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戈彎了彎眼睛，“就是喜歡，管他什么樣?！?/br>
許子航側(cè)過身，認真地詢問他困惑的問題：“那，喜歡是什么感覺??？”

姚戈對上他的眼睛，許子航的瞳孔很黑，笑起來的時候像黑巧融化在眼里，睜著眼望著你時又像幽深的水井，讓人想趴在井口往下跳。

“喜歡就是……”

“喜歡就是，認真看著他眼睛的時候，心跳會加速，像......延綿的山巒全都沉睡，大風(fēng)呼呼地吹，”姚戈伸出手，輕輕覆蓋在許子航眼睛上，感受著手心被他睫毛刮蹭的感覺，“聽說他喜歡別人會難過，但還是希望他快樂?！?/br>
許子航被蒙著眼，仿佛置身幽靜空曠的山谷，只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回音，令他慌張。

“啊真是復(fù)雜！睡了睡了，好困?！痹S子航邊說邊拿下姚戈的手，一副很困的樣子，“晚安?！?/br>
手心的觸感還在，姚戈輕聲應(yīng)道：“晚安?！?/br>
許子航等身邊的人呼吸沉穩(wěn)之后，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他摸出手機，給李承錦發(fā)了一條短信：“喜歡是啥感覺？”

過了五分鐘，手機震動了一下。許子航拿起來一看：“找死嗎？”

過了一會兒又是一陣震動：“你喜歡誰了？”

許子航還沒來得及回復(fù)，電話就掛過來了，持續(xù)的震動聲在夜晚格外清晰，姚戈不安地動了動，許子航眼疾手快地按了通話鍵，轉(zhuǎn)到一邊小聲說：“喂，大半夜的你干嘛呢？”

李承錦橫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睡不著：“哎，長夜漫漫，無聊啊?！?/br>
許子航正要說話，旁邊的姚戈又轉(zhuǎn)了個身，嘴里還迷迷糊糊地在說什么。許子航趕緊像哄孩子一樣拍了拍姚戈的背，然后丟下一句：“我不和你說了，掛了！”就摁了電話。

李承錦“靠”了一聲：“這不是你先發(fā)短信給我的嗎？！”

問的什么狗屁問題。李承錦點開自己QQ的黑名單，黑白的頭像還是之前情侶的那款。

李承錦把手機隨手一丟，啊，真是煩死人。

許子航正小心翼翼地準備躺好，旁邊的姚戈一個猛翻身坐起來：“嗯？”

“沒事，你睡你睡?！痹S子航以為吵醒他了，半撐著身子輕輕扶著他胳膊，想讓他躺下來。

姚戈一邊聽話地隨他動作，一邊伸出一只手給許子航拉上被子：“乖乖哦?！?/br>
許子航撲哧一聲笑出來，他這才發(fā)現(xiàn)姚戈眼睛都沒睜開，實在可愛。

熟睡的姚戈毫無防備，嘴巴會微微地嘟起來，偶爾有意識了會在許子航身上拍一拍。許子航看了他一會兒，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逐漸睡去。

第33章

一夜的夢境光怪陸離，許子航夢見他跟著一群人跑啊跑，跑到一座廢棄的大樓前，正要休息一會兒，抬頭就看見上面站了一個人，定睛一看，是姚戈。

許子航大喊一聲，擠開前面看熱鬧的人，伸開手臂接住直直地掉下來的人，兩個人一起滾地，許子航的手臂被砸得像廢掉一樣。

“嘶——”許子航睜開眼，手臂被姚戈壓在身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晚冷，姚戈整個人都蜷縮著擠在他懷里。

“姚戈？姚戈？”許子航輕聲喊他，試探著輕輕掙脫出來，姚戈嘟著的嘴更扁了，閉著眼皺著眉開始哼哼唧唧，許子航一邊用另一只手輕拍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推著他的身體，從他身下解救出自己的手。

被窩里像裝了個暖爐，許子航探出一只腳，外面果然涼颼颼；他躡手躡腳地出了被窩，用最快的速度把兩件秋衣塞進被子里，然后又打著哆嗦躺進去。

推箱子已經(jīng)被他全部通關(guān)了，貪吃蛇也看得頭暈，許子航放下手機，轉(zhuǎn)而安安靜靜地躺著發(fā)呆。姚戈還沒有醒的跡象，真能睡啊。許子航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臉上隔空比劃著，一邊小聲嘟囔著：“懶豬，嘟嘟嘟。”

姚戈睜開眼的時候，直直地撞進許子航漆黑的眼里，他心里猛地一驚。

許子航見他醒了，馬上露出一口小白牙，小聲問他：“醒啦？”本來似黑井的雙眸又變成深海泛起層層漣漪，海浪溫柔地拍打著說早安。

“嗯?！币Ω挈c點頭，“你醒那么早?！?/br>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痹S子航興致來了就唱上了，“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么背上小書包.......”

一大早起來又被他逗笑：“傻不傻啊你?！?/br>
“起床！”許子航一鼓作氣跳出被窩，轉(zhuǎn)身被子掖好被子，“你再躺一會兒，秋衣在被窩里啦，我先去刷牙洗臉，等我好了你再起來?！?/br>
“嗯?！币Ω甑氖衷诒桓C里摸了摸，果然碰到已經(jīng)被捂暖的秋衣，他在被窩里脫了睡衣?lián)Q上秋衣，又躺了一會兒，才爬起來把毛衣穿好。

等許子航回來就看見床上的被子都被疊得整整齊齊，連他亂丟的睡衣都被疊好了，姚戈坐在他桌子前面看書。

“我好了，你去吧。”許子航抹著他媽的面霜，試圖拯救一下他冬天干燥的皮膚，“我媽好像買菜去了，家里沒人?！?/br>
許子航到廚房去看，電飯鍋里有小米粥，盛出來還是熱的。

“你今天還在我家睡不？”許子航把兩碗一起端過去，姚戈正好從洗手間出來，伸手過來接。

“我都是趁我媽還沒回來才過來的，她晚上就到了，我晚飯前肯定得到家?！币Ω陣L了一口小米粥，沒味道，“有沒有白糖？”

“我給你拿……你媽管你太嚴了一點吧，現(xiàn)在都寒假了，”許子航幫自己和姚戈都倒了一勺，“那你玩到晚飯后唄?！?/br>
“好哦。不過今天一起寫作業(yè)吧，反正沒什么地方好去?！?/br>
“……好吧?！?/br>
沒想到姚戈說寫作業(yè)就真的是寫作業(yè)，許子航坐在書桌前面扭了扭屁股，每次想找他聊天都被他“噓”了回來。

“你們初三下學(xué)期也在復(fù)習(xí)了吧？”

“對啊，會考都結(jié)束了，就剩下語數(shù)英了。還好，我都是歷史政治拖后腿，語數(shù)英簡單多了?！?/br>
“那等會兒我們互相背一遍語文要求背誦的課文。”

“??？？？”許子航叫苦不迭，他真的討厭背書，數(shù)學(xué)憑理解，英語靠語感，語文真的沒辦法，每次丟基礎(chǔ)分都要被他語文老師教訓(xùn)，“背不下來怎么辦啊……”

“那你更要從現(xiàn)在開始一遍遍背啦?！币Ω陻傞_書不為所動，他知道許子航成績其實挺好的，就是愛偷懶，“平時記歌詞不是挺厲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