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世界上大部分的問題，都是不需要答案的，也沒有答案。

所以，我只要自己高興就好了。

【斐垣，你真的高興嗎？】少年清朗擔(dān)憂的聲音驚醒了他。

斐垣嘖了一聲，覺得季淙茗有點煩人。

“嗯，又有一點點討厭你了?！辈贿^看在你很可愛，讓我很期待的份上，下一次，再見吧。

想到這里，斐垣給林助理打了一個電話，沒等他驚訝，開門見山地就說：“把季淙茗的資料給我?！闭f完就掛斷了。

林助理看看黑屏關(guān)機的手機，又看了看，渾身發(fā)寒。

斐垣到底什么來頭，怎么能……怎么能……

林助理找不出形容詞，但手顫抖得很厲害。

林語沒再找斐垣，她受了很大的驚嚇，從斐垣那里逃走后，就發(fā)起了高燒，躺在醫(yī)院渾渾噩噩了好幾天，關(guān)于斐垣的一點消息，還是從校長老師那里得到的。

斐垣是清燕的苗子，他沒來考試，老師都急瘋了。林語還沉浸在斐垣不要她的茫然恐慌中沒緩過神，聽到斐垣沒去考試，心里空蕩蕩的，但同時她大致也猜到了什么。

斐睿安動手了。

自己的兒子什么樣，林語再清楚不過。她雖然沒有養(yǎng)過他，但他的事情，她一件不落的全部知道。

睚眥必報偏執(zhí)的性格像極了常月笙，知道了救他的斐垣就是斐程峰的兒子，他一定會氣急敗壞。

不僅是多了一個搶財產(chǎn)的人，還是一個把他當(dāng)成了踏腳石的雜種！他怎么可能會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怎么可能會心平氣和地對待斐垣。

只是林語沒想到他能這么狠，直接連高考都沒讓斐垣參加。

林語有些茫然地躺在病床上，發(fā)燒了幾天的嗓子沙啞粗糙得厲害，她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該痛快，只覺得茫然。

她忘記了，斐垣保送的事情是她安排斷送的，哪怕斐睿安不出手，她都是準(zhǔn)備讓斐垣落榜的。只是生病的身體讓她的反應(yīng)很慢，痛快和難過的情緒傳得也很慢。

“不用報警，斐垣就是鬧脾氣了，這兩天我身體不太舒服，他照顧我呢，謝謝老師的關(guān)心，再見?！彼恿耸謾C，無知無覺地又睡了過去。

夢里，小小的斐垣仰著小臉伸著胖嘟嘟的小手喊她mama，要抱抱。

“斐垣……”她哭著抱住了斐垣小小的身體。

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多好呀……

哪怕，你不是常月笙的孩子，不是斐程峰的孩子，mama都會一直一直愛你的……mama會很愛很愛你的……

“你必須死，斐垣，你必須死……”別怪我，要怪就怪常月笙，是她把你生出來的。妖怪就去怪斐程峰，都是他垃圾！

眼淚止不住地從她的眼角流出，淌濕了枕頭。

我沒錯。林語對自己說。錯的是常月笙和斐程峰，是他們行太狠。

我，寶寶，我們沒錯。我的寶寶，他是最無辜最可憐的。

寶寶，mama好想抱抱你。

斐垣，殺了常月笙和斐程峰后，你去死吧。下輩子，下輩子我再給你當(dāng)mama。我用下輩子補償你，好不好？

半個多月的時間一晃而過，林語身體好了大半，斐垣的模樣又浮現(xiàn)了在她的腦海里。

“斐垣，你怎么就能這么不聽話了呢？”恐懼褪.去，林語又開始生氣。她生斐程峰的氣，也生斐垣的氣！

你該去和常月笙互相廝殺才對，這是你出生的價值。

你該去和常月笙互相折磨才是，這是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對我的回報。

“我養(yǎng)了你這么久，斐垣，你該聽話的，養(yǎng)條狗還能給我搖搖尾巴逗我開心呢，斐垣，你不能這么沒良心?！崩闲^(qū)她已經(jīng)不敢回去了，林語的自尊心很強，她受不了別人在背后對她的指指點點。

而且那老小區(qū)又破又小，周圍全是沒見識沒出息的下等人，自詡和他們都不同的林語，如果不是為了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能更好地培養(yǎng)斐垣的話，她是怎么也不會去那里忍受那么多年的。

林語很漂亮，也很聰明，在斐程峰那受夠教訓(xùn)后，她很快清醒了過來，利用自己的臉和身體，穿出了一條路。

斐垣說得沒錯，常月笙當(dāng)年讓她離開的時候，給了她三百萬。零幾年的房價沒那么嚇人，三百萬夠在江市買一棟小別墅，還有些許富余的。

常月笙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就是她當(dāng)年給出的這個錢，讓林語收買了醫(yī)生和護士，用斐睿安換走了斐垣。

常月笙很好，她什么都好。頭腦聰明，高材生，校園女神；她還很美，她的美凌厲又霸道；她還有錢，高知家庭，九幾年說買豪車就買，說買別墅就買，甩手給錢讓人滾，幾百萬眼睛都不眨。斐程峰也聽話，被發(fā)現(xiàn)了一次后，就被牢牢地捏住了十多年。

但那又怎么樣呢？

再聰明，養(yǎng)了別人的兒子也還沾沾自喜，再漂亮，斐程峰還是忍不住偷.腥；再有錢，也不過是為她的兒子做嫁衣。

林語不自卑，她一點都不自卑，起碼面對常月笙，她的態(tài)度永遠是高高在上的。

她恨常月笙，同時也瞧不起她。

你有那么多東西，但又能怎么樣呢？你還是比不過我，你還是輸給了我。我會讓你輸?shù)?，我會讓你輸?shù)酶鼞K一點的。

林語將臉邊的頭發(fā)攏到后面去，得意自滿的神色淡去，很快鏡子里的人就多了柔軟但不失堅韌的驕傲。

我很脆弱，但也很堅強。林語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這么說道。

常月笙卻捏碎了一朵花，手機里眼線的報告聲還在繼續(xù)，但常月笙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

“斐程峰呢？早上股東會議上一聲不吭，見了林語就有吭氣的時間了是吧？！讓他現(xiàn)在就給我回來！不回來以后就別回來了！”

“媽，你別生氣，肯定又是那個女人拿小雜種的借口去找他了，爸那人你也知道，耳根子軟，聽不得人慘?！膘愁０矂裰Ｔ麦希屗麣?。

“我不生氣，我才不生氣?！滨r嫩的花汁從她的指縫間低落，壓制著憤怒地眼睛越發(fā)的黝黑，“安安，你找的人不靠譜，以后別和他們混在一起，有事情交給mama就可以了，這些事情你不需要cao心的?！?/br>
常月笙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溫柔地看著斐睿安：“那個小雜種不值得把你搭進去，以后，和他有關(guān)的事情，你不許插手?！彪m然是命令的口吻，但是常月笙的語氣卻很輕很溫柔。

“我不舒服。”斐睿安扭著頭憤憤地說，“我不舒服！”

常月笙拿過小桌子上的手帕擦了擦手，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讓人討厭的人多了去了，一個個去討厭浪費的是你自己的時間。不要把自己和那樣的人拉低到一個層次，知道嗎？”

她的安安，只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就好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