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啻棠17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尋花等到沈氏離開,溫庭弈才輕輕開口:“殿下,臣還有事情要問問微兄?!?/br>他的話沒有說完,陸綏卻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先回屋,你早些回來。”溫庭弈輕輕應了一聲,就沿著臺階而上,輕輕推開了素雅的實木門。隨著“吱呀”一聲,映入眼簾的先是散落一地的文書字畫,筆墨紙硯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上。微生玉神色恍惚地坐在書桌后的雕花太師椅上,聽見聲響才緩緩抬起頭,勉強拾起幾分精神,開口道:“世子妃。”溫庭弈淡淡點頭道:“微兄?!?/br>他緩步行到書桌前,彎腰撿起地上的物什,將他們一一擺回書桌上。有一樽硯臺裂成了兩半,已經(jīng)不能再使用了。微生玉見他動作,連忙起身攔住他。“無事。”溫庭弈止住他的動作,才緩緩收手,道:“微兄,聽聞你今夜要夜祭山神?”“嗯?!蔽⑸竦偷蛻艘宦?,神色有些落寂:“山神發(fā)怒實屬謠言,卻因為他導致浮朦山一帶成了荒地。”他輕笑一聲道:“我做郡守五年,廣澤卻依舊破敗如此,我心中愧疚實難平息。浮朦山土質(zhì)肥沃,若能加以利用,廣澤或有一線生機?!?/br>“可是如今廣澤只余老弱婦孺,如何下田耕作,cao持農(nóng)活?”溫庭弈道。微生玉卻絲毫未曾猶豫,他眸色堅定,眼前似乎劃過浮朦山上的麥浪滾滾,鼻尖也似乎充盈著誘人的陣陣稻香。“我不是嗎?”溫庭弈一愣,就聽微生玉擲地有聲地開口回答:“我不就是壯年男子嗎?”“我既然來到了廣澤,做了這廣澤一郡的的長官,就是廣澤人。你看,山神發(fā)怒為何不曾將我捉去?”“我既然是廣澤人,自當為廣澤謀福祉。不過是下田耕種而已,我做得了官,自然也種的了地。”窗外寒風陣陣襲來,震得窗欞發(fā)出陣陣響聲,微生玉說話的聲音不大,被風一吹就像是要被吹散一般,可溫庭弈卻將每字每句記在了心間。他想起了當年兩人同在書院讀書,他曾問過微生玉,若是將來高中魁首,金榜題名,為官一方,他會如何。那時微生玉也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模樣,意氣風發(fā),正是肆意囂張的年華。他眸中閃爍微光,朗聲道:“平生志向,不過所到之處清平安樂,喜笑盈盈。”如今的微生玉早已進入不惑之年,興許是經(jīng)歷得多了,他不復當年的英俊,也沒有了往日的風采,黑須凌亂,眼角有細微的皺紋,鬢間也依稀可見銀發(fā)。“我平生志向,不過所到之處清平安樂,喜笑盈盈?!?/br>當如今這個光彩不再,甚至有些狼狽的微生玉再度開口說出這句話時,溫庭弈仿佛覺得他又回到了當年那張小小的書桌前,微生玉也是這樣,豪氣萬丈、年少不知愁地夸下海口。原來,那些刻入你的骨血,烙入你的靈魂的東西,是歲月帶不走的。比如志向,比如信仰,比如年少輕狂。有些人,縱使歷盡千帆,仍懷著好奇的縱容。曾經(jīng)有過一腔孤勇,也曾拼盡所有,可當一切落幕,總是最終失去所有,也依舊懷有當初為之瘋狂的熱血與心臟。溫庭弈呆愣在原地,半晌低下眼簾,陷入了沉思。匆匆多年,故人依舊是故人,可是他呢?溫庭弈看著自己的雙手,緩緩閉上了眼睛——故人依舊是故人,可是他已不是他。“珩蕭。”這是微生玉時隔多年,第一次稱呼溫庭弈的字。溫庭弈聽他喚自己,忙抬頭就聽他問道:“你覺得,如今的天下如何?”溫庭弈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山河破碎,國將不國?!?/br>他一句說完,嘴巴張張合合,想要再說什么,終歸是沒能說出口。他想說以他的才學,何須固守廣澤;他也想說,既然廣澤百姓忘恩負義,自斷生路,他又何必賠上自己。溫庭弈不是微生玉,他悲憫天下,卻并非愚人。懷菩薩心腸,行雷霆手段,才是治世良方。微生玉的一片苦心,廣澤的百姓可曾看到?微生玉的痛苦隱忍,廣澤的百姓可曾理解?溫庭弈不及微生玉心慈,但是對于人性卻比他看得通透。一味地付出久了,或許自己還會記得付出的初衷,他人卻早已忘了——他們是欠了一句感謝的。他們早已習慣性地將那人的付出視作理所應當,視作天經(jīng)地義。慢慢在自己的心中不斷地麻痹自我。也許終有一天,一開始的感恩戴德會變成強取豪奪,人心就像喂不熟的狼崽子,投喂的時候你會覺得他很乖,毛茸茸的腦袋頂著你的掌心,千方百計討你的歡心,可是一旦停止了飼養(yǎng),他們就會兇相畢露,伸出鋒利的爪牙朝著你攻擊。到了那個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狼崽子永遠是狼崽子,人心是喂不熟的。廣澤的民眾就是令人覺得諷刺的真實存在。溫庭弈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開口勸說溫庭弈,溫庭弈卻懂了他的意思,淡淡一笑道:“珩蕭,你必定會勸我離開對不對?”溫庭弈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微生玉繼續(xù)開口:“你和沈娘倒是不約而同想到了一處?!?/br>“官場兇險,來廣澤容易,出去卻難。我不愿費這個心力去攀附權(quán)貴?!蔽⑸駬u了搖頭,態(tài)度堅決:“沈娘幫我準備的金銀珠寶我也已經(jīng)如數(shù)奉還,我不會為了名權(quán)富貴,摧眉折腰。廣澤再苦,也是我心之所系?!?/br>溫庭弈不再接腔,只是將目光移到了窗外的枝頭上,被皚皚白雪覆蓋的枝頭上早已光禿禿一片,可是待不了多久,便是春光瀲滟之日,枯木逢生之時。“若是生不逢時,何不靜待明君?”溫庭弈悠悠吐出這句話,卻見微生玉淡淡一笑,頗為欣慰地對他說。“天下不仁,亟待明君,可我行事并不為君,只為我心?!彼D了頓,才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若是將來有機會——廣澤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也會出去走走,我萬分熱愛的錦繡山河,我還沒有看過呢?!?/br>溫庭弈勸不動他,只細心囑咐了他幾句,也就離開了。而與此同時的大街上,花小樓一臉菜色地行走在大街上,遠遠看見一家藥鋪,輕嘆了口氣,聳拉著腦袋抬腳跨入了店鋪的門檻。店鋪里面彌漫著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