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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落在墻角的煙灰。應(yīng)該是夏時深站在這里抽的那半支煙,戚衍這么想。手里的煙頭還沒扔掉,戚衍抿了一下因為干燥而起皮的下唇,他小心翼翼的抬起腳,站在落著煙灰的墻邊。戚衍后背抵著墻面,回想著夏時深的模樣,抬手將已經(jīng)熄滅的煙頭咬在嘴里。就像夏時深那樣。從悅威大廈出來的時候公交已經(jīng)停運,戚衍對身旁用方言攬客的黑車司機擺了擺手,拖著疲軟的身子拐進小巷。距離他給錢有為發(fā)短信說沒有找到人已經(jīng)過了十分鐘,藍色的信息框下標(biāo)著小小的“已讀”,戚衍想了好久,決定放棄討要車費。憑借來時的記憶,戚衍三拐兩拐繞到大路上,即便臨近深夜,馬路上的車卻還是不見少。戚衍低著腦袋,腳踩在花色地磚中間的盲人行道,他每一步都只踏上地磚的二分之一,只有碰巧撞到在花壇邊擁吻的男女時,戚衍才會不自覺的加快腳步。在主干道上繞了半個小時,戚衍抬頭看著眼前的藍色指示路牌,東西南北的四條路都讓他感到陌生。戚衍最后還是坐上了出租車,車內(nèi)音響開得很大,放的是他從沒聽過的網(wǎng)絡(luò)歌曲。從他上車開始,司機就在和電話那頭的女人吵架,流暢的方言里偶爾夾雜幾句不堪入耳的臟話。司機太沉迷于吵架,以至于戚衍剛下車還沒來得及關(guān)車門,駕駛位的人便轟的一腳油門躥出去好遠。樓道里的聲控?zé)粢呀?jīng)壞了小半年,剛開始還有人去找物業(yè),但都被那邊人打太極似的應(yīng)付過去,時間久了,也就沒人在意這檔子事。生了銹的樓梯扶手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戚衍用兩根指頭虛扶著鐵欄桿,借著手機電筒的光一步步往上走。戚衍舉著手機躺在沙發(fā)床上,屏幕上是他臨走前對著電視機拍到的夏時深,因為角度問題,照片上的男人面容有些變形,只剩那雙勾人的眼異常清晰。清晰到他想起了那個夏天。那個時候他穿著嶄新的校服站在學(xué)校大門口,脖子上戴著的紅領(lǐng)巾系的太緊,勒的他喘不過氣,但周圍站著的人好像沒人在意。對面站著的攝影師正忙著調(diào)整三腳架和鏡頭,一旁的女記者正在對最后一遍稿子,鮮少出現(xiàn)的副校長和他站的很近,彎著腰一遍一遍的說著十分鐘后采訪的注意事項。副校長應(yīng)該是剛喝過酒,滿嘴的酒氣讓他反胃。“請問對于你父親舍己救人的行為,你作為他的兒子是怎么看的呢?”“我十分為我的父親驕傲?!?/br>“那你會恨你的父親嗎?”“當(dāng)然不會?!?/br>戚衍眼也不眨的看向鏡頭,輕聲說,“我很愛他。”我很為我的父親驕傲,他做出這樣的行為我很自豪,我不恨他,下輩子我還會做他的兒子。這些話早就爛在心底,戚衍在班里講臺講過一遍,在學(xué)校cao場升旗臺上講過一遍,在電視臺采訪時講過無數(shù)遍。因為講的太多,在有些瞬間,戚衍甚至覺得那些話都是源自他的真心。戚衍突然覺得眼睛很痛,他把手伸進褲子口袋,摸到還沒來得及扔的半截?zé)燁^。那個時候,要是有夏時深這樣的人在的話,接下來的幾年是不是就不會成夜成夜的做噩夢了呢。第13章迷路呂威揚抱著平板坐在長桌的盡頭,環(huán)顧四周,這還是第一次他們團隊的人全部到齊。他的手肘稍微抬一下,就會碰到身旁人的胳膊,他只能夾緊胳膊腿縮在座位上。全場最放松的人除了主事康如雯以外,就是大喇喇叉著腿坐在門邊的夏時深。康如雯從座位上站起身,松垮束在腦后的黑色卷發(fā)落了一縷到胸前,她雙手撐著桌面,涂著裸色甲油的食指點了兩下放在桌面上的照片。“因為這張照片。”康如雯側(cè)過頭,目光略過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夏時深,在屋內(nèi)掃了一圈,“C牌的亞太區(qū)對接人員給我打了三個電話,問我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品牌價值?!?/br>康如雯捏著照片一角,沖夏時深笑了笑,“你住的小區(qū),大路燈在晚上十點之后才會開?!?/br>“我不問你,為什么半夜拎個空塑料袋出去亂晃?!笨等琏┨职颜掌踊氐阶烂?。“這張,因為你半夜站在垃圾桶前進行垃圾分類?!笨等琏╊D了頓,“你,公司,還有我,被掛在熱搜上整整24小時。”“粉絲們需要我做出解釋,夏時深是不是被我雪藏所以才會每天閑到半夜進行垃圾分類?!?/br>康如雯踩著細高跟回到主位,她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翻了幾頁佯裝無意的扁了扁嘴:“哦對,還有今天在活動現(xiàn)場發(fā)瘋,導(dǎo)致下部戲投資泡湯的事?!?/br>“這些我都不問了?!?/br>圍著長桌坐著的所有人大氣不敢出,他們看著康如雯走到夏時深身邊,隨手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對面。她身子往前湊,透過夏時深直垂的睫毛對上他的目光。康如雯的手托著下巴,她咧了咧嘴,露出唇邊小小的梨渦,聲音軟糯:“但是哦?!?/br>“戚衍是誰呀?!?/br>一直低垂著眼睫的男人身子微動,夏時深掀了掀眼皮,目光掃過女人唇上晶亮的唇蜜。“寫新聞文案的?!?/br>“你很熟???”康如雯回的很快,面上的笑容絲毫未減。夏時深迎上康如雯的目光,他扯著唇角,語速很快的回答:不認(rèn)識。看不出康如雯是否對這個答案滿意,呂威揚趁主位上那人轉(zhuǎn)身的空隙,低聲長出了一口氣。康如雯是典型的南方女人,她長相嬌媚,聲音細軟,來公司這幾年,他從沒見到康如雯說過重話。她憑借著那些綿軟帶刺的手段,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位置。“呂威揚因為沒有及時公關(guān),撤掉熱搜,后三個月的績效取消?!?/br>“另外準(zhǔn)備的公關(guān)文案太爛,半個小時之內(nèi)重新寫一份發(fā)給我?!?/br>“聯(lián)系秦律師,讓他出一份警告函,先不要寫日期。”康如雯語速很快,她盯著桌面上的筆電頭也沒抬一下,偶爾有沒跟上的人,也只是斜著眼瞟向身側(cè)人的電子屏幕,大氣不敢出一聲。“琳達,聯(lián)系一下南盛的錢有為?!笨等琏┖仙想娔X,“約在一個小時后,如果他騰不開時間,告訴他后果自負(fù)?!?/br>康如雯剛邁出一步,坐在門邊的夏時深先她一步起身站在門口,他回過身,語氣稀松平常:“搭一下你的便車。”這么和夏時深面對面站著,康如雯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見到夏時深了,相比六年前更瘦了些,但那雙眼睛依舊漂亮的令人心驚。“你要不要與單總通個電話呢?!笨等琏┑脑捴袔е馕恫幻?,她雙手抱胸看向夏時深,“要不然那部戲要是想保住投資,你主演的位置可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