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9
書迷正在閱讀:帝君夫人是朵花、和校草共用系統(tǒng)、反派養(yǎng)崽日常[綜英美]、情敵逼我談戀愛、大唐崛起、一覺醒來突然在娛樂圈爆火了???、獨一、為了養(yǎng)崽必須紅、扶了三個老奶奶后、熾夜星途
現(xiàn)在還覺得這只鬼是可以溝通的季淙茗,冷笑。但周身暴虐的煞氣卻乖順了起來,威壓收走,被壓制的厲鬼又恢復了自由。灰白的眼睛轉(zhuǎn)動了一下,竹生娘、不,掙扎著幾乎要被煞氣吞沒的喬湘君突然安靜了下來,灰白凸出的眼珠子僵硬地動了動,忐忑,又不敢置信地喃喃著:“湘君……湘君……喬湘君,我叫……喬湘君……”三十年沒被喊過的名字,三十年,被焚毀在偏僻村子的名字……“喬湘君,我叫喬湘君……”三十年前,她被關在了這里,沒有在乎她叫什么,沒有人會在意她是誰,她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家人、以后想干什么,都不會有人在意。喬湘君陷入了魔怔一般的自我世界里,斐垣知道,目前想從她嘴里問出什么東西已經(jīng)不可能了,抬起腳,無趣地回了房間。季淙茗將她從坑里扶起來,拍去她頭發(fā)和衣服上的泥土。“季淙茗,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呢?”陸汾糖愣愣地問。“看到的?!奔句溶鴦偛艢⒌哪切┤死铮兄裆牡?、二叔和三叔。鮮血涌出的那一瞬間,屬于他們的記憶涌入了季淙茗的腦海。季淙茗看到,有一個人在圍著火堆燒了些什么。跳躍的火光中,一張有著溫柔安靜女人照片的身份證很快被火光吞噬了,什么也不剩下。和那張身份證上長得很像但是憔悴得多,滿臉淤青且衣服破爛不堪的女人,脖子上系著手腕那么粗的草繩,倒在地上,眼睛空洞而無神地映著跳動的紅色火焰,兩個男人趴在她的身上。畫面一閃而過,季淙茗有些恍惚,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竹生娘,但直覺告訴他,是的。“喬湘君……湘君……喬湘君……”喬湘君還在那喃喃著,似乎要將這個失而復得的寶貝深深地刻進自己的腦海里,再也沒辦法忘記才好。她的神情滿足,眼里涌著淚花,整個人看著也平靜了許多,只是癡癡地念叨著這個名字,怎么也不肯停止。斐垣沒了興趣,更沒耐心看著她在這里瘋瘋癲癲,抬腳便走開了。季淙茗看看喬湘君,又看看斐垣,還是留了下來。喬湘君雖然可憐,但她是厲鬼。想要殺了他們的厲鬼。他得保護好同伴才可以。那些折磨著她的痛苦回憶在折磨著她,它們在她的腦海里翻滾著,卻已經(jīng)沒有威力。“我叫……喬湘君,我是喬湘君……”這個村子里的人,沒把她當做人看待過,養(yǎng)條狗,還會喂喂的叫兩下,她連狗也不如。比用來養(yǎng)著吃養(yǎng)著換錢的雞鴨豬更不如。她只是一個工具,一個用來發(fā).泄一個用來生育的工具。不聽話,那就打一頓,關起來,餓幾頓。逃跑,那就打幾頓,關起來,餓幾頓。疼痛、寒冷、饑餓、黑暗、寂靜……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拼命地讓自己不要忘記自己是誰,每年念叨著自己的名字,家里人的名字,以為這樣,就能多少給自己一點安慰。但時間太長了,太長太長了,她記不得自己是誰,記不清自己的名字是什么。直到,不知道幾次的流產(chǎn)后,“竹生”出生了,她被大發(fā)慈悲地“賜予”了“竹生娘”的稱呼。她又有了名字,但這分明和她沒關系。分明和她沒有半點關系才是……她、她應該和——和誰?她應該和誰結(jié)婚生子的呢?她記不起來了。好像有那么一個人,好像又沒那么一個人。連朝夕相處二十年的父母親人的臉,也再那漫長的黑暗里模糊去了面容。“喬湘君……喬湘君……喬湘君你在哪里?。。。。 眴滔婢纯嗟負钢约旱哪?,陸汾糖看得驚心膽戰(zhàn),連忙上去拉住她的手。“別摳了別摳了,等一下把眼珠子戳瞎了怎么辦?!”陸汾糖覺得自己再慢一點的話,地板上肯定就要多上兩個圓滾滾血淋淋的眼球了。林邵恒想要緩解一下氣氛:“不一定是圓滾滾的,摳碎的可能性更大吧?”見沒人順著他的冷笑話笑,林邵恒便干笑了兩聲,低頭不說話了。“湘君……阿姨?”陸汾糖有些拿不準主意地試探開口,“你是想下山嗎?我們老大需要山神的信息,我們做個交換好嗎?等我們找到了山神后,就帶你下山。”陸汾糖心里很同情喬湘君,她已經(jīng)不能說是可不可憐了,而是……讓人聽了就忍不住沉重。陸汾糖簡直不能想象她這么多年是怎么過來的,再聯(lián)想到那天他們收拾屋子時看到的繩子……上面黑色的污漬也有了解釋,那根本就是血吧?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想要逃出去而掙扎留下的血污。陸汾糖看著因為掙扎而露出的皮膚,坑坑洼洼,恐怖得讓她不敢再看第二眼。光是看著,她就覺得害怕,覺得疼。“湘君阿姨……”陸汾糖摸著她花白的頭發(fā),眼里忍不住濕潤了起來。“幫幫我吧……幫幫我吧……殺掉他們,全部殺掉……”喬湘君笑嘻嘻地看著陸汾糖,從地上拔出來的腦袋因為用力過猛,猛地兩百七十度地后腦勺觸背。陸汾糖嚇了一大跳,正想問她有沒有事,季淙茗卻一把拉過了她,黑色的劍鞘圍著陸汾糖轉(zhuǎn)悠。“咔、咔、咔咔咔咔——”竹生娘的骨頭開始扭曲了起來,那顆蒼老得滿是皺紋和白發(fā)的腦袋前搖后倒左搖右擺,像是什么故障的娃娃一樣。“幫幫我吧……幫幫我吧……”竹生娘直勾勾地看著陸汾糖和季淙茗,臉上裂開的笑容劃到了耳朵根,蒼白的嘴唇一撇,密密麻麻如刺猬一般的牙齒便露了出來。她的腳是跛的,那是不知道多少次逃跑后,被和她一樣拐來的人抓到,然后被她的“男人”打斷的。村里只有生病發(fā)燒斷腿吐血都只會用那么一種的藥的“醫(yī)生”,也是她的命大,腿被打折了,大概是粉碎性骨折之類的,棍子一綁,隨便抹上點草藥,往屋子里一扔,竟然也好了。只是骨頭歪了,落下了跛腳的毛病。只是天氣冷了,整條腿都酸疼得走不動路。只是天氣熱了,隨便一走動,腿里的碎骨頭就扎得她疼得走不動路。“幫幫我吧……”喬湘君哀求地看著他們,“山神大人需要更多更多的力量,你們幫幫我吧……”死亡怎么能是終點呢?死亡怎么可以讓那些折磨過我、欺辱過我、不把我當人看的渣滓就此安寧呢?還不夠……還不夠……遠遠不夠?。。?!干癟皺縮得如同干果似的手臂在咔咔咔的一陣骨頭碎裂聲響過后,猛地伸長,尖利的黑色指甲沒有半點留情地刺向了季淙茗的眉心。“別怕,別怕……”喬湘君溫柔而感激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