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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微縮——這幫人根本是有備而來的。每個都身手不凡卻只是攔住其他宮人,把場面鬧得更混亂,哪怕處在其中的人也分不清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予霖下意識緊緊跟著青月,卻見葉嶺抓住青月,葉嶺的一個內(nèi)侍掏出一包東西,在青月看不清周圍時,一下子全倒在了他眼睛上!葉嶺冷笑一聲,立刻松開了他,內(nèi)侍手一抬,青月踉蹌幾步,甚至來不及呼喊,便墜入了水池。予霖不能離開他身邊太遠,下一刻他眼前場景變換,也身處水下。……原來不是什么天生的舊疾。是皇宮的湖水太冷太深,從此把一個人的人生分成了兩截。他救不了青月,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孩子在水里掙扎,眼中的鮮血溢出,染紅了他眼前。一顆赤子之心,鮮血淋漓。……葉嶺算的一點不差,葉巍墜水的全過程他都沒有親自動手,那個內(nèi)侍是早就培養(yǎng)好的死士,藥粉被水一泡,剩下的立刻化了,找不到蹤跡,事情一成,死士立刻被他推出來送死。葉巍動輒小病大災(zāi),單是墜水幾乎就能要了他的命,那包藥粉的作用也不光針對眼睛,而是能致人死亡的劇毒!他算準了宮里的御醫(yī)醫(yī)不好葉巍,皇后又和皇帝離心,這一手本該是能置葉巍于死地的,可他沒想到的是,月余前,鎮(zhèn)西王云珩恰好在晉西找到了向來難見蹤跡的醫(yī)圣蘇傾,請人去往長安醫(yī)治葉巍的先天不足之癥,陰差陽錯的救下了人。曾和予霖有一面之緣的蘇傾給昏迷的葉巍把完脈,緊鎖眉頭開了藥,隨后葉巍身上幾乎被針扎滿了。暫時穩(wěn)定住情況,蘇傾對云皇后道:“其他人都出去,我有事問皇后娘娘。”他話里莫名透出一股怒氣。云皇后為了救兒子心急如焚,立刻讓人都下去了,蘇傾冷哼一聲:“我還以為是什么先天不足,墮胎藥能是什么先天不足!不是足月生的孩子,能不體弱多病就怪了,皇后娘娘,敢問這墮胎藥從何而來?”云皇后臉色瞬間又蒼白了數(shù)分。原本一直看著葉巍的予霖一愣,回頭看著兩人。蘇傾見狀,嘆了口氣:“皇后娘娘,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山野大夫,宮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不感興趣,但是,您要是不想要這孩子,何必讓他來到這世上,平白受罪?!?/br>“他是……青月我數(shù)月懷胎生下來的骨rou啊,我怎么會不想要他。”云皇后臉上已爬滿淚痕,“蘇先生,當(dāng)年之事不是一言能解釋清楚的,我求您,一定救救青月,他什么錯都沒有,卻生在了錯的地方,蘇先生,云茹求您!”當(dāng)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鎮(zhèn)西王唯一的meimei,千金之軀,為了她的孩子,對著蘇傾跪了下去。她也只不過是個母親。蘇傾閃身沒有接受,言辭溫和了許多:“人我能救,但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沒有這么一出,我原本是能保證他像常人一般活一輩子的,可……剩下的,就只能交給老天爺了?!?/br>云茹俯身再拜:“多謝蘇先生?!?/br>“……”予霖回眸,虛握住葉巍的手。葉巍情況逐漸穩(wěn)定,蘇傾診治后的第三天,他醒了過來。四感卻沒有。葉巍看不見也聽不到,吃東西沒有味道,鼻子也聞不到氣味,連走路都需要人牽著,成了真的廢人。可出人意料的是,他沒有像其他忽然失明的人一樣,因為接受不了歇斯底里,云皇后在他手心里寫字時,他摸索著擦掉母親的眼淚,道:“娘,別擔(dān)心,世界不是那么喜歡我,可是有你和哥哥喜歡我?!?/br>連高傲的蘇傾,都徹底改變了對這孩子的看法。只有予霖一個人,在深夜里,看著葉巍躲在被子里,無聲的流著淚。遭逢大難后最開朗的人,內(nèi)心才是最難過的。沒有真正的失去過,永遠不會知道究竟有多疼。予霖心里,有什么東西在不自主的發(fā)苦。……第二天,云皇后提著劍到了九皇zigong里。那是她在晉西軍中慣用的長劍,刻著鏤空的鳥羽,是先鎮(zhèn)西王親自找人給她鑄的,自從嫁到長安,已有二十多年沒出過鞘了。云茹使起劍不減當(dāng)年,劍若流光闖進葉嶺宮中,葉嶺剛拿起自己的兵器抵擋,手上一痛,三根手指已經(jīng)被分毫不差的連根削斷,血流如注。事情鬧的太大,憲宗趕來時,云茹冷冷盯著自己二十多年的丈夫:“只盼你明辨是非都做不到,既然如此,青月失去的,我這當(dāng)母親的便親自給他找回來!”她二十多年了行事顧忌著王府和皇室的關(guān)系,半分不曾越距,可憲宗一而再再而三的寒了人心,云氏的女兒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倘若不是禁軍趕到攔著,葉嶺早就沒命了。云皇后被禁足,憲宗勒令她思過,云皇后摸著兒子的頭,冷笑一聲:“我思他祖宗?!?/br>而后把兒子托付給了云珩。一個月后,葉巍剛剛摘下紗布,適應(yīng)著這個黑白的世界時,被舅舅提溜著提去晉西,開始了他吃沙子摸爬滾打的生涯。一吃三年。云珩手黑的要命,大病初愈的葉巍身邊要是沒有蘇傾跟著,估計得再死一次。予霖默默看著性格逐漸向他認識的云青月靠攏的葉巍,和他小舅云瑄,整天和云珩斗智斗勇。云珩也不差什么,甚至把木箭和鐵箭摻在一塊,讓葉巍通過灰色的深淺去躲避。不可否認的是,三年時間確實打磨出了一個將軍的雛形,若不是云珩這三年的錘煉,一次次把葉巍反復(fù)推向深淵,又逼他掙扎著往回爬,葉巍也不可能這么快就走出眼睛的陰影,日積月累下來遲早會有一天保持不住表面的樂觀,就這么崩潰的。知子莫若母,云皇后,也是看出來這一點吧。……三年后,憲宗病危,葉巍回朝。葉嶺已經(jīng)到了出宮立府的年紀,葉巍和他在宮外碰上了。少了三根手指的葉嶺怎么可能放過葉巍。葉巍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慢條斯理的擦了手,微笑看著葉嶺陰陽怪氣咬牙切齒,搞得葉嶺猶疑著停了下來。葉巍把裝滿熱茶的茶壺扣到了他腦袋上——你和一個剛出爐的兵痞比流氓?這次都沒用下人幫忙,十三歲的葉巍拳打四方。作者有話要說:葉巍大戰(zhàn)四方,予霖心想:“這個對了,這才是我認識的云青月,之前的也太軟萌軟萌的了……”第72章托付托付赤子之心是很難能可貴的東西,因為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那都沒什么用,但葉巍有,并且所幸在百折千撓后還保留著一份岌岌可危的好心。予霖本以為云青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