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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糕,看你娘那么害羞也不好意思過來,你去牽著他的手把他帶到爹爹這好不好?”被叫小年糕的小女娃扎著兩個渾圓的小發(fā)髻,卻在發(fā)髻上露出一對尖尖的青色頂角,對著夜東籬笑出一對淺淺的梨渦,“好呀?!?/br>她從地上站起來,拿著手杖踉踉蹌蹌的朝清作走去,手杖打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個淺淺的小坑。小年糕有眼疾,天生便看不見東西,也是正因為看不見這世間的污濁,那雙眸子才格外的清澈無塵。看著小小身影在地面上走得東倒西歪,清作趕忙起身扶住她的肩膀,“小心?!?/br>小年糕摸到了清作,歡喜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人拉到了自己爹爹面前邀功,“爹爹抱抱~”夜東籬俯身將人抱了起來,上下掂了掂故作驚訝道,“哎喲小年糕,最近沒少吃啊,你再重點爹爹可抱不動你了?!?/br>“才沒多吃呢,娘親喂了多少我就吃了多少。”“是嗎,那娘親對你可真好,還喂你。上次爹爹要他喂,他直接把鍋子掀起來扣到我頭上?!币箹|籬點了點小年糕的鼻子,“那娘親對你這么好,你怎么不要他抱啊。想不想讓他抱你一下?”小年糕絞著手指,小臉紅撲撲的點了頭,夜東籬哈哈笑著把孩子遞到清作面前,將后者嚇得一愣。“小年糕讓你抱呢,怕什么,來張開胳膊?!?/br>“……這樣?”“我說你抬那么高做什么,放低點。對對,就這樣別動了?!?/br>擺了半天姿勢才敢讓夜東籬完全松手。小年糕一摟到清作的脖子,便將頭擱在了他的頸窩里,又害羞又開心的叫了聲娘親,小小的身體,煮軟的湯圓一樣。把清作弄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這雙習(xí)慣了舞刀弄劍的手,一不留神就把這枚小湯圓弄碎了。看著四肢僵硬的清作,夜東籬笑得前仰后合,調(diào)侃道抱個孩子至于么,趁清作不備便從后面撲上他的背,跟小年糕一起前后夾擊的抱住他。“你說你一個婦道人家長這么高做什么,抱你還要踮腳?!?/br>他側(cè)過頭就看清作白皙的面皮rou眼可見的變了色,明艷的人比花嬌。這冰塊竟然會害羞?看得他哈哈一笑,還行再調(diào)戲幾句,結(jié)果還沒張口就被對方一腳踹落在地面上。夜東籬坐在地上挽起褲腿看到淤青一片,頓時不平衡了,“怎么小年糕抱你就讓,我抱你就踹我,我到底哪里惹你了?”清作抱著小年糕轉(zhuǎn)頭看他一眼,“小孩子行,你不行?!?/br>“為何只有我不行?”“不為何?!?/br>“哈,你這潑婦……疼疼疼,不許再踹我了!”事隔經(jīng)年,清作每次回想至此都忍不住作出假設(shè),如果他當(dāng)時真的擁抱了那個人,又會怎樣呢?他一直不懂自己對夜東籬到底抱有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既吸引又排斥,既抗拒又欲罷不能,無時無刻不盼望著這份感情能夠就此終止,卻又抑制不住一次次在心底燃起新的期望。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情緒,喜憂參半,復(fù)雜的心境讓他向往又心生彷徨。可還沒等他弄清這一切,毫無征兆的破夜之戰(zhàn)將這一切都掩埋進(jìn)了地下。夜東籬帶走了他的所有的痛苦和希望。他開始不再迷茫不再煎熬,但也不再心生期待,不再期盼明天的太陽。他回歸了原本一成不變的生活,開始目空一切的活著,看著凡州脊皚皚的白雪,忘記了歲月和時光。他對周圍的一起都開始麻木,不想再去關(guān)注誰,不想再去喚醒那份沉睡的感情,只想悄無聲息了卻此生。可是造化弄人,就在他心如死灰時上天卻又給了他新的轉(zhuǎn)機,讓非閑把花辭帶到了自己面前。從外貌到性格,這兩人之間沒有一絲相似之處,甚至完全是兩個極端。但卻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令他不知不覺中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毫無意外,他再次無法抗拒的被對方俘獲了。可如今花辭卻問了他當(dāng)初所迷茫的一樣的問題。喜歡?這種感情原來就是喜歡嗎,那他當(dāng)初對夜東籬也是一樣的?可這種喜歡跟他喜歡閉關(guān)修煉喝枸杞茶又有何不同?更深刻么,還是更獨一無二。非先說心悅一人更像是骨rou相連血脈交融,是兩者合二為一的親昵感。可他從未有過那種感覺,可若說不是喜歡,他卻每次想起對方時心口都會隱隱作痛。只不過原來是夜東籬,如今是花辭。這兩人都是他的心魔,是他幾百年都根除不掉的業(yè)障。面對花辭熱忱的目光,清作強迫自己不去回避那雙眼睛。他必須要做出答案了,無論做沒做好準(zhǔn)備,畢竟機會不是每次都會在原地等著他。“我不知道喜歡到底是什么,但你說喜歡我時,我是高興的。你方才說你很自私,也許這一點上我們都一樣?!?/br>說這句時,花辭發(fā)現(xiàn)他眼睫眨動的格外快,原來恩人也會緊張么。看到對方這么局促,花辭反而莫名的放松下來,再聽清作答復(fù)時,心臟已經(jīng)不再怦怦亂跳了。事實上清作并不是緊張,而是他從未在別人面前做這么深刻的剖白,這就好像把自己的心都掰開了給對方看一樣。對于清冷無情的帝君來說,這種cao作他實在不習(xí)慣,卻又不得不這么做。“父君和母后仙逝的很早,我對他們的印象很模糊,只是大概有個輪廓。我以為夫妻之間就是同寢共食偶爾會相互扶持的關(guān)系,所以我也只會這么做,如果還有其他的,你大可以說出來,我會盡量去學(xué)。我不想勉強你,但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說完他看著比自己矮了兩個頭的花辭,卻感到壓力重重。就算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但一旦你把他放在眼里,捧在心上,他就會變得非常重非常重。眼前的小花妖忽然笑了。“清作。”他軟乎乎的喊了聲,聲音溢滿甜蜜。這是花辭第一次當(dāng)面喊出恩人的名字,他發(fā)現(xiàn)當(dāng)自己喊出這個名字的瞬間,他們兩人之間真的有什么變了。不是施恩者和報恩者,也不是萬眾矚目的帝君和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花妖,而是夫妻,是伴侶,是完全平等而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在這間再也沒什么能將他們分開。花辭靠近的時候,能感受到清作的身體在不由自主的向后,花辭才不讓他逃泡,連忙抓住對方的衣襟,踮起腳捧住了清作的臉頰。“你總問我怕不怕你,可我卻感覺是你怕我才對,每次我靠近你的身體都會抖,還會往后退?!笨粗鴮Ψ接娒髌G的臉色,花辭微微一笑,突然對著清作的側(cè)臉親了一下,“現(xiàn)在你還怕我嗎?”如果說方才還能勉強直視花辭的眼睛,現(xiàn)在則是完全不能看了,凌亂的視線四處閃躲,蜷縮的手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