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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神色間難得染上絲焦慮:“抱歉,我不知道你暈船。”“別說是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景墨換個姿勢,勉強(qiáng)壓下作嘔欲望。他扣扣船板,試圖轉(zhuǎn)移注意力:“寂寂,我之前來,是不是也暈成這樣?”蕭云泉搖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不知道?上次我不是走水路?”景墨問。蕭云泉再次搖搖頭,剛想說什么,景墨突然翻身扶住船板,干嘔兩聲。蕭云泉下意識起身,景墨連忙擺手,咬緊牙關(guān)道:“別動?!?/br>就這么暈了一路,真正抵達(dá)臨川水澤時,景墨兩腳一軟,直接跪倒在地。蕭云泉連忙將人扶起,親自帶去客房。折騰完景墨,他換好衣服,這才前去無掛堂,見蒼培風(fēng)一行人。蒼培風(fēng)看見蕭云泉,先是長嘆一聲:“長空廳毀了重建就是,你人沒事就好。只是葆光他們,何苦呢...”蕭云泉笑著行個禮,直接切入正題:“蒼宗主,不知水澤異動是指什么?現(xiàn)下如何?”“你啊,還真是像葆光?!睖赝衤曇繇懫穑曇糁魅藦拈T口緩步走來。蕭云泉回身,對著女子施禮,嘴里喊著姑姑。“云泉,別太難過?!笔捜籼瘴⑽⒁恍Γ笆耪咭咽?,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生死由己罷了?!?/br>蕭云泉點點頭,再次切入正題:“水澤如何了?”蕭若陶好笑地?fù)u搖頭,蒼培風(fēng)拉著她坐下,冷毅的臉上不經(jīng)意間露出笑容:“若陶已經(jīng)暫時將水澤封印,但她并非嫡傳,靈力不濟(jì),為保萬無一失,還需你親去查看?!?/br>景墨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敢勉強(qiáng)睜開眼。床頂上是白色紗帳,看起來十分樸素。床邊只有張木質(zhì)小桌,桌上倒是放著個茶壺。他爬起來,就著茶壺灌兩口水,只覺一陣頭暈眼花。這樣躺著不是辦法,景墨干脆起身下床,慢慢吞吞往外挪。這人是蕭云泉親自扶回來的,家仆半點不敢怠慢,見他開門,馬上迎上去,恭敬地問:“景公子,有什么吩咐?”景墨氣若游絲:“沒有沒有,我就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片刻就回?!?/br>家仆不敢阻攔,只能小聲提醒道:“景公子請小心,最近水澤有異,請公子千萬不要去水澤附近走動?!?/br>景墨點點頭,只覺腳下仿佛踩著團(tuán)棉花。他兩步三晃,走了一會兒,遠(yuǎn)遠(yuǎn)看見個黑漆漆的建筑。這黑漆漆的建筑,為何莫名有些眼熟?會不會是蕭云泉提到的那個廳?什么廳來著?景墨偏頭思索良久,一點印象也沒有。好奇心起,他慢吞吞繞到前面,抬頭細(xì)看,只見門頭上殘留著大半塊牌匾,其上古長空三個字還算清晰,前面還有一個字,隱約好像是萬?萬古長空?哦,對了,是長空廳。景墨點點頭,繞過長空廳,繼續(xù)向前,走了沒一會兒,看見個小水塘。水塘邊突兀地長著棵參天大樹,水塘里既沒植物,也沒假山,只有黑黝黝一潭水。他不經(jīng)意間瞟過水面,微微皺眉。水里仿佛有個白色東西,隱隱約約看不真切。景墨下意識想看清晰些,卻不想這一努力睜眼,只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直直栽倒,順著滑溜溜的地面,徑直滾進(jìn)水塘。蕭云泉他們抵達(dá)水澤時,看到的就是這個情形。見有人來水澤搗亂,蒼培風(fēng)不由分說直接出手。蕭云泉沒想到會在這看見景墨,更沒想到景墨會掉進(jìn)水里。他眼見景墨春衫盡濕,小股水流沿臉頰蜿蜒而下,一時晃神。再回過神來,他便看見好不容易爬起來的景墨,因閃躲不急,被蒼培風(fēng)拍回水中。“竟然敢來水澤滋事?我看你是想有去無回?!鄙n培風(fēng)一擊得手,大吼一聲,喚出本命靈器就想再補(bǔ)幾劍。蕭云泉臉色發(fā)冷,飛身將其攔下。景墨在水里撲騰半天,好不容易扒住岸邊,再次爬起來。他忍著眩暈?zāi)ò涯?,看清岸上情形后,心一點點往下沉。蕭云泉正冷眼盯著他,臉上半分笑容都沒有。“宗主,蒼宗主,景公子。”家仆從一旁沖出來,撲通跪在蕭云泉身前。他看沒人開口,硬著頭皮繼續(xù)解釋:“景公子說要出來透透氣,小的已經(jīng)提醒過,不能來水澤,這...小的見他一直未歸,出來尋人,誰知道...”“出來?!笔捲迫緵]理會家仆,兩只眼睛死死盯在景墨身上,景墨渾身濕漉漉的,在水中抖個不停,臉色也蒼白的不像樣子。蒼培風(fēng)聽到家仆的話,目光更冷:“姓景?聚龍山景家?莫非,他就是景輕塵?”蕭云泉微微頷首,視線依舊緊鎖在景墨身上。“你居然把他帶回臨川水澤?”蒼培風(fēng)又是詫異又是不滿。“出來?!笔捲迫⑽櫭迹⒅澳俅伍_口。要是平時,景墨還能調(diào)笑一句水里涼快,但見蕭云泉神色,他最終沉默著爬上岸,捏緊雙手不置一詞。“你進(jìn)入水澤是何居心?”見真是景墨,蒼培風(fēng)拔劍再刺。景墨下意識閃躲,不知是暈船未好,還是腳下太滑,他雖然勉強(qiáng)避開劍鋒,整個人卻往旁邊歪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水澤地面,皆是特殊石材制成,若結(jié)結(jié)實實摔下去,傷筋動骨是免不了的。蕭云泉眉頭緊鎖,看著景墨全身濕透的樣子,遲疑剎那,最終還是往前挪挪,伸手去扶。可景墨腳下打滑,竟原地打轉(zhuǎn),正好避開蕭云泉雙手,不偏不倚跌進(jìn)他懷中。懷里莫名砸進(jìn)個火熱的軀體,蕭云泉頓時眉頭縮得更緊,臉色也陰晴不定起來。預(yù)期中的疼痛并沒到來,景墨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片月白色,上面還用金線繡著暗紋。他錯愕片刻,居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摸向金線,心里忍不住感慨,這蕭家果真是有錢啊...蕭云泉見他神色有異,一時也顧不得厭臟避嫌,抬手便往他額上探去。手掌才剛剛觸碰到景墨額頭,便覺掌心之下灼熱異常,蕭云泉心頭一跳,沉聲問:“怎么燒得這么厲害?”景墨這會兒覺得更暈,只想賴在蕭云泉微涼的懷抱里,不再起來。然而他只是再次偷摸金線,隨即推開蕭云泉,勉強(qiáng)站直:“發(fā)燒?不至于吧,蕭公子你肯定摸錯了?!?/br>蕭云泉先被蹭了滿身水,緊接著被推開,繼而又聽到這個稱呼,臉色越發(fā)難看。“云泉,別跟他廢話。”蒼培風(fēng)自覺這個情形不太對勁。他連忙對著景墨厲聲道:“你老實交代,究竟為何而來?進(jìn)入水澤又是何居心?”“啊,你問這個啊?”景墨只覺眼前景象亂轉(zhuǎn),他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