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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繞過水泥柱,他看見坐在墻角,低著腦袋吞云吐霧的夏時深。他還穿著節(jié)目上的那件淺藍色襯衣,煙灰順著指間簌簌往下落,掉在黑色的休閑褲上。似乎感受到來人,呂威揚看著夏時深回頭,狹長的眼尾下垂,嘴角緊抿著。呂威揚沒從他的眼中看出被撞破真面目的慌亂與無措,陽光打在墻壁上,在他周身投下一圈圈陰影。夏時深慢吞吞的抽完一整根煙后站起身,掉在身上的煙灰緊扒在衣服布料上,在夏時深朝他走來時,呂威揚以為他會向自己解釋。但這人目視前方,裹挾著一身煙味,頭也不回的推開了演播大廳的門。接下來的每一天,在面對鏡頭和粉絲時,夏時深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敬業(yè)的味道。他積極向上,笑容明媚,衣著得體,行事得當。但這些只出現(xiàn)在鏡頭前。呂威揚抱著好幾個大衣防塵袋推開門,巨大的灰色地毯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沙發(fā)邊上,呂威揚想了想,脫掉鞋赤著腳走了進去。這套兩居室是夏時深拿到第一個男主角時康如雯給他租的,房內(nèi)的裝修和裝飾都是康如文喜歡的,黑白灰的幾何墻面,金屬質(zhì)感的花瓶和吊燈,還有臥室里那張很大的歐式雙人床。雖然夏時深從沒睡過。呂威揚對著滿地的衣服嘆了口氣,他彎下腰撿起腳邊的那件高定刺繡襯衣,那是夏時深前幾天參加活動時的贊助品牌。呂威揚仔細檢查了半天,確認上面綴的寶石和珍珠完好無損后套進了防塵袋。從門口走沙發(fā)旁,他一共收拾了三件外套,兩件上衣和一條西褲。而最貴的那件羊絨大衣,此刻被團成團壓在夏時深的膝蓋下。“哥,您抬個腿成嗎?”呂威揚的聲音帶著哭腔。夏時深背對著他躺在地毯上,卷曲的發(fā)梢直楞楞的立在頭頂,呼吸安靜又平穩(wěn)。聽見呂威揚的話,他好心的挪了下搭在沙發(fā)上的腿,腦袋在地毯上蹭了兩下,露出清晰的下頜線條。呂威揚深吸一口氣,他拍了拍夏時深另一條腿,“哥,是這條?!?/br>在夏時深抬起腿的一瞬間,呂威揚迅速抽出被壓在身下的大衣,在檢查了好幾次之后,低下頭在手機屏幕上噼里啪啦的打著字。贊助的衣服全都拿齊,呂威揚抱著衣服走到門口穿鞋,剛套上一只后,聽見從不遠處傳來男人有些沙啞的聲音。“昨天那條褲子放回來。”夏時深不知道什么坐了起來,身子倚著沙發(fā),自來卷的頭發(fā)亂蓬蓬的,睜著一只眼朝他這邊看。呂威揚愣了兩秒,低頭看了看都收進防塵袋的衣物,“都收進去了……”“那就都拿出來?!毕臅r深有氣無力的站了起來,寬大的t恤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他趿拉著拖鞋走到呂威揚面前,半瞇著眼居高臨下的看他。好在擱在最上面的就是那條褲子,夏時深扯掉防塵袋,手伸進褲子口袋,掏出了一團白色不明物體。他轉(zhuǎn)身走向浴室,路過茶幾時隨手把那團東西扔到茶幾上,捂著嘴打了個很長的哈欠。呂威揚好奇,他把懷里的東西放下,走過去打量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張被揉皺了的餐巾紙。“夏時深搞什么玩意兒……”呂威揚的嘟囔被浴室的水聲掩蓋,他想了想,扯著嗓子朝浴室吼道:“你這紙我碰一下不會中毒吧!”里面那人沒理他,呂威揚砸吧了兩下嘴,捏著一角把紙團攤開。紙上沒有他想象中的鼻涕眼淚,只有用黑色馬克筆寫的兩個字:戚衍。“戚衍誰???”呂威揚看向從浴室走出的夏時深,他的頭發(fā)還沒來得及擦干,順著發(fā)梢往下滴水,有幾滴啪嗒啪嗒落在實木地板上。夏時深沒看他,徑直走到冰箱拿出一罐蘇打水,喝了幾口才說:“攝影師。”“這可真是藝術(shù)家。”呂威揚撇了撇嘴,“簽名往衛(wèi)生紙上簽?!?/br>“對了?!眳瓮P想的什么,轉(zhuǎn)過身,說:“康姐下個月就回來了。”夏時深哦了一聲,重新打開冰箱,打量著里面有什么能吃的。“任孝年也回來了?!眳瓮P語氣不悅,皺著眉頭接著道:“也不知道攀上哪根高枝兒了,都那樣了也能讓康姐再把他撈回來?!?/br>“要不要再給你配幾個保鏢之類的?”前幾年那事把呂威揚嚇得夠嗆,他不知道夏時深和任孝年說了什么,他只看見在門口,任孝年手中的刀刃閃著冷光,站在離夏時深不到半米的地方。夏時深關(guān)上冰箱門,拿著蘇打水癱在沙發(fā)上,閉著眼說了聲不要。“你不怕哪天任孝年真沖過來給你一刀???”呂威揚音量提高,忍不住捏緊了手中的大衣。“他是**你也是**嗎?!毕臅r深睜開眼,輕挑著眉梢,說:“你問問他知道心臟長哪邊兒嗎?!?/br>兩人有默契的沒再開口,呂威揚坐在地上收拾被夏時深弄亂的衣服,而夏時深依舊斜倚著柜子喝水。呂威揚細想了好久,他想再勸勸夏時深關(guān)于保鏢的事,他抬起頭,看見夏時深正拎著個空蕩蕩的黑色垃圾袋往外走。他的頭發(fā)還沒干透,額前過長的碎發(fā)遮住大半眉眼,衣領(lǐng)的顏色因為濕透而顯得過深。“你穿成這樣想去哪兒?”呂威揚迅速站到門口,目光警惕。夏時深把額前的頭發(fā)捋在腦后,舉起手上的垃圾袋,“看不出來嗎?”呂威揚的手在垃圾袋外層摸了兩下,里面除了剛剛?cè)舆M去的易拉罐之外,什么都沒有。“我不出去逛一圈的話?!毕臅r深放下袋子,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窗戶,“他也太可憐了?!?/br>“誰讓你出去逛?”呂威揚頓了頓,忙補了一句,“誰可憐?”夏時深拎著袋子走進最里面的儲物間,他一把拉開厚重的遮光窗簾,陽光透過層層樹葉落在窗臺,映出漂浮在空氣中的薄灰。呂威揚有些遲疑的站在夏時深身邊,順著他的目光往樓下看,有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呂威揚下意識的覺得不對,他瞇著眼,果然看見了架在駕駛位窗戶上的相機。隔得太遠,呂威揚只能看到隨著鏡頭露在外面的一小截雪白的小臂,還有直直對準夏時深家門口的鏡頭。“他在那兒蹲好久了?!毕臅r深語氣帶笑,睫毛輕微顫動,“前半個小時連鏡頭蓋都忘開了?!?/br>呂威揚側(cè)著頭看了一眼夏時深,他面色輕松,好像在樓下車里坐著的并不是個等待他出丑,靠吸他血為生的狗仔。“康姐要回來了。”呂威揚又看了一眼樓下的人,他應(yīng)該是熱的厲害,扯掉遮在臉上的黑色口罩,露出消瘦的下巴。“她不會允許你出任何負面消息的?!眳瓮P補充道,“玩的差不多就行了?!?/br>夏時深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