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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陸沨的槍口,緩緩轉(zhuǎn)向霍華德的方向。霍華德一愣,隨即擰眉道:“陸上校,你這是做什么?”霍華德的衛(wèi)兵齊齊上前一步,一致抬槍上膛,槍口對準陸沨!僵持。只聽霍華德冷笑一聲:“陸上校,我今天沒有接觸過一只蟲子?!?/br>陸沨:“你已經(jīng)被感染了?!?/br>“我理解審判庭想接管城防所?!被羧A德聲音低沉:“但現(xiàn)在是基地存亡的關(guān)頭,陸上校,你濫用職權(quán),也要有個限度?!?/br>此話一出,人群立即sao動起來。陸沨的手指搭上了扳機。他沒有說一句話,但他的動作已經(jīng)表明了他想做什么。城防所衛(wèi)兵同樣。他們的動作更大一些,顯然,陸沨只要向他們的霍華德所長開槍,他們也會立即將他亂槍打死。死一樣的沉默,冰一樣蔓延凝結(jié)開來。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里,墻內(nèi)傳來一個人的高喊。“反對審判者強權(quán)!”他一呼百應(yīng),所有人——墻內(nèi)的,墻外的,原本就在的,新涌入的,全部跟著這一聲口號喊了出來。“反對審判者強權(quán)!”“反對審判者強權(quán)!”“反對審判者強權(quán)!”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而中央的陸沨始終不動。安折看著陸沨的背影,他幾乎忘記呼吸。他對陸沨了解不深,可就憑那么一點淺薄的了解,他知道陸沨真的會開槍。會死的。他身旁的年輕審判官也喃喃道:“不要……”——就在此時。遠方道路,忽然出現(xiàn)一道白色亮光,這亮光不斷閃爍著,同時響起的是刺耳的鳴笛聲,人群紛紛規(guī)避,一輛車身繪著紅色尖三角的白色機械車轟隆隆飛速駛來,駛到近前時車門打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跳了下來。安折認得他,一個月前在城門,他的基因測試就是這位年輕博士做的。“我是燈塔檢測處負責人?!彼昧藬U音器,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第一代基因耦合劑在一個小時前配置成功,能實現(xiàn)靶點快速顯像,只需要……”他上氣不接下氣,又喘了一下,才道:“……只需要五分鐘?!?/br>說著,他擰開一次性針管,走上前:“霍華德所長,如果您愿意配合的話?!?/br>霍華德坦然卸掉全封閉式防護軍服的衣袖,接受抽血,然后看向陸沨。其余所有人也看著陸沨,安折知道他們在等待一個結(jié)果——一個霍華德基因檢測正常的結(jié)果,以此證明審判者濫殺無度。他身后的示威群眾中有人道:“我們要改變歷史了?!?/br>他也看見陸沨壓下槍口,面無表情倚在壁上擦槍,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他會想些什么?安折想。三分鐘后陸沨擦好槍了,他將它扣回腰間,目光淡淡掃過周圍人群。安折望著他,或許有那么一個片刻,他和他短暫對視了那么零點幾秒。安折立刻往審判官的身邊站了站,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場。陸沨好像勾唇笑了一下,他沒看清楚,因為這人下一秒就轉(zhuǎn)回去了。還有一分鐘。示威的人群更加sao亂,他們議論紛紛。半分鐘。十秒鐘。他們開始數(shù)秒。“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檢測車車頂燈紅光大勝。不祥的警報聲穿透力極強,突兀響起:“嘟——”人群猛地陷入死寂。一聲槍響。不必陸沨動手,城門的衛(wèi)兵開了槍。死寂在這里蔓延開來,沒有人說話,最后,博士開口:“上?!?/br>陸沨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向城內(nèi)走去,他徑直越過所有人,也越過安折。沉默的人群仿佛被凍僵的木偶,只在他走到近前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緩慢分開一條道路。他的身影在安折眼里,和基地城門那一天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重合。安折也只見過他轉(zhuǎn)身離去,而沒有見過他向什么人走來。審判官忽然用手肘碰了碰安折。安折立刻反應(yīng)過來了,他抱著陸沨的工作手冊,追向陸沨——審判者人高腿長,他得小跑才能綴上。“上校。”陸沨沒回應(yīng)。“上校,您等一下。”陸沨還是沒回應(yīng)。“上校……”安折喘了幾口氣,他本來就沒多大力氣,這一跑,聲音受到影響,更軟了一些,他蹙眉道:“您慢點,我跟不上您……”上校停下了,并轉(zhuǎn)頭看他。安折氣還沒喘勻,抬頭:“上?!?/br>“好好說話?!标憶h淡淡看他一眼,冷聲道:“別撒嬌?!?/br>安折:“……”第23章“我沒有。”安折小聲道。他把工作手冊遞給陸沨,陸沨微挑眉,接下了。“還有衣服。”他將大衣脫下來,也遞給陸沨,道:“謝謝您。”陸沨將衣服搭在手肘上,低頭看安折。“不用等我?!彼溃骸爸苯臃旁诔情T就行?!?/br>安折沒回答。他和陸沨對視了幾秒,小心翼翼道:“您……還好嗎?”陸沨轉(zhuǎn)開目光:“還好?!?/br>他語氣淡淡,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安折:“……哦?!?/br>他繼續(xù)問:“您要去哪?”陸沨看向了他,那雙帶著審視的冷綠眼睛總讓安折想到一些寒冷的東西,再加上夜晚城市里浩蕩的涼風(fēng),剛剛離開溫暖大衣的他微微瑟縮了一下。陸沨伸手,把大衣丟回安折懷里。“不知道?!彼溃骸跋人湍慊厝ァ!?/br>安折抱起衣服,重新給自己披上。穿好后,陸沨抬腿往前方走去,他跟上。兩側(cè)是游行的人群分開的道路,他們神情嚴肅,嘴角繃緊下垂,手中的標語和傳單還沒有放下,紙張被夜風(fēng)吹動,唰啦啦作響。每一個人都沉默注視著他們,一個緊繃的姿態(tài),綠、紫和橙色的極光照在他們臉上,與皮膚混合成一種奇異的金屬色澤。從那些眼睛里,安折看見鮮明的仇恨和警惕的戒備——如果不是顧忌陸沨隨身的槍和隨時殺人的特權(quán),他們好像什么都能做出來。同樣的目光也落在了安折身上,甚至可以說他們中的一大部分都在看他,安折不由自主往陸沨身邊靠了靠——他知道陸沨為什么要送自己回去了。所幸人群的規(guī)模雖然不小,但比起整座城市來又不能算大,不出五分鐘,他們穿過了示威區(qū)域,踏上了居住區(qū)的道路。居住區(qū)林立的建筑物被極光在地上照出黑沉沉的影子,灰白色的水泥道路被光和影子分割成黑與灰的斑塊,他和陸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