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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br>“哎?”景墨感覺氣氛突然有點詭異,他莫名其妙地看向蕭云泉,眨巴眨巴眼睛。蕭云泉卻沒看他,而是盯著床尾的雕花,緩緩開口:“預見的事情,想必你也告訴過寧知非吧?”景墨瞬間明白回來,他這是在秋后算帳,然而的確自己瞞著他許多事情,所以也沒法出言反駁,只能一個勁賠笑。“連理枝的事情,預見的事情,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蕭云泉追問。“沒了沒了,真的沒了?!本澳樞χ鴶[手。“最好真的沒了?!笔捲迫@才抬頭看他,微微瞇起眼睛。沉默片刻,他再次開口:“在我這里,沒有再三?!?/br>景墨鄭重伸出三根手指:“真的沒了,你要不信我可以起誓?!?/br>蕭云泉按住他的手,斜眼看看他:“我且信你,起誓就不必了?!?/br>“真的沒了?!本澳犜挼胤畔率帧?/br>“連理枝怎么解?”蕭云泉突然露出手腕,將那條紅色細紋完全展露在景墨面前。景墨下意識伸手摸向那條紅紋,沉吟片刻,突然說:“要不別解了吧,我看挺好看的?!?/br>“解?!笔捲迫]被他說服,只是一個勁盯著連理枝,神色黯然。景墨看他神色,心里惴惴不安。他曾偷聽到蕭云泉跟蒼耳的對話,蕭云泉說,如有人一愿為他身赴火海,他便可以為那人擋下所有生災死劫。當時他語氣篤定,又吐露出愉悅和慶幸??扇缃裰懒诉B理枝,他會不會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連理枝?想到這里,景墨慢慢垂下腦袋。蕭云泉看他沒反應,又把手腕往前伸伸:“解開吧。”“如果,當時沒有連理枝...”景墨垂眸盯著被子,聲音越來越小。蕭云泉沒聽清,下意識問:“什么?”察覺到自己竟然將心里所想說出口,景墨連忙搖腦袋:“沒什么沒什么?!?/br>“那快解開吧?!笔捲迫€是執(zhí)著著連理枝。景墨點點頭,按著蕭阡華臨死前所畫,再次畫出符咒,暗紫色的符咒在空中變幻,伸出觸角纏住兩人腕間。蕭云泉只覺得手腕有微微刺痛,暗紫色光芒過后,腕上的紅紋便徹底消失不見。他整理好衣袖,俯身抓起景墨右腕,上面的連理枝果然也已經(jīng)消失,于是他笑著道:“好了,連理枝已解,你不必再耿耿于懷?!?/br>“什么?”景墨詫異地看向他。“難道,不是你總耿耿于懷嗎?”蕭云泉斜眼看他。“我...”景墨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他再次垂下腦袋。“我從不曾在意,你究竟是因為連理枝,還是因為別的什么?!笔捲迫χ钌钅暰澳?,仿佛想把這人生生刻入自己眼眸。直到景墨也抬頭看向自己,蕭云泉才再次開口,這次他聲音里,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要你來了,就好。”不問因由,只看結(jié)果,這的確符合蕭家行事風格。但也正是蕭家的這種作風,才是景墨內(nèi)心深處,最強烈的擔憂。景墨盯著蕭云泉眼眸沉吟片刻,仿佛將要溺死在那柔情之中。但他還是強自回神,猶猶豫豫小聲問道:“如果當初并不是我,換個人來救你,你是不是,也會...”蕭云泉莫名其妙看著他。“你是不是,也會同樣愛上他?”景墨最終一狠心,把話吼了出來。這第一句話一旦出口,剩下的就容易不少,景墨干脆咬牙把心中所想一次說個痛快。“如果換成另外的人,只要為你涉臨川赴火海,你也會像如今對我這般對他,是嗎?”所以,我對你而言,又有什么不同?“你什么意思?”蕭云泉聽到這話,臉色漸漸變冷,眼眸里的柔情也一點點凍結(jié)成冰。但看出景墨眼中的慌亂,他最終還是壓下心底怒意,輕輕道:“景墨,沒有別人?!?/br>從始至終都沒有別人,這個假設原本就不成立。景墨也知道蕭云泉真的動氣,按照平時,他肯定嬉笑著將話帶過。但好不容易把話說開,這次一旦帶過,下次就再難提起。于是,他深吸口氣,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如果呢?如果再出現(xiàn)其他人,在其他場合做了類似的事情,會怎樣?”他這話已經(jīng)說得明白至極,蕭云泉哪里還能不懂。正是因為懂了,他頓時更加氣憤,甚至驀地起身,向門口邁出幾步。景墨下意識伸手,死死拉住他衣擺。“既然你這么想,還拉我作甚?”蕭云泉聲音冷得嚇人,用冰冷目光瞪向景墨手指。景墨抿著嘴,悄悄放開一根手指,卻馬上再次抓緊,任憑蕭云泉再怎么瞪,都低著腦袋絕不松手。“你覺得,我是感激你,才會如此待你?”蕭云泉收回目光,凝神望向門外。門外正淅淅瀝瀝下著小雨,雨滴順著屋檐流淌,匯聚成一條水線無情地墜落地面,激起清冷回響。“不是嗎?”景墨小聲地問。“你到底把我蕭寂當作什么人?”蕭云泉記不起自己問過幾次類似的話,但這次絕對是情真意切,字字滴血。他從小到大,念著蕭氏萬古長空的祖訓,守在空蕩蕩的臨川水澤。但也不代表,他完全不知世事。傳言,聚龍山景輕塵恣意妄為,陰狠毒辣,同時心思詭異,喜怒無常。證據(jù)之一,便是這景公子從未見過臨川蕭氏蕭云泉,卻莫名將他嫉恨。蕭云泉初聞此事,只覺得莫名其妙,不過總歸身外之名,他也不堪在意。可架不住景墨花樣百出的刷存在感,一會兒血洗琴鼓山,一會兒大鬧寧王宮。與這些事情一起傳到臨川的,還有景墨對蕭云泉各式各樣的評價。繡花枕頭,徒有其表;心思歹毒,心口不一;矯揉造作,裝腔作勢...聽得多了,閑來無事,蕭云泉還真曾努力回想過,自己究竟怎么招惹過這人。可他想來想去,依舊一頭霧水。第71章鮮衣怒馬少年郎后來,年歲漸長,每每跟隨父母進宮赴宴,蕭云泉也下意識留意過景墨身影,只是不知為何,他還真一次沒見過這人。有一個人,十幾年來孜孜不倦地敗壞他名聲,卻總是悄悄托人送來奇奇怪怪的東西。明明隔三差五就能做出點驚人之舉,仿佛無處不在,卻每次留意去找,又總是不得相見。如此種種,哪怕淡漠如蕭云泉,也被勾起好奇之心。再然后,突逢大變,那人竟然莫名出現(xiàn)在火海之外,只是一眼,蕭云泉就徹底理解,為何詩詞之中的少年郎,總是要配鮮衣怒馬。那日,天色已黑,而景墨外袍上的火焰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