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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紙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9

分卷閱讀59

    黯淡到灼然,頷首應(yīng)下:“留下吧。”

婦人斂袂行禮,轉(zhuǎn)身就走,來時脊背彎曲,走時挺直了脊梁,目中恨火璨然。

白準(zhǔn)看出來了,霍震燁也看出來了,等那婦人走出小樓,他問:“咱們還管這種事?”

五根金條,到哪個名山古剎辦法事都夠了。

“合我的意,我就管。”白準(zhǔn)將小女孩的生辰八字壓在香爐下,今晚就替這女孩化怨氣,送亡魂。

他這里只能渡魂,不能渡人

有時愛讓人自苦,恨反而能讓人活得長久。

白準(zhǔn)用綢帕擦擦手:“你的那位陶小姐找你什么事?”

“什么就我的陶小姐,我跟她今天也就是第二次見面?!被粽馃钕乱庾R解釋,說完他先是一頓,跟著挑眉笑了,“你吃醋???”

白準(zhǔn)眉頭一擰,霍震燁趕緊往后退兩步,白準(zhǔn)這個表情,是又想把他扔出去了。

霍七少是很能屈能伸的,他立即服軟:“我買了琥珀核桃,給你泡壺茶?今天總該教我做紙?jiān)税桑乙呀?jīng)會劈竹絲了?!?/br>
“會了?我的手藝就這么容易學(xué)?”白準(zhǔn)接過紙袋,含了個琥珀核桃。

外面那層糖衣是用蜂蜜裹的,裹完晾干,又甜又香脆,白準(zhǔn)上回在長三堂子多吃了兩個,霍震燁就記住了。

“我第一年學(xué)藝的時候,家外面一片竹子來不及生筍就全劈干凈了?!彼聨煾覆灰愿裢庹J(rèn)真,劈得手上全是泡。

霍震燁推師父到天井里曬太陽,給師父泡了壺茶,他就坐在白準(zhǔn)身邊的小凳子上,劈竹子,抽絲、打磨,磨成長短合適的竹條。

“那會兒你幾歲?”

“六七歲吧?!卑诇?zhǔn)又嚼個核桃,太陽曬在身上,他微瞇著眼。

“我不記得我小時候的事了?!被粽馃類烆^劈竹子,一刀下去,竹子發(fā)出清越的聲響。

白準(zhǔn)眉心一動,嘴上還是那懶洋洋的調(diào)子:“哦?”

霍震燁毫不避諱:“我親生的媽是外宅,還是那種,不怎么光明正大的外宅?!?/br>
霍老爺除了自己享用之外,還會拿她待客。她有了身孕,肚里的孩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大人物的。

霍老爺本來不想留這個孩子,他家里又不缺孩子。

可霍震燁命硬的很,兩付墮胎藥硬是沒把他打下來,生下來就扔在一邊不管,是家里的傭人老媽子把他帶大的。

“大概是我五六歲的時候,我親媽沒了。”霍震燁劈下一根竹絲,對著陽光照了照,薄厚均勻。

那時霍老爺正四處奔忙跑官,大清政權(quán)還在,但眼看就要完蛋,霍老爺見風(fēng)使舵,不當(dāng)大清的官,當(dāng)大總統(tǒng)的官。

鐵打的霍家,流水的總統(tǒng)。

霍震燁在外宅,雖然身份不清不楚的,但到底也是當(dāng)小少爺養(yǎng)大的,親媽一死,霍老爺又小半年沒來,他便被老媽子送去了霍家老宅。

太太避而不見,四姨娘把他丟到了撫孤院。

白準(zhǔn)緩緩吸一口氣,他不急不徐,沉穩(wěn)鎮(zhèn)定的問:“然后呢?”

“然后……我大哥把我抱回去了。”霍朝宗帶著霍震燁到西醫(yī)院驗(yàn)了血,確認(rèn)他就是霍家的孩子之后,大太太借機(jī)狠罰四姨娘,說她讓霍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我在霍家大病一場,醒來就忘了之前的事。”還以為大太太是他親媽,后來才慢慢知道不是,漸漸拼湊出事實(shí)真相,自然也吃了許多苦頭。

霍燁,燁燁震電,不寧不令。稍有底蘊(yùn)的人家一聽就知道他在家里的地位。

他被帶進(jìn)霍家時時,霍老爺剛丟了官,仕途不順,政權(quán)迭蕩,就給他取了這么個名字。

白準(zhǔn)沒說話,霍震燁還以為他睡著了,側(cè)頭去看,白準(zhǔn)沒有睡,他瞇眼望著碧藍(lán)的天。

“怎么了?”

白準(zhǔn)闔上眼睛,人的緣分,還真是奇怪,明明忘了,偏偏又遇上。

他眼前倏地一暗,長睫微掀,霍震燁的臉就在他面前,兩人相隔不過一寸。

“我們是小時候見過?!被粽馃钸@下確定了。

霍震燁兩只手撐在輪椅扶手上,幾乎要貼上白準(zhǔn)的臉,離得近了,白準(zhǔn)身上的檀香味更濃,那氣味里又帶些竹紙香。

明明湊上來的人是他,可喉結(jié)一緊的人也是他。

白準(zhǔn)目無波瀾,他就這么看著霍震燁,淡唇微張:“沒有。”

“有。”霍震燁壞笑,白準(zhǔn)小時候是什么樣?他現(xiàn)在都這么……這么漂亮,小時候一定跟個瓷娃娃一樣。

兩人目光膠著,仿若對峙,屋中剎時一靜。

被這么一雙冷淡的眼瞥著,霍震燁偏偏氣血翻涌,他倏地松開手退后,轉(zhuǎn)身跑進(jìn)廚房打開冰箱,拿了瓶冰汽水。

白準(zhǔn)松開緊扣的指節(jié),他喉頭微動,徐徐吐出口氣:“給我也拿一瓶?!?/br>
二人一個坐在輪椅上,一個坐在小竹凳上,一起喝冰汽水降火。

霍震燁自覺尷尬,他那地方火還沒消,一點(diǎn)刺激都受不了,灌下一瓶冰汽水,他干脆沉心說正事:“我從銅錢里看見一雙紅緞子鞋?!?/br>
茵茵穿的是舊式裝束,舊時女子,不到婚嫁怎么會穿大紅鞋子。

除了這雙鞋子不對,就只有陶小姐說的,她表妹一直做夢,夢中在跟人拜堂成親。

白準(zhǔn)又閉上眼睛,暖洋洋曬著太陽,他昏昏欲睡:“拜堂?配陰婚?”

“配陰婚?”霍震燁在老宅時聽說過,但多是那種年輕早亡的男女,由父母作主,配成陰婚,可茵茵是個活人。

“也許是拿了不該拿東西,也許是原來就定下親事,男方不肯放過她?!卑诇?zhǔn)想了想,“你看見了?”

“不確定?!蹦桥⒖觳脚苌蠘翘?,如果不是那鞋子的顏色太顯眼,他根本不會察覺。

“既然看見了,就提點(diǎn)兩句?!绷夹碾y勸該死鬼。

霍震燁低頭劈竹,余光偷窺白準(zhǔn)的臉色:“那我,可就,又要去見陶小姐了。”

白準(zhǔn)轉(zhuǎn)過臉去。

陶詠華輕輕敲響蘇茵的門:“茵茵,你醒了嗎?爸爸有應(yīng)酬,mama跟朋友們打麻將,都不回來吃飯,我們倆一起吃。”

蘇茵沒有睡著,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睛,聽見聲音,慢一拍才回答:“好,我起來了?!?/br>
她拉開門,對陶詠華說:“表姐,下午是我不好,惹你朋友生氣了吧?!?/br>
陶詠華確實(shí)不高興,拂了她的面子沒什么,但霍震燁是她好不容易請來的,兩人本來也沒交情,只因?yàn)樗屏疾鸥鷣?,要好好跟他道歉?/br>
但小表妹喪父喪母,家遭巨變,行為舉止有些不周到,她也可以體諒。

“沒事的,我讓周媽燉了參雞湯,你多喝一點(diǎn),補(bǔ)一補(bǔ)元?dú)??!?/br>
蘇茵跟著陶詠華下樓,直覺這一屋子的傭人都在打量她,她低頭走到餐桌邊,小口小口喝著雞湯。

陶詠華繼續(xù)說:“等你身體好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