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6
久久沒答出話來,這是唱的哪出?“我總覺得,我小時候見過他?!弊I钫J真地說:“一定見過。”李經(jīng)夏有些摸不著頭腦,“你確定嗎?”“是?!?/br>“行吧……你等會?!崩罱?jīng)夏馬上又打通了阿魯酈蘿和池見電話,幾人來了個連麥,集思廣益幫助祝深回憶他童年時候和鐘衡的交集。這場面很詭異,一幫二十四五六的青年齊齊在電話面前回憶他們八歲時候的事情,祝深還交代要面面俱到,那年發(fā)生的事情想起多少說多少。池見一臉為難:“我對鐘家的人是真的沒有什么印象了,但對他哥鐘立——就后來空難的那個還有點印象。鐘立不是比我們大一些嗎,仗著自己大,沒少欺負年紀小的?!?/br>酈蘿一下被點醒:“是啊祝深,你八歲那年好像還找你哥教訓過他?!?/br>“我?”祝深疑惑了,“有這事?”“是祝淇哥哥吧,”阿魯也想起來了:“當時你哥就像拎小雞崽一樣把他拎到球場,警告他不許碰你,也不許碰你的朋友,當時把我們帥的咧,一度我小學作文要寫最崇拜的人,寫的就是你哥?!?/br>李經(jīng)夏一下就切入了要點,問他:“那么問題來了,你哪個朋友被鐘立整過?”祝深微怔。小時候他也沒大上外頭玩兒去,如意山的發(fā)小們個個又有家里蔭庇,唯一可能被鐘立欺負的只有——模糊一點畫面在他的頭腦里閃過,祝深以手抵唇,頓時大悟——原來他小時候和鐘衡真的有交集。“想起來了嗎?”大家關切地問道。“是鐘衡?!弊I類瀽灥氐馈?/br>原來他們一早就認識了。他那時找他四哥去教訓鐘立只因為鐘立欺負過鐘衡。思緒一下就回到了他八歲生日的那一天,當時他獨自一人捧著蛋糕去了山頂涼亭,見到了被鐘立趕出家門的鐘衡。當時鐘衡頭上還帶著傷,瑟縮在山頂草叢邊,是祝深親手替他貼的創(chuàng)可貼,還與他分享了同一個蛋糕。祝深怔怔然地呆坐在床上,心頭好似被什么給蟄了一下,他終于想起來了。那時的鐘衡就已經(jīng)是個悶葫蘆了,問他問題要很久才回答。他問你叫什么呀?過了許久,鐘衡才低下了腦袋,輕輕地吐出了他的名字。山風太大,一吹,祝深便將他忘在了腦后。一同拋之腦后的還有他們圣誕節(jié)的約定。祝深與他約好圣誕節(jié)要一起玩兒,要一起吃蛋糕,只是圣誕節(jié)那天傅云織帶他去了L國,于是他們便有長達七年的時間沒有再見過面。房間的暖氣開得很足,可祝深依然覺得很冷,匆匆地退出了群聊,縮在了被子里,望著天花板發(fā)著呆。他八歲去L國學畫到十五歲歸國上高中是七年,十七歲去國外散心到二十四歲回國結婚又是七年。七年又七年。祝深無法再想下去了,鐘衡為了他隨口的一句約定,等待了究竟多長時間?心里一陣絞痛,他蜷縮著身體抵御,不禁想到數(shù)月前鐘衡發(fā)高燒時他和方姨說的話。【“他常生病嗎?”“沒呢,阿衡身體很好,這么多年我也就見到他生過兩次病而已。一次是他小時候,剛來如意山那會兒,因為有個小朋友失了約,他傻傻地在山上站了一天,被風吹得發(fā)燒了?!?/br>“他在如意山也有朋友?”“可能被人忘記了吧。還有一次是他大了些,讀高中那會兒,高二吧,冒著雨騎車給人買東西,得了重感冒,在醫(yī)務室呆了半個多月。】原來,全部都是為了他。祝深捂著臉,心痛到說不出一個字出來。鐘衡從不對他說自己過得有多么艱難,心里有多么難受,有苦有痛向來都是自己悶頭忍下。大概知道,說也沒有用吧。祝深咬著唇,默默想,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他們來日方長,今后他可要一點一點補償才好。他要把鐘衡和他的所有遺憾全部補全。“我想起來了。”抓起手機他就給鐘衡發(fā)了一條短信,“今年圣誕節(jié)要一起過吧?!?/br>電話很快就響了起來,祝深接了下來,問他:“工作結束了嗎?”鐘衡低低“嗯”了一聲,盡管夜已經(jīng)深了,可一聽到祝深的聲音,所有疲憊便好似盡數(shù)消退了一樣。“你想起來了?!辩姾庹f。“會不會太遲了?”“不遲,”鐘衡的語速很快,斬釘截鐵一般,也許自己也意識到了,他又兀自強壓了下去,轉為一種稍稍低沉些的語氣:“你該睡了。”“你多久回來?”鐘衡輕輕撥開口袋里的懷表,“大概一兩個小時候,別等我了,睡吧?!?/br>“你別掛電話——”祝深抱著手機側躺著,“回來之前別掛電話?!?/br>“好,不掛。”鐘衡忍不住笑了。他哪舍得掛啊。祝深閉上了眼睛,聽著耳畔手機里的鐘衡的聲音,就好像鐘衡在他身邊一樣。“對不起……太晚了,我這個破腦袋,想明白這些事情真的太晚了……”祝深哽咽著說,眼淚浸在了枕頭里,洇濕成兩滴細小的暗色。一個人是為著什么才會在全然得不到對方的回應下日復一日等待著另一個人啊。光是想想,就很心疼了。——而鐘衡什么也不為。這樣想,就更加難過了。“別說對不起啊小拾。”鐘衡輕輕哄:“那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晚……真的不晚,你能看到就不算晚了?!?/br>“即使我那么久都不給你回應?”“即使你那么久都不給我回應?!?/br>“我不,我就要給你回應!”祝深的語氣突然帶著一絲泄氣的暴躁:“我要在每一天都回應你,啊煩死了——讓我也疼疼你吧鐘衡!”鐘衡知他現(xiàn)在胡攪蠻纏大概是真困了,便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好,那你每一天都給我回應——現(xiàn)在要做的事是,睡覺?!?/br>頓了頓,鐘衡不甚熟練地補充了一句:“乖?!?/br>祝深被這一個字哄得沒有脾氣了。他果真就陷進了夢鄉(xiāng)。他做了一個很復雜的夢,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片段拼湊而成的。他大概回到了他八歲生日那天,他給鐘衡貼好了創(chuàng)可貼,還對他說以后自己都會罩著他的。“你叫什么名字啊?”祝深問。鐘衡難能可見地面紅耳赤,告訴他:“我叫鐘衡。”“我記住了,以后不會再忘記了?!弊I钫f。兩人分開以后,祝深轉頭就十分得意地與管家張叔炫耀:“張叔,我今天認識一個很好的朋友?”張叔笑問:“是嗎,誰家的小朋友?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