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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時候打過電話了?”看時間,還是早上的樣子。正好手里沒什么事情,仇博依就給步升去了個電話。“我早上給你打過電話沒?”“有啊,你不是讓我給老大帶早餐嗎?”等等,我為什么要讓步升給老大帶早餐?仇博依意識到些許不對勁了。“仇哥,仇哥,你有在聽嗎?”仇博依再一次開口,但步升寧愿他沒開口。“步升,幫我個忙,弄點老大的頭發(fā)、血、rou或者是骨頭骨髓,什么都行!”“………………”步升沉默了很久,很久,非常久之后才隱隱約約將自己的聲音找回來,“仇哥,你恨我的話,下次自己把我推到惡鬼堆里去吧。讓我死得痛快一點,不好嗎?”“……”斐垣并不是很喜歡夏天的時候頂著大太陽出來閑逛,但因為步升已經將房子找好且裝修收拾好了,他不得不出門去新房子那里看看情況。斐垣住哪里都無所謂,但住哪里都不滿意,久而久之,早升不起半點對“新家”的期待了。步升給他租的“新家”在城市的邊緣,雖然是城市的邊緣,但這邊的交通很便利,出門就是地鐵站,往前一百米是警察局,往后兩百米是小吃街,最主要這里住得很舒心。房子租在頂樓,帶一個大陽臺,晚上往外看過想要熱鬧有熱鬧,想要安靜有安靜。連裝修都是步升絞盡腦汁依照著短時間相處里觀察出來的“喜好”來重新布置過的。斐垣也沒說好還是不好,直接就在這里住下了。一百多平米的套房三室一廳很寬敞,空空蕩蕩只只有他一個人,隨便去哪里也不會覺得擁擠不堪。“老大,這里的陽臺要買點什么花來裝飾嗎?有些花很好養(yǎng)的,一個月半個月扔那不管也沒有關系的。“隨便你?!?/br>斐垣平靜的回答讓步升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這是好,還是不好。更不知道這房子到底是不是給他住的,什么都不關心。步升甚至覺得,只要他有那個膽子,帶著斐垣到豬圈里,指著那個豬圈說:這就是給你租的房子——斐垣說不定也能點頭說好。但他不敢。步升又哼哧哼哧地跑花鳥市場買花搬草去了。斐垣有些困倦地坐在沙發(fā)里閉著眼睛。混亂的意識海將一切暴虐的力量馴服得很好,很乖,很聽話。但再乖的力量,搭配上并不合適的身體,也會有一些副作用。在任務副本中,系統(tǒng)的掌控力很強,不適的感覺會緩和很多,但在現(xiàn)世,脫離了系統(tǒng)的絕對掌握,身體的負擔便逐漸大了起來——這是系統(tǒng)給出的提示和警告。斐垣并沒把系統(tǒng)的話當真。哪怕里面有真的,占比大概也是小得可憐。斐垣閉著眼仰頭靠在沙發(fā)上準備睡一小會兒,但耳邊步升咋咋呼呼的聲音才消失不久,門外叮咚叮咚的門鈴聲又響了起來。是斐程峰。斐垣不需要開門,也不需用貓眼“偵查”,斐程峰向著這個方向靠近的時候,斐垣就感覺到了他的氣息。飄飄揚揚的黑色絲線從門外飄進來,“咔噠”一聲,門就開了。按了許久門鈴,火氣都快出來的斐程峰明顯就是一愣,然后大跨步地走了進來。目光在這個略顯空曠因為主人今天才住進來而沒有一絲人氣的房子里轉了一圈,頗為急切地對斐垣說:“垣垣,跟我回家吧!”斐垣沒有過多理會斐程峰的意思,他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掀開。斐程峰一直有找人跟蹤他,斐垣知道。但他懶得去理會。沒必要。“垣垣,我知道你恨我,怨你.mama,但我們那時有苦衷的!不是故意要對你不好的!都是殘酷又無奈的現(xiàn)實,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看著你從小嬰兒一點點在我身邊長成這么優(yōu)秀的你?。 ?/br>“垣垣,別任性了,爸爸帶你回家?!膘吵谭鍖㈧吃谶^的話對林語說完后,那股揮之不去的陰冷和不安瞬間消失了個干凈。斐程峰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那天之后,他連許久未能睡好的壞毛病都好了許多,反而不覺得斐垣可怕了。正如斐垣出現(xiàn)得那樣,將他從壓抑痛苦的現(xiàn)狀中破開了一條縫隙,讓他得以喘息,將他從絕望的深淵中拉了一把出來,讓他能夠松快松快。所以,繼續(xù)發(fā)揮你的作用吧,斐垣。“垣垣,跟我回家,好嗎?”只要斐垣跟他回家,常月笙和斐睿安的注意力就會轉移到斐垣的身上,林語的精力就會放在和常月笙的你爭我奪上。他就能自由了。斐程峰太渴望自由了!為了自由,他什么都愿意去干!“垣垣!”斐程峰期盼地死死盯住了他。斐程峰太過興奮,他只要一想到那個美好且快樂的未來,他的身體就不由得微微開始顫抖,被興奮和期待沖昏頭腦的斐程峰連壓根沒人來開上鎖的門——這件事都沒有絲毫的察覺。“斐程峰?!膘吃届o地仰著頭靠著沙發(fā)上,聲音慵懶,“我是個好孩子嗎?”斐程峰微微一愣,然后用十分肯定且?guī)е洫劦恼Z氣說:“垣垣當然是個好孩子啦!你是爸爸的驕傲??!”“那你為什么要我去死呢?”斐垣睜開眼睛,黑黢黢的眼仁占了三分之二,眼白的存在感一點也沒有了。沒有半點猶豫,斐程峰立刻就大喊:“我不是!我沒有!”斐程峰喊完這句話后,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猝然停住了,沒有血液帶來溫度,他的身體冷得可怕,將僵硬。“你有的?!膘吃恼酒鹕?,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噠噠聲很輕,“你看,你進門連鞋子都不換,這不就是你想讓我死的證據(jù)嗎?”斐程峰繃緊的神經瞬間松懈了下來,他無奈而寵溺地勾起了笑:“這孩子,胡說什么呢!我這不是著急嗎?!要不是擔心你,我能連鞋都不換就進來了嗎?!”斐垣在他面前站定,不緊不慢地動著嘴唇:“但我從來就沒給你準備過室內拖鞋啊。你在這里自作多情個什么勁兒呢?”饒是斐程峰臉皮再厚,這會兒也忍不住抽了抽臉上的肌rou,他干笑兩聲,想要說點什么好緩和氣氛,但斐垣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你可以滾出去嗎?我不是很想看到你?!膘吃樕系钠v一覽無遺。斐程峰脾氣再好,這會兒也要生氣了,更何況他的脾氣本來就不是很好。“斐垣!”斐程峰惱羞成怒地大叫著,“你瞧瞧你自己!是什么沒教養(yǎng)又不懂禮貌的小混混!我是你爸爸!有這么和爸爸說話的嗎?!”斐程峰氣死了!斐睿安的脾氣不是很好,他樂意在常月笙面前當個乖小孩,但對斐程峰,那就是本性暴露個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