠還不如,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我。我噌的一聲站起來,大聲抗議:“我不是膽小鬼!”他皺起眉頭,伸手捂住我的嘴巴:“你聲音小點,他們一直在巡邏。想變成那只貓嗎?”我想起了老陳說過的許太太的貓,果真是他們干的。我有點氣憤,憤怒地看著他。他松開手,有些嫌棄地把手在褲子上擦了擦,說:“想活命的話跟我走,我送你出去?!?/br>他帶著我躲開了巡邏的保鏢,替我搬開下水道的蓋子。我抓著鐵欄桿爬進洞里,他說:“不要再干這種事情,我會找人把這個下水道封起來。”我在洞里往上看,背景是圓形的陰沉的天,風(fēng)很大,他占據(jù)了視線的大部分。我想起母親給我織的那些絨線帽子,問他:“你的名字叫存惠嗎?”他扯了一下帽子,笑了:“存惠是我學(xué)校的名字,我叫Allen?!?/br>第十二章一定會還給你的我從花圃里鉆出來的時候,暴雨頃然而至。一道閃電驟然劈下來,嚇得我一個趔趄。門房間里的老陳發(fā)現(xiàn)了在泥里打滾的我,沖出來把我拎了回去。我受了驚嚇又淋了雨,狠狠地病了一場。那段時間我燒得迷迷糊糊,只曉得葉阿姨一直抱著我哭,嘆息著叫我小可憐。等我病好了,已經(jīng)入秋了。楓市的秋天也是很冷的,葉阿姨給我穿上厚厚的高領(lǐng)毛衣,帶上絨線帽子。社區(qū)活動室里正在舉行一場義賣活動,用來幫助一些可憐的失業(yè)者。母親幾乎很少外出,父親忙著將他的實驗成果產(chǎn)業(yè)化,只有葉阿姨帶著我去參加。母親叫葉阿姨拿出了一套家里從不使用的薄胎瓷器,我把查理給我的連環(huán)畫冊扎成捆抱在懷里。剛剛進門就有幾位我認得臉卻叫不出名字的太太來逗我,一邊掐我的臉蛋兒一邊讓我夸我長得可愛。好不容易從魔抓中掙脫出來,葉阿姨已經(jīng)不見了,不知道藏在哪個角落里和她的姐妹們聊天。聊來聊去,話題從家長里短聊到了艾琳殺人事件。在家里,這些話題都是禁止談?wù)摰?,我豎起耳朵聽得津津有味。“阿松,你不是說你已經(jīng)戒煙了嗎?怎么越抽越厲害?!?/br>“琳琳姐,得過且過吧!你看現(xiàn)在這個形式,不被資本家壓榨死,就會被自己的幫傭殺死,我抽一兩支煙怎么了?”“咳,瞎說!我們這個社區(qū)可是全人類社區(qū)!從沒聽說誰家雇傭復(fù)制人的?!?/br>“那個小孩兒真慘?。〉鶍屢矐K?!?/br>“誰說不是呢。要是我們家阿胖被那樣殺死了,我肯定會瘋的!”“那不一樣!你們家阿胖是一只貴賓而已。你看許太太多寶貝她們家貓啊,沒了不也就沒了啊?!?/br>“對啊,Misslin說得對。人和狗、和貓還是不一樣。那家的男主人,可不是瘋了嘛!”“那些復(fù)制人真是太可恨了!”“我聽我警察廳的朋友說,那個艾琳還沒抓到?!?/br>“哪個艾琳?”“殺人的那個艾琳??!”“我的天!”“真是想不明白,我們在這里給失業(yè)者義賣,為什么還要造復(fù)制人出來跟人類搶工作??尚Π?!”“阿松,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清潔工、廢物回收這樣的工作你要做嗎?”“我們不做,那些失業(yè)者還不做嗎?都到了需要被救濟的地步了,就該有點自知之明吧。不能因為天生是廢物就不對社會做貢獻了吧?”“琳琳姐,你聽聽看阿松說的是什么話?!?/br>我并不能完全聽懂他們講話,只是覺得熱鬧。手里的畫冊雖不算重,可抱久了還是覺得手酸。我找了塊空著的桌臺,把畫冊扔了上去。“這些畫冊也是賣的吧?”聲音有一點耳熟,我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