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蜷縮起來等著宣判的小動物。

他的身體微微往前靠，然后“欸”了一聲，讓許子航別玩了，轉(zhuǎn)過來看他。

“你不要把聽音樂當成是一個負擔，聽著舒服就好了，”姚戈往中間推了推眼前的盤子，下巴輕點了一下兩份完全不一樣的食物，“我喜歡吃三文魚難道就比你喜歡吃豬排飯高級嗎？沒必要去在意誰喜歡什么，你不需要為別人改變你的口味?！?/br>
姚戈彎起眼睛，帶了一點小小的俏皮笑起來：“我還覺得你會吃辣很高級呢?！?/br>
姚戈變聲后的嗓音很舒緩，和許子航日日夜夜伴著入睡的歌聲重疊起來，讓許子航的耳朵微微發(fā)熱。

他拿起快空了的水杯，將剩下的一點底倒進嘴里，低低地“哦”了一聲，然后試圖緩解自己的尷尬，抬手胡亂地揉自己的頭發(fā)：“知道啦！我就隨便問問。走吧走吧，消消食?！?/br>
兩個人飯后在湖邊的商業(yè)街逛了逛，不過他們倆對購物都沒有什么興趣，隨便晃悠了一圈就停在湖邊不動了。

姚戈的耳機分給許子航一個，找出吃飯的時候答應給他放的兩版：“回家用電腦放音質(zhì)更好。”

許子航面朝著湖面，手指隨著手鼓聲輕輕敲打著節(jié)拍。城市的霓虹燈在身后亮起，湖面上吹來暖風。

姚戈背靠著拱橋，人潮在他身前涌動，耳機里純凈的木吉他聲搖搖曳曳，盛夏獨有的溫熱從耳膜開始。

許子航看著湖面，姚戈看著許子航。

“你……”許子航一轉(zhuǎn)過頭，就對上姚戈的眼睛，讓他忘記自己原本要說什么。

姚戈從來都不避諱自己的目光，他直接又隱晦，如果你不看他，就不會發(fā)覺他在看你。

“嗯？”

“很好聽。”許子航有幾秒的晃神，他舍不得移開眼，盯著姚戈的鼻頭，舌尖微微顫動。他克制的越多，滋長的欲望就越多。

兩個人到家之后，楊亦雯從書房迎接出來：“回來啦？”她穿著一件棉質(zhì)卡通T，頭發(fā)松散地披在肩頭，笑起來和姚戈一樣有酒窩，和許子航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我還說你們兩個在外面逛到這么遲，正想打電話問你要不要接呢?！?/br>
“阿姨好?！痹S子航微微鞠了個躬，跟在姚戈后面穿上拖鞋。

“你好?！睏钜圉υS子航的初始印象蠻好的，他身上有很原始的青春氣，像夏日初升的太陽，“我切了西瓜，你們坐一下我去拿?！?/br>
“媽，我們先去洗澡吧，一身汗?！?/br>
“那行，一身汗再吹空調(diào)別感冒了?！?/br>
“哇，你家涼快?！痹S子航扯著領口扇了扇，“今年考完試我爸終于給我房間裝空調(diào)了，真不知道我以前怎么過來的。”

“我覺得川島還好啊，在你家吹電風扇感覺夠用。”姚戈打開浴室的燈，和許子航示意了一下，“左邊冷水，右邊熱水。”

“好?！痹S子航的行李不多，箱子里都是從川島帶過來的特產(chǎn)，他打開箱子才想起來，“對了，差點忘記，這些都是特產(chǎn)，野生菌菇啊木耳什么的，我媽準備的，還有我給你帶了小運溪的豬rou脯，林伯自己做的，可好吃?！?/br>
“這么大老遠的背一箱?！弊焐线@么說，手上已經(jīng)快速接過那袋豬rou脯，姚戈湊近塑封袋聞了聞，明明什么都聞不到，但是他想象中的香味已經(jīng)飄了出來，“謝謝叔叔阿姨?！?/br>
“我衣服都有一點點香菇味?！痹S子航攤開衣服散味，從隔離袋里拿出自己的內(nèi)褲，“那我先去洗?！?/br>
“好。”

姚戈拿著特產(chǎn)到客廳，雖然他想占為己有，但是嘛，一來香菇和木耳他自己不會做，二來，想要給許子航在楊亦雯面前一點好印象。

“媽，許子航爸媽給你帶的特產(chǎn)?！贝蟀“臇|西全被他拎出去，同時還要宣傳，“這個豬rou脯好吃，他老家在小運溪，我小學的時候去過那個養(yǎng)豬場，可大了，豬很干凈?！?/br>
“喲，這個菇真是很漂亮。”楊亦雯是川島人，對特產(chǎn)自然有一些了解，知道眼前的這些干貨不便宜，“你還去過他們養(yǎng)豬場??？mama都沒看過。”

“那下次回去你讓許子航帶你去。”

“你這孩子，”楊亦雯發(fā)現(xiàn)許子航來了以后，姚戈和她話都變多了，“那還得靠你的面子人家才會帶我去啊?！?/br>
“我等會兒把西瓜拿進去吧，吃完我自己收拾盤子。”

“行。明天晚上你們在家里吃飯不？正好這兩天不是很忙，明天mama下廚，我們嘗嘗這香菇木耳？”

“嗯，都行。”

“好，那我去洗澡休息了，你們兩個別玩太遲?！?/br>
“晚安?！?/br>
許子航洗過澡后打開門，換姚戈進去。洗手間里全是氤氳的熱氣，鏡子模糊不清。

吹風機已經(jīng)放在房間的桌子上了，吹過之后許子航臭美地對著窗戶照了照。他無所事事地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姚戈的床確實很軟，躺下去就是一個凹陷。

隔著門板的水聲斷斷續(xù)續(xù)。姚戈開了電腦讓他隨便玩，但他只用百度搜了搜剛剛那首，其他的不敢亂動。

“你都會唱了啊？”

姚戈出來之后，許子航馬上停下了嘀嘀咕咕地哼唱，嘚瑟地揚起下巴：“對啊，歌唱小天才。”他插了一塊西瓜遞到姚戈嘴邊，“很甜?！?/br>
“嗯，我先吹頭發(fā)?！?/br>
擦頭的布被他放到洗手間晾，正準備坐下來吹頭發(fā)，就被許子航搶過吹風機：“我?guī)湍??！?/br>
“?。俊币Ω暌粫r之間沒想起來拒絕，許子航已經(jīng)開始吹了。頭發(fā)上的水分子剛和風接觸的時候帶起一絲涼意，姚戈微微打了個顫。他乖乖地把手放在膝頭，坐直了讓許子航給他吹頭發(fā)。

許子航很小心，右手不停地讓吹風機搖擺，左手墊在下面防止過熱。姚戈的頭發(fā)又軟又細，他媽說頭發(fā)軟的人心也軟。

姚戈的面前沒有鏡子，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只手上，那只手的指肚撫過他的頭皮，讓他整個人都有點發(fā)麻，吹風機在耳邊轟鳴，他總有許子航在和他說話的錯覺，但是靜心一聽又沒有聲音。

“好了?！?/br>
“哦?！?/br>
姚戈伸手摸了摸還有余溫的頭發(fā)，他突然有一個之前不敢想的設想。

許子航正在卷電線，就見姚戈突然靠在椅背上轉(zhuǎn)過頭來看他。許子航覺得自己的毛孔“咻”地全部豎了起來，他目光閃爍但語氣強硬地問：“干嘛？好了呢。”

“沒事。”姚戈露齒